¼¼闷头和拐子六这三年过得也很不如意。
¼¼自打他们在淤泥坑设计害死了魏火长等人,回去后便顺理成章地冒领了张七的军功,当上了校尉。
¼¼可是这战争年月的军衔是要靠真刀真枪话的,这俩子就是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每日只知道吃喝嫖赌,胡作非为,一遇正事就滥竽充数,如此怎么可能长久!
¼¼果然,不出两个月,他们就在一次战斗中临阵脱逃,被抓了个现行。来是理应问斩的,不过好在最后战斗胜利了,再加上王旅帅苦苦求情,又把张七的战功拿出来将功折罪,这才勉强保住了他们的性命。王旅帅怕他们再惹是生非,就把他们留在了自己帐下。
¼¼一晃三年,这俩子是恶习不改,依然到处鬼混。这一次,他们听前来比武招亲的是一个绝色美人,这种场合他们怎会错过!
¼¼俩人在人群里踮着脚,抻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看了大半天,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飞上擂台,遮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一开始他们还没认出来,可揉揉眼睛仔细一看,两个人顿时魂不附体,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
¼¼“怎么可能!他,他,他还活着!”闷头不由得失声惊叫。
¼¼拐子六连忙捂住他的嘴,“我的少爷,点声!”随后,他警觉地四处扫视了一遍,拉着闷头慌慌张张离开人群,溜进了一个没人的胡同里。
¼¼闷头不可思议地摇着脑袋,“我明明看到他没到坑里去了,怎么逃出来的?”
¼¼拐子六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现在也别想那么多了,这子回来肯定是来报仇的!我们还是赶紧想想对策,要是被他发现,焉有我们的命在?”
¼¼“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¼¼“这一时哪有什么好办法,这样,我们先跟着这子找到他的住处,然后再一起找旅帅他老人家商议一下!”
¼¼闷头想了想,“唉,也只能如此了!”
¼¼两个人再也没心思看热闹了,撒开脚步径直出了城,在去军营的必经之路旁,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一直等到张七从这经过,走远了,才战战兢兢地出来,壮着胆子跟在后面。
¼¼张七一路想着翟珊,魂不守舍,一点也没发觉有人在跟着自己,就这样混混沌沌地回到军营。
¼¼闷头和拐子六远远地确定好了位置,急急忙忙跑回王旅帅的营帐。
¼¼进了大帐,两人依然惊魂未定,浑身战栗,面如死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¼¼王旅帅见状,连忙屏退左右,皱起眉,大声骂道:“怎么回事!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
¼¼闷头跑到王旅帅旁边,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叔,大事不好了!张七那傻子没死,又回来了!”
¼¼王旅帅闻言,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也变了,“你什么!我当初怎么跟你们的,这么点事都做不好,真是两个废物!气煞我也!”
¼¼拐子六在一边劝道:“旅帅,事到如今,您就别再埋怨少爷了!我们这不是第一时间就跑来找您讨主意来了么!”
¼¼王旅帅背着手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没好气地道:“这几年,我们帮你们平的事还少吗!一出事就要我给你们擦屁股!两个没用的东西!”
¼¼“可少爷毕竟是您的亲侄子,您老人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呀!”
¼¼王旅帅沉吟了半晌,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真是孽障!吧,你们在哪看到他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¼¼闷头和拐子六就把擂台上见到张七的经过讲了一遍。
¼¼王旅帅听完,坐下来,脸色缓和了一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们的事今天我也都听了,刚才我还在纳闷,是谁连那些王公贵族都敢招惹,闹了半天是这个傻子,呵!这就对了!”
¼¼“叔,您就别卖关子了,要不回头我找个机会给他饭里下点猛料,保准送他见阎王,到时一了百了,我们就都安心了!”
¼¼“不行!现在是非常时期,大战在即,若这时候死了人,上面一定会严加追查,到时我们都难逃干系!”
¼¼“那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等死吧!”闷头有些焦躁不安。
¼¼“你急什么!这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傻子,怕他作甚?这几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待我观察观察,再做安排!”
¼¼“那好吧!”两个人无奈,对视了一眼,退了下去。
¼¼设计害人这种事对王旅帅而言就是老行,熟的不得了。闷头和拐子六走后,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凝神想了一会,很快一条天衣无缝的毒计就在他脑海中生成了!
¼¼第二天,王旅帅早早地出去布置好了机关,挨到入夜时分,他趁四下无人,摸到张七的营帐外,把早已准备好的书信从门缝处塞了进去,而后迅速离开。
¼¼没多久,就有人发现了书信,“七爷!这有一封您的信!”着,忙不迭地给张七递了过去。
¼¼张七一看封面,上写:“张七亲启”,连忙将它打开,上面很简短的一句话:“翟珊有难,现被困在鲁国公府,速去救援,迟则晚矣!”
¼¼此时的张七满脑子都是翟珊,心乱如麻。一见到这封信,想也没想,提着刀就冲了出去。
¼¼外面,月光满地,树影婆娑。这军营到长安城的道路就像是一条长长的白练,一头拴着张七的心,另一头则伸进了无尽的黑暗虚空之中!
¼¼张七抹不去心头的惦念,纵马飞奔,正疾行间,突然身侧的树林里传出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呼救声,“救命!救救我!”叫声不大,但是在这寂静无人的黑夜之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¼¼“谁?”张七停住坐骑,戒备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林子里朦朦胧胧,好似有一团白雾在狰狞的枝杈间缠绕升腾,树影斑驳,忽明忽暗,诡秘非常。
¼¼张七才不管这些,他下了马,快步如飞闯进了树林。
¼¼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似乎被绑在了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歪脖树上,那人影的头顶上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月光的照射下,寒光闪闪,还在不停地晃动,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刺穿那人的脑袋!
¼¼随着张七的到来,诡异的求救声戛然而止。
¼¼救人要紧!张七毫不犹豫,脚尖点地腾空而起,在空中摘下了那把匕首,而后轻轻落在被绑的人面前。
¼¼可是脚刚一沾地,就听嘎吱一声响,消息触发了,翻板一转,张七直接掉下了陷阱!
¼¼众所周知,这陷坑分为净坑,脏坑,梅花坑。净坑就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张七上次在乱石寨遇到的就是这种;脏坑里面放进石灰粉,可以让掉下去的人即刻丧失抵抗能力;而这梅花坑是最毒的,里面布满了尖刀利刃铁蒺藜,下去的人十之**要被捅成筛子。
¼¼张七这次陷落的就是一个梅花坑!他一掉进去,上面的翻板就自动闭合了,坑里瞬间伸手不见五指。张七心叫不好,周围也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只好丹田提气,尽量减缓下落的速度。
¼¼即使这样,那利刃也无可避免地刺透了张七的鞋底,扎在了脚心上,一阵钻心的剧痛。张七也顾不上这些了,急忙踩着刀尖施展轻功提纵术,再次腾身而起,这一回,他一头撞在了上面的翻板上,咣的一声,翻板没被撞开,张七只觉得天旋四转,眼冒金星,身体失去了平衡,又向下跌去。
¼¼再下去,必死无疑!慌乱间,张七下意识地用手中匕首往坑壁上一扎,就势把整个身体挂在了上面,终于算是暂时止住了下落。
¼¼王旅帅这次真是下了死力气了,那翻板就是一整块厚重的铁板,只有上面的人才能打开,坑里的人想要出去,势比登天!张七就这样挂着,如果上面没人帮忙,时间长了,体力耗尽,任他有天大的事,也难逃一死。
¼¼眼瞅着已陷入死局,无计可施,可张七就是命不该绝。偏偏这个时候,有两个人搭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鬼鬼祟祟地朝这里走来,这两人正是闷头和拐子六!
¼¼这俩子从王旅帅那回来后,算是把心放肚里了。“反正凡事都有旅帅罩着,吃喝玩乐咱可不能耽误。”
¼¼这不,今晚他们俩又心痒难耐,跑到城里找乐子。回来路上看到了一个正在赶夜路的孤身女子,两人顿起邪念,偷偷跟上去把那女子打晕,架到树林里想要施暴。
¼¼这两个畜生正心急火燎地在林子里四处找地方,猛然就听到远处一阵嘈杂的响声,抬头一看,一个黑影唰地一下从树上掉了下去,不见了。
¼¼“什么东西?你看清了吗?”闷头扭脸问拐子六。
¼¼拐子六纳闷地摇摇头,“没有,我们过去看看!”
¼¼闷头点头,两个人把女子放在地上,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四下寻找,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那陷阱的铁盖子。
¼¼“你看,这是个地窖吧,下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宝贝?”闷头好奇地问道。
¼¼“没准,这长安城的有钱人家多得是,谁家把金银珠宝藏在了这里也不定哪!”
¼¼“恩,有道理,打开看看!”两个人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他们一边一个摆好了架势,抠住铁板就开始用力往上搬。
¼¼这下可费劲了,“啊!呃!嗯!诶!”这俩人哪干过这活,累得呲牙咧嘴,五官都梛位了,为了财宝,也是蛮拼的。
¼¼铁板嘎吱嘎吱,一点点地往上翻转,最后终于咣的一声彻底翻开了。
¼¼大功告成,两人也顾不上休息,抻着脖子就往下张望,这一看之下,“我的个姥姥!”两人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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