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了一会儿,无玉抬起她的脸道:“玫,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司空玫忽然立起,坐在一旁,神色冷淡,道:“你不要和我话儿。rg”无玉扶她肩膀,她却哼的一声又扭了头去,道:“快把你的手拿开。”无玉轻声道:“你到底又怎么了?我真是不懂女人,也不知道你生的什么气,来就来,也没个源头的。”
司空玫冷笑道:“我生什么气,我哪敢生你的气,真真如大哥所,你最最薄幸无情。”
无玉‘啊’的一声,道:“薄幸无情,这话儿从哪儿来?”
司空玫道:“你艳福不浅啊,我听你在什么冲连山有个美人陪着你,这怎么有空子来看看我这个可怜人?”
无玉哑然,好一会儿才出话来:“什么艳福,我在冲连山只是练功,你的女人是我宫姨的徒弟,她只是我很好的朋友罢了。”他举起两根手指,道:“我可以誓,对乐思姐绝没有对你的那种感情。”
司空玫似乎不吃他这套,还是冷道:“你来晚了,我爹爹要给我招亲,天下那么多俊秀人杰,个个比你强多了。”无玉一听便怒了,沉声道:“是吗?”他又闷着坐了下来,也不看她,自语道:“我活该受了这份罪,早知道我就不该去圣国,不该答应你娘的要求,早死算了,不该……”他一连了十来个‘不该’,听到这儿,司空玫却是暗自偷笑了起来。
无玉还是道:“我不该来这里的,也不该找你,我只该化作一阵风,逍遥自在,没了个挂牵,倒是最好。”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要走,道:“司空姑娘,我告辞了!”刚走一步,手便被拉住了,一双嫩滑无骨的手臂已经抱住了他,无玉道:“司空姑娘,请你自重,我要走了。”
司空玫轻声道:“你占了我的身子,走就走,当我是青楼那些女人么?”
无玉道:“不敢!”他闷了一下,又道:“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便走好了,若你怪我,我便当着你家血溅五步,以死向你谢罪好了。”司空玫却不话,无玉要走,她却抱得更紧了,当下面色潮,道:“你干什么?”
司空玫道:“你刚才那么搂着我,我不能抱着你么?我记得你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啊。”
无玉心里又是一软,心想:“你还记得我以前的样子么,我都忘了。”便道:“恐怕我配不上姑娘。”
司空玫轻轻啐道:“胡,你哪里配不上?”
“哪里都配不上,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配不上。”
“嗯……那你这从头到脚,从内到外都是什么。”她却是柔声道。
无玉一下气愤填膺,道:“你不比倒是罢了,还要我,司空姑娘,快些放开,我这等没脸的人,和你见面都是玷污了你。”司空玫忽然苦了一张脸,道:“你怎么还是这般?”无玉一听疑惑了,道:“我又怎么了?”回头看时,司空玫已经梨花带雨的哭了出来。无玉一见女人哭就心软,也不管心里有什么气,忙好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道:“玫,你干什么要哭?”
司空玫叫喊道:“我那些话不过是激一激你,想不到你还当了真,我以为你是心里吃醋在意我,但又看来,你不过把我当你心里的负担,走就走,还这么话儿,我再也不见你了,你走,你走!”无玉听到这儿,心里不仅不气,反而觉得很是温暖,拍着她道:“我不走,我不想走了,我不敢走,我也绝不能走了。”她神色一顿,更见楚楚可怜,无玉心中更是柔情大起,道:“我陪着你,谁让我走我也不走了。”
她道:“那我爹爹呢?”
无玉道:“他叫我走我也不走,不过他若吩咐我做什么事情,我倒是可以效劳。”
“这又是什么缘故?”
无玉笑道:“老丈人吩咐的事情,我自然要遵命了。”司空玫将头擂在他胸口撞了一下,道:“你这话儿可不能当他面出来,我爹的脾气从来都不好,而且他很不喜欢你。”
“他连我面都没见,怎么会不喜欢我,不定见了我,会很满意呢。”
“又和我打什么嘴舌子。”司空玫表情又喜又羞,道:“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她触着伤疤,问道:“还不是很久的伤,还疼吗?”无玉握下她的手,不松不紧的捏着,道:“不疼了,这伤疤也是有来历的。”
“什么来历?”
无玉神色一沉,道:“玫,我跟你,我这次来时候碰到一个人,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什么人?”她笑道:“难不成还是死人?”到此时,无玉表情呆滞的一顿,了头,道:“的确是个死人。”司空玫道:“怎么可能,碰到死人,那岂不是怪力乱神,这朗朗乾坤之下,难不成还有鬼?”
无玉道:“我看得也不是个鬼,他是人,比正常人还是人。”
司空玫咄道:“你不是又拿我寻开心,一会儿人一会儿鬼的,再这样我又不理你了。”她双手一脱,背着手要走。无玉道:“你去哪儿?”司空玫笑道:“我去哪儿你管不着,既然你拿我寻开心,我便不理你了呗。”着,就往外面去了。无玉连忙追上去,下楼去寻,到店门口时候,便看到司空玫身形一晃,在街头消失。无玉自语道:“才见面,又捣什么鬼?”他见无雪和江茵都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便跟了上去。
司空玫身形十分轻捷,一身淡黄色的长衣飘逸轻灵穿梭,无玉刚转过一个角,她的衣角都会飘过,引着他走,无玉内力深厚,学习轻功虽少,但也是有些法门,这样他还是能跟上。
不知道转过了几条街,这些街道却不是很繁华,但是每条巷都十分干净,也十分清静,仿佛躺在一梦城这个母亲怀里的熟睡的孩子,氤氲着甜蜜的酣梦。无玉还是那么跟着,他竟不想叫她停下来,永远追随着她的影子,这种感觉……像是一场梦,她引导自己往前,没有什么目标,他并不像追上她,也不想跟丢她。无玉明明白白知道这是真的,真的像是一场梦,依稀还能听到她纯真的笑声,那是自内心的笑,是世界上最纯洁无暇的笑。他想一直这样,听她笑,跟她走,其他什么都不要了,仿佛比两个人在一起更好,她在前面等他追到,他在后面追不到,却一直追,沧海桑田,天荒地老,这种感觉却是正好。
这时是下午,无玉追着便到了一条深巷子,这是死胡同,他略走几步便现了。两边是房墙,各有一道院门,看起来不是很旧,台阶上还有踩踏的痕迹,不过此处十分静谧,与刚才过的热闹的街隔了一段,绝不像是繁华的一梦城。不过司空玫为什么不见了,他有些疑惑,心想:“她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又想着这么个地方,倒是与她这个司空家的姐应该丝毫没有关联。
忽然左侧院门打开,走出一个人来,此人身形十分高大,健壮如同一头熊,衣着散乱,蒙着黑色头罩,头胡乱缠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不清楚面貌。无玉连退数步,将衣后的遮子挡了出来,也不给他看自己,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他声音很是沙哑,两只眼睛透露着精练和丝丝疲惫,倒是和他这样一个大个子不符合。无玉道:“我来找人,到这儿不见了,不知仁兄可见到一位姑娘。”他往下一低,想要看那人的脸,他沉声道:“你这淫贼,还好意思问。”
“淫贼?”无玉咋舌道:“兄台这是什么意思?”
他道:“刚才你追那位漂亮姑娘,不是贪图美色是什么?还好意思问我,哼……他是我兄弟的朋友,到了这儿,淫贼,碰上我,你走不了了。”无玉一听,更是惊讶不已,道:“哪有这回事,那位姑娘是我……”话没完,那人的手掌已经重重打了下来,这一掌当头拍来,力道极为沉珂,足有开山裂碑之力,而且来的极快,无玉丝毫没有犹豫就躲开了,这一掌虽没用太大内力,但是此人力量惊人,一掌下来,便如同狂风呼啸,极有威势,若被打到,免不了是经断骨折。
那人见无玉轻巧躲开,哼道:“还有两下子。”话音未落,身子已经动了,他身形虽大,但是动作却是不可思议的快,一招就欺到了无玉身前,左手催心,右手横劈,无玉‘嗯’的一声,向后一个‘细胸巧翻云’,那人擎着手再次抓来,动如疾风。无玉大惊,单腿一撩,踢在他左手上,想要横扫过去,那人‘咦’的叫了一声,道:“这是……”右手改劈为转,把住了无玉的脚腕。无玉手掌拂地,趁他没有握稳便要旋着挣脱,那人脱口叫道:“风火九重,你……”略一失神,无玉顿脚上一轻松,侧着双腿蹬在他的腹部,甩了出去,臂膀撞在墙上,闷哼一声。
无玉叫道:“你……”刚才他这么一旋,也没十足把握,但对方却一下放松了力气,这倒是给了他还手之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变了一招‘跛鹤立水’,似乎伤到了此人。
他站起来,道:“你是什么人?”
无玉却不敢出名字,道:“你是什么人?”
……忽然,传来了欢快的拍手声,两人看去,却见一少女坐在不远处的院墙上看着两人,正是司空玫。无玉喜道:“玫,你怎么在这儿?”那人沉声道:“你是骗我的?”司空玫笑道:“我可没骗你们。”那人道:“你叫我来帮你打他,你又看着,那不是存心来消遣我吗?你与伟清是好友,但和我可不是。”
无玉道:“玫,你干什么要这么?”
司空玫轻轻一笑,道:“你们两兄弟真是没眼力,我做了好事,反过来埋怨我,到时候给我道歉我都不接受啊。”
“两兄弟?”无玉一惊,怔怔的看着那道身影,猛然顿足,叫道:“你是……”双眼已经流下了泪水,他将遮子放开了去,露出脸来,这道如山的身影颤抖了,口中不清的道:“无……无……”无玉却是先喊了出来:“二师兄,无云师兄。”兄弟见面,两人都是忍不住大哭。司空玫也略有伤感,她和无玉才见了,因知道无云是他师兄,便又引了他来。无玉跪了下来,道:“无玉拜见二师兄!”无云连忙扶起他,道:“咱们师门何时有这种礼?”
无玉望着他,道:“二师兄,你……”无云的真面目仍然是没有看到。
忽然一阵长叹从门内传来:“人别三年沧海易,有心无意难相逢。无玉,你们师兄弟重逢,真是一件好事,我真为你们高兴。”无玉抬头问无云道:“这是……”无云道:“是你黄大哥。”
“黄大哥?”无玉翻起印象,忽然记得那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满口的道理,十足的迂回,此刻见他和无云,又想起了范银玲。黄伟清缓缓走了出来,此刻的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现在的他嘴角留着没有整理的胡渣,身着极简朴的干净布袍,面容清冷,他来就瘦弱,现在身材更是消瘦了不少,倒像是一个古板不得意的教书先生,满腹忧愁,无从度日。他眼中带着落魄,深处却又散着动人的光芒。此刻他和无云身上都有一种失落的感觉,看来这几年来,他们很不容易,至少无玉觉得自己比他们好。
黄伟清见到无玉,微微一笑,道:“师弟,咱们别来无恙啊。”
无玉回礼,道:“黄大哥,你怎么……”他疑惑着,通海帮最近势头还是强盛,帮主龙水轩辕只有一个女儿,黄伟清乃是通海帮的少主人,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他看了看黄伟清,不想这么想,他现在的确像是一条狗。无玉若是不顺心,也可回田余风家,他心中明白田余风和蓝兰儿将他当儿子一般看待,而黄伟清,窝居在这样一个地方,虽然是一梦城,但的确偏僻冷清的不像话,若是看到他这样,谁也不会想到这通海帮的少主人这样住在一梦城的角落里。
黄伟清一挥手道:“咱们久别重逢就是有缘,来,进来!”着,大开院门。无玉正想着事情,黄伟清笑道:“我这儿是挺脏,我收拾一下你再进来,你在外面等等。”无云轻哼了一声,无玉回过神来,笑道:“什么脏不脏的,我都是从泥巴滩里打滚过来的。”完,拉着黄伟清进去。司空玫轻哼着从院墙跳了下来。
屋里有个妇人正在做针线,她见有人进来,便笑道:“有客人么?”黄伟清道:“牧笛,快去泡茶,故人来了。”那正是他的妻子水牧笛,无玉也还记得,不过此刻的她也是着打着补丁的短衣,仿佛为了省布料一般,两只裤腿刚遮住了脚腕,脚上是一双旧的青的鞋,上面沾了不少泥土,似乎她只有这一双鞋。来是绝色佳人,此刻这等打扮,倒真是不符合了。
几人坐下,司空玫却当先开口,道:“黄大哥,你们,我再去外面看看。”无玉一阵沉默,接过水牧笛递来的茶,她倒完茶之后,便拿了针线去后屋,笑道:“你们你们的,不用管我。”无玉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明白这样的性情绝不是以前的她,这种感觉在黄伟清身上却没有,她和无云现在形神都是很疲倦,而黄伟清是形倦神不倦,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奇异。
黄伟清见无玉神色还是匆匆,便问道:“你想听听我和你二师兄这几年来的事情吗?”
无玉当然想知道,他还想问问无云收到那三颗五行珠没有,不过此刻看他们这般境况,不如听一听要什么,这更是一件匪夷所思和要紧的事情了,司空玫和黄伟清认识,似乎还在帮他,引自己到这儿来,也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
黄伟清不紧不慢,淡淡道:“你心还未静下来,先喝一口茶我们再,这事情很重大。”无云也是哼着道:“是的。”
他虽疑惑,但是无云在此,他相信不会害自己的,便喝了茶。不过一会儿,两人的影子渐渐模糊,话都不出,就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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