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时看了看这人,真是越看越讨厌,心中暗想,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设下这样的杀局害他,害他也就罢了,居然全家都不得安宁。
这胖子赶忙问老魏头:“是不是这房子有问题?”
“问题太大了。”老魏头沉吟了半晌,道:“如此算来,你是庚戌年丙戌月的生人吧?”
“那是啥意思?”
“唉,就是说你是70年10月生人吧?”
“没错没错,”他激动得不行,就差给我们跪下了。
老魏头掐指一算,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才给人如此陷害的?这房子是个局,一剑穿心局。”
他吓得一哆嗦,坐在地上,捧着胸口,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这房屋格局门对大树,泻你的阳气,一条走廊分开屋子,断你的气脉,头上有衡梁,压你的运气。不折不扣的败家之局。”
“那屋后的池塘呢?”他哆嗦着问
“最要命的就是这个池塘,如果只是前面那些,最多只是败家而已,可是你本来命中冲水,此刻在你命星东南方位又有青龙相克,加上前边的穿心之剑,构成了要命的杀局。”
他呆在当场,半晌没吭气,忽然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的孙瞎子,我杀了你全家!”
我沉声道:“遇事先当自反,就是说你先扪心自问一下,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人家才设局害你呢?”
他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毕恭毕敬的道:“我可是正经生意人啊,从不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我冷笑道:“你自己作的什么生意自己心理知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作什么的,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作正经生意的人,姑且诈他一诈,显然他是造孽不浅、得罪人不轻,否则谁会下这么大力气害他。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忽然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两位大师,你们一定要救救我!”
这下真搞的我不知所措,车厢里其他人都看向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起来再说。”
“二位大师不答应救我,我就不起来。”他抱住我的腿,哭得跟什么似的。
“你不起来,我怎么救你,快起来,成什么样子。”老魏头这时候慢条斯理的说。
他这才起身,擦干了眼泪,眼巴巴的看着我和老魏头。
我略一思索,开口道:“我看你不像什么好人,本不该救你。”
“啊!”他眼泪又要下来了,腿一软就要接着跪,我连忙接道:“别跪了,起来起来,我救你。”
他这才站直身子。
老魏头自然也看出这个胖子是什么人,说道:“不过我们救你不是因为可怜你,只不过多行不义自有天谴,而风水之术不该用在这中私仇上边,所以我才救你。”
他一声不吭的听着。
“想破这个局其实也简单。”
“怎么破?”他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
“搬家。”
“啊?!”他哭丧着脸:“就这么个办法啊。”
“当然不止如此,”我笑道:“你还要从此洗心革面,多行善事,自然戾气尽化,否则即使你搬到六阳之局,也难保你阴气缠身,一命归阴。”其实破这个局的办法应该是有的,不过我的风水之术就是唬人的,根本没什么实际用处,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这个一剑穿心的格局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老魏头一瞪眼:“言尽于此,今后路怎么走,看你自己了。”
我和老魏头一唱一和的说了一通,把王聪和小莉看到眼都直了。
这胖子此时点点头,转身想回到自己铺位,走了几步忽然转头道:“大师,我听说风水有什么反噬的说法,您能不能帮我想法报复一下害我的人?我给你钱!”说完伸手到怀里去掏钱包。
我怒不可遏,吼道:“你这种心肠,不用等风水局了,老天早晚打雷劈了你!”
他脸上一阵变色,终于没有说话,低头回去自己铺位了。
我余怒未消:“这都什么人性啊!”
老魏头也说道:“就是,什么玩意啊!”
小莉一脸崇拜的看着我们:“你们真厉害,不过你明知道这是烂人一个,你还帮他干啥呢?”。
我洒然一笑道:“一方面啊,我们这样修道之人,最讲求的就是正心,人家真心求教自然要有啥说杀了。”
“还有一点更为重要,”老魏头也正色道:“此人固然不是啥好东西,难道那个设局害他的就比他高尚多少么?唉,此等天地造化之术,不该用于私仇相报,因私而枉天,非正道也!”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掷地有声,连我自己都有点佩服这老东西了。
忽然,只听一个声音叹道:“常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人心险恶,所以世路邪佞横生啊。”
我一扭头,正是那个庄稼汉打扮的清瞿老者,他从方才就一直听我和老魏头高谈阔论,此刻终于开口。也不知道是在感叹这胖子呢,还是在感叹那设局之人。
他此刻目中精光隐现,分明是饱修高士,又哪里看得出一点庄稼汉的样子。听他言语中大有感慨,我连忙微笑点头示意,却也不知道说点啥好。
他微微一笑,接道:“风水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双龙饮水一龙升天又如何?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又如何?人心不古,终不免惹来天灾**,无数浩劫。”
老魏头看看他,没吱声。
我闻言心中暗叹,山西本是好地方,可是近年以来连发洪灾、水土流失、霜冻冰雹,更有煤窑塌陷这些惨事屡见不鲜,难道真是人心所误么。
只听老者接道:“所以观风水,不如观人心。”
我连忙起身施礼:“小子无状,前辈见笑了。”心想这老者不知道是哪一派的前辈高人啊。
他也还礼,笑道:“后生可畏啊,不知道是哪一派的高足?”
“家师是龙虎山陈九,我叫张一鸣。”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由衷的道:“原来是正一的高足,难怪如此不凡。”
说得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敢问老人家是哪一派的前辈?”
“呵呵,山野村夫,没什么名号的。”他一笑,继续道:“方才听二位论及风水,颇有些根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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