¼¼李恪蒙受不白之冤,面对着父皇的责骂,有口难辩。翟珊和张七,一个是未过门的吴王妃,一个是自己的大哥,自己与此事毫无干系,谁能相信哪!
¼¼李世民万没想到最心爱的儿子竟然背叛了自己,这痛苦比被枪刺刀扎还要难受啊,再加上李承乾从旁不时地煽风点火,更是气上加气,爱之深,恨之切,骂到激烈时,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苍白,声音都打颤了。
¼¼李恪还能解释什么,跪在地上,闭着眼睛,默默流着眼泪。
¼¼李世民平复了许久,才把情绪稳定下来,叹了口气,“罢了,将这个逆子给朕关进武德殿,听候发落,调北衙禁军严加看守,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迈入大殿一步!”
¼¼“是!”侍卫们将痛哭的李恪架起来,退了下去。
¼¼“散朝。”李世民有气无力地了一句,还没等群臣山呼万岁,便踉踉跄跄地起身往外走,刚走了两步,他忽然晃了两晃,几乎要瘫倒下去,随侍的太监急忙上前搀扶,李世民愤怒地甩开胳膊,“滚开!朕还用不着!”勉强支撑着,大步离去。
¼¼群臣照例行完朝礼,退出大殿,李承乾兴高采烈,正欲返回东宫,身后房玄龄的声音传来,“太子留步!”
¼¼“房大人,正好!今日大喜,快跟太子一起回宫,庆贺一番!”
¼¼房玄龄苦笑了一声,“太子,何喜之有啊?”
¼¼“诶?老三完蛋了,这还不是大喜事吗?”
¼¼“太子,其实我来,就是想要提醒你,是现在这个时候,你要低调行事啊,刚刚朝堂上,你不应该落井下石,李恪的坏话,相反,应该替他求情才是啊!”
¼¼李承乾瞪大了眼睛看着房玄龄,诧异无比,“求情?房大人,您不会是开玩笑吧,您让我给老三求情?”
¼¼“没错!当今圣上一向圣明,他不会因为你的言论而影响到他的决策的,相反,他会从你的态度上,看清你的想法,不管怎么,李恪毕竟是你的亲兄弟,皇上想看到的是你的宽仁大度,你的骨肉亲情啊,殿下!”
¼¼“这,房大人您是不是有点多虑了。”
¼¼“殿下!请恕老臣直言,殿下今日的做法让老臣看到了废太子建成的影子!老臣跟随圣上多年,深知当年的那些是是非非一直都是他的梦魇,他绝不愿意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你们这代人的身上。
¼¼李恪不只是圣上的儿子,也是你的弟弟,他虽犯了法,可是血脉相连,皇上的痛心已经表露无遗,若殿下此时能作为兄长,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你的孝悌仁义,宽广的胸怀,皇上该是多么地欣慰啊!也许李恪翻不了身了,可殿下别忘了,没了老三,还有老四老九!殿下切不可就此疏忽大意,徒生与圣上的隔阂呀!”
¼¼李承乾来还在兴头上,冷不防被喂了只苍蝇,恶心劲就甭提了,耷拉着脸,随口应付道:“承乾知道了!”完,转身就走。
¼¼“殿下!忠言逆耳利于行,你可一定要听老臣的忠告啊!”
¼¼李承乾心中暗骂:“老家伙絮絮叨叨,就他娘的会泼冷水,他日太子登基,绝不会让你好过!”不过碍于情面,表面上还得做做样子,陪着笑脸,恭敬地认错,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云云。
¼¼房玄龄这才安心离去。
¼¼再表张七,他闯宫被李世民迷倒,被抓之时,正赶上一位梁上君子跑进皇宫偷宝贝,这位爷一看,“得了,做回好人吧!”捎带手,把张七给拎了出来。
¼¼一路上高来高去,陆地飞腾,顷刻间出了长安城,来到郊外山中的一处破庙里,那人随手捡了点荒草垫在地上,将张七放在上面,随后也坐下来,看了看他的面色,搭手号脉。
¼¼这一把脉,那人就是一皱眉,“恩!我嘛,这子傻了吧唧的,怎么连皇宫都敢横冲直撞,闹了半天,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呀!唉,这可难办了,**烟还好解,可解蛊毒没有几样名贵的药材当引子,根没戏呀!”
¼¼那人有点为难,一个劲地嘬牙花,将张七从上到下翻了个遍,一个镚子儿没找着,“啧啧啧,唉,真点背,又捡了个赔钱货!老子费半天劲救你,还他娘的搭钱给你治伤,屁都没落着,等你醒了的,一万两必须的!”
¼¼那人赌着气将张七藏好,封上庙门,下山赶到最近的一处镇甸,想找家药铺抓药。
¼¼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他正穿街过巷,忽然迎面赶来一辆马车,车老板拿着马鞭正急扯白脸地吆喝着,后面满满登登拉了一车大包留。
¼¼他随意扫了一眼,“哎呦呵,财神来了!”乐呵呵地迎上去,一把将车老板揪了下来,“楚大人,您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呀?”
¼¼楚恒正在逃命,冷不丁被人抓住,识破了身份,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偷眼观看来人,认识,“你,你不是那日酒席上抢了我书信的那个跛脚老道吗?”
¼¼自打李恪被削爵,岑文下狱,楚恒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受到牵连,身家性命不保,这日子过得格外煎熬。
¼¼昨夜,听闻手下衙役禀报,张七闯宫行刺被皇上制服,太子正带兵到处捉拿李恪逆党,他登时吓破了胆,心叫不好,“这他娘的要倒霉,这官当不下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开溜吧,晚一晚脑袋就保不住了。”他草草地收拾了金银细软,拉了一马车,乔装改扮,连夜逃出京城。
¼¼一路仓惶,他架着马车刚跑进镇甸,正好被跛脚老道逮到,登时惊恐万状,“你,你要干什么?”
¼¼“楚大人,何必这么紧张嘛!你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打扮成这样,是要干什么去呀?”
¼¼楚恒厚着脸皮解释道:“啊,你别误会,官微服到此,是在暗中调查一件极其复杂的案件,这案件涉及重大机密,自然是,哎,哎,你干什么!”
¼¼他还没完,就见跛脚老道早已绕到车后,在行李中翻腾起来,“哎呦呦,都是好东西,楚大人家底蛮殷实的嘛!”着,他从里面扯出一件包裹,打开,拿出几件金银器在手中把玩,“哎呀!这可是好宝贝呀!这在西域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皇家之物,楚大人,你这官真不白当啊!”
¼¼楚恒急得热汗直流,跳着脚虚张声势道:“老道,你别乱动!那些都是一桩命案的证物,你要是胆敢肆意妄为,朝廷怪罪下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¼¼“嘿嘿嘿嘿!楚大人,你真调皮,我就喜欢你这个性!”跛脚老道朝楚恒一竖大拇指,“这么多财宝,我还真是有点吃不了,那就听你的话,兜着走吧!”他把包裹系上,往怀中一揣,又从其他包袱里找出几千两银票也揣好,“行了,贫道一会儿还要去办件事,楚大人,要不你先跑两步,等贫道办完事,再去追你!”
¼¼楚恒鼻子差点气歪,知道这时候什么都没用,趁着老道要走,跳上马车,甩起缰绳,一溜烟地跑远了。
¼¼“你看看,心眼儿这么,还是欠练哪!”跛脚老道摇着头,看着他的背影叹息道。
¼¼随后,老道翻墙进了一家药铺,找到库房,包了几包上好的药材,扔下银票,一切办妥,他跃到空中,四处眺望一圈,哈下腰,一阵风追了下去。
¼¼楚恒这边还没跑出镇甸,就又被老道从马车上揪了下来,急叫道:“你还想怎么样?”
¼¼“楚大人,别误会,适才贫道想起一件事来,你的好朋友中毒昏迷,你是不是应该看望一下,也出份力呀?”
¼¼“官的好朋友?你的是谁?”
¼¼“张七呀!楚大人不会不认识了吧!”
¼¼楚恒吓得一缩脖,“仙长!这样,我这里还有很多钱财,你尽管拿去,就当是给七兄弟的一份心意,我就不亲自去了吧!”
¼¼“别呀!兄弟有难,你不出面,太不仗义了吧,还是跟我走吧!”老道把楚恒拎起来,往腋下一夹,飞身而走。
¼¼“哎!不行!慢着!我头晕!”可是干叫是没有用的,很快,他就被带到了破庙中。
¼¼老道将张七搬出来,拿出几份药材递给他,“楚大人,贫道一会儿要运功替他疗伤,劳烦你把这药熬一下吧。”
¼¼楚恒接过药材,低头看看气息微弱,面色青紫的张七,叹了口气,心:“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就是一死呗,干吧!”
¼¼他捡了一些柴禾,就地支锅搭灶,熬了一锅汤药,按照老道的嘱咐,每两个时辰给张七喂一次。
¼¼一晃整整一天过去,楚恒刚刚喂过药,正要休息,忽听张七十二重楼咕噜噜一阵响动,急忙叫起来,“哎!老道,有动静!”
¼¼老道摆摆手,示意他安静,将张七身体扶正,看准了穴位,“啪!”在后背上猛击了一掌,张七嘴一张,一颗红色的药丸从嘴角滑落下来。
¼¼“这是什么玩意儿?”
¼¼“蛊毒。”老道将药丸捡起来,看了看,“这回你七兄弟应该无事了。”
¼¼果然,不一会儿,张七缓缓睁开了眼睛,撑起身子,“诶?我这是在哪啊?”一抬头,正看到楚恒,“恩公,又是你救了我?”
¼¼“哎呀,都是自家兄弟,什么救不救的,应该的嘛!”
¼¼旁边的老道一听,不干了,“诶?我你什么情况?”
¼¼楚恒尴尬地一笑,赶忙补充道:“啊,主要还是这位道长帮了大忙!”
¼¼张七揉揉眼睛,“是你?你不是那个瘸腿老道吗?”
¼¼“什么瘸腿老道!我真是白救你了!”
¼¼张七也觉得失言了,连声道:“哎呦,七无心之过,恩公恕罪,敢问恩公尊姓大名,七来日定当厚报!”
¼¼“恩,这还差不多,要贫道干的这行,按照道上的规矩,名字是绝对不能的,不过既然你问了,恩,这样吧,贫道擅长妙手空空,你就叫我空空道人吧!”
¼¼楚恒闻言,哭笑不得,心:“你还空?空你个头,他娘的,老子的钱都叫你掏空了,老子才是真空!”
¼¼接下来,三个人开始互相通气,张七将自己在狱中服下蛊毒的事情了一遍,老道介绍张七失去意识后,闯宫被自己救下的经过,楚恒则讲了李恪等人受到株连,被当成反贼,抓入宫中的事情。
¼¼这下,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都清晰起来。
¼¼老道沉吟道:“如此看来,这件事应该是早有预谋的,对方真正目的是要陷害吴王李恪,这粒药丸便是证据!”
¼¼张七坐不住了,夺过药丸,“珊妹也可能一起被抓了,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得去趟皇宫,把真相跟皇上讲清楚!”
¼¼楚恒阻拦道:“不妥呀,七兄弟,你以为皇上盛怒之下,还会听得进你的解释吗?”
¼¼“那你该怎么办?”
¼¼“依我看,莫不如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咱们把这药掰下一块,喂给太子,让太子也犯病,搅闹皇宫,然后七兄弟再拿着药丸,去面君明原委。事实面前,皇上也就能相信了。”
¼¼老道点头赞同,“恩,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楚大人这招可行啊,东宫的路径,贫道也逛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正好最近手痒,想捞点宝贝,既如此,那就顺道替你们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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