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果做了,大致有两个结果,成或不成。rg但是如果不做,那是一点成功的可能都无。
詹姆斯顾忌根据地的人不信他二人,这不太好解释。于是,黎叶以实际行动告诉他答案,其实也是他自己心里没底。就是因为不知道现在,伪装成八-路-军的鬼子们把这个山脉的根据地霍霍成什么样子……
辗转几处位置后,詹姆斯也有些麻木了,嘴上再也喊不出对鬼子血腥残暴的忿恨怒骂,心底里深深植根下了对日军的敌视和怨恨,那股子自发和鬼子们奋战的劲头,更足了。
能够让一个原自私自利质的老美,变成热血抗战志士,不得不鬼子的残暴不仁到了灭绝人性的的顶峰,连一贯的国际贯口的“战争就要不择手段取胜”的观念,詹姆斯再也没法像在军校里那样产生哪怕一丝认同感。
“站住,什么人?”
二人身心疲乏地翻过一座山梁后,到了一座山腰的村庄时,便被一个双目犀利的半大子拦住了。
目前抗战形势严峻,即便是深山老林里,也逐渐被鬼子渗透,历经磨难后,少年大多老成,也是这个乱世的一种悲哀产物。
少年手执着红缨长矛,忽然从隐匿处挑出来,差点将尖利的刃尖塞进詹姆斯张大的嘴里。
“嘿,嘿,嘿!”
詹姆斯吓了一跳,连连摆着手后退,嘴里叫道:“兄弟,自己人。”
少年虎目一瞪,那种表情清晰表达出——你是在耍我么?
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着蹩脚的华语,还穿着一身另类军装,你跟我你是自己人,哪一点像了?
“行了,行了,你别话。”
黎叶赶紧拉住着急忙慌解释的詹姆斯,对少年笑了笑,道:“我们飞机被鬼子打中了,跳伞下来,在林子里迷路了。我看你是儿童团的、还是预备队的?正好跟你打听一下,怎么出山。”
黎叶着,将身上的武装带解下来,扔给了少年。
“你……”
少年有些懵,没见过这样近乎于投降的“可疑人员”,但是鬼子狡猾狡猾的,这种反套路,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
他看向错愕中的詹姆斯。
“嘿,黎,这……”
这种向一个孩子“投降”的示好手段,打死他都做不出来,在他的理念里,军人怎会如此轻易舍弃自己的武器,那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出去一半,他不干!
“入乡随俗。”
黎叶耸耸肩,要不是他那两杆步枪早早打废了,也会交出去的。
“入乡随俗?哪里的规矩……”
詹姆斯看看紧紧盯着他的少年,皱了皱眉,无奈地照做,他身上还有一杆少年眼热的带刺刀的步枪,递给少年时,才见他神色舒缓下来。
“你们等着。”
少年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步枪,才取出一只哨子,放在嘴里“嘟嘟嘟”地吹响。
一时间,山道两旁,占满了男女老少,拿着各式镰刀、锄头、扁担和土铳猎枪武器,很快把二人包围起来,年纪最大超过6岁,最的……还在哺乳期、被抱在妈妈怀里、睡的正香。
“……”
詹姆斯嘴角动了动,憋屈道:“黎,这就是你的什么‘入乡随俗’?这感觉也太不好了!被一帮平民给俘虏了,我的天!”
“噗嗤。”
黎叶忍不住笑了,这家伙天生就有令他捧腹的搞笑能力。
二人被几十人包围,还如此谈笑风生,周围吃瓜群众们都不禁面面相觑。
一些没怎么见过外国人的妇孺,都看稀奇地盯着詹姆斯,嘴里啧啧称奇;几个大胆一些的熊孩子,跑上前来,围着詹姆斯近距离打量,还伸出手指、在他身上指点几下、随即仓惶“嘎嘎”直乐地跑开,但完成探险的满足愉悦,使得家伙们不断地尝试,一时间也逗得四周的男女老少嬉笑起来……
“嘿,我,这样很不好,我是人类,OK?……好吧,这是奶糖,你应该喜欢的……”
詹姆斯陷入窘况,反把黎叶逗乐得眼泪都笑出来了。惹得他直翻白眼。
“好了。”
一个面色红棠的四十多岁的庄稼汉子,穿一身打满补丁的大棉袄,头上戴着陈旧油腻的黑色线皮帽,脚上一双同样打着补丁的布鞋,最显眼的是腰间缠着一条几乎看不出真实颜色的灰或褐色腰带,因为腰带上别着一把俗称镜面匣子的响驳壳枪,把他一张方形脸衬托得很威严。
应证了那句话,腰杆子硬,才是真道理。
他一发话,满村几十号人都安静下来,颇有些威望。
“不知尔等何人?来我们半山村,有何贵干?”
他不是看不见黎叶身上的八-路军装,但是这阵子,方圆几百里之内,都不再会轻易信任陌生脸孔。
“我叫黎叶,来自鲁区。他叫詹姆斯,是来参加抗日的美-国士兵。”
黎叶上前两步,在十步之外的警戒极限距离站定后,诚挚地回答后,随即问道:“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我们迷路了,想要问问出山的路。”
“你们来自鲁区?他是美-国-兵?”
汉子激动起来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是这个村的村长,老谭……你怎么证明你们的身份?”
“我么?不太好证明,不过,他一看就知道了。”
黎叶无奈地摊开手,随即取下挎包,里面都是子弹,三八大盖、鲁格手枪等各类都有些,其中就包括驳壳枪的子弹,看得四周、特别是村长老谭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知道你没子弹,这些我暂时用不上,都给你们吧。”
黎叶回头看看山梁,沉声道:“希望对你们有些帮助,但是,我建议你们村子尽快转移。”
他朝詹姆斯看去,只见他也警觉地看向山梁那边。
“什么?转移!”
老谭诧异地喊了出来,随即他也发现不妥,看向山梁那边。
只见,山梁处的林子上方,一些寒冷不甚动弹的飞鸟,都被惊起来了,盘旋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
“嘶!有大部队过来了,老三、大群,你们跟我去看看,其他人都藏起来。”
老谭应该是个讲究亲力亲为的领导,实力不管好坏也更信任自己人一些。
但他能够立即吸取黎叶的建议,不是那么顽固不化的死脑筋。
黎叶对跟他接下来的接触,该怎么相处,心里也有了些底。不过,他可没有功夫等这些老弱妇孺行动后才动身……
“咦?人呢,山娃子!”
老谭只是转个身布置安排的间隙,黎叶和那个叫詹姆斯的洋鬼子便消失不见了,于是他一把扯住抱着步枪傻笑的少年,没好气地问他。
“哈?没……注意。”
山娃子捏了捏衣兜里的子弹,他回答得很心。
“你……”
老谭气得用手向他点了点,冷哼一声,才在一旁几个熊孩子的指点下,带着几个村里老猎户,朝黎叶和詹姆斯的方向追了去。
“老谭,会不会是敌人的诱饵?”
叫大群的那个猎户,背上的弓箭此刻捏在手里,随时都能开弓杀敌。
他的问题,也正是老谭担忧的事情,但是老谭不能在这时候让大家伙失去信心,他一贯的想法就是站仗还没打,自己不能先弱了士气,否则必输无赢。
“应该不会,那人直爽地交出了武器不,单那个洋人不能作假吧?”
老谭着,连他自己都觉着很有道理,心里也松了些。
“也对!”
大群一双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抓了抓后脑勺,想着也有道理,遂不再问话,几个人身手尚算矫健,钻入林子里,很快消失不见……
“我们没有……枪,怎么办?”
詹姆斯跑得气喘吁吁,话时,速度又慢了几分。
“你在后面支援,我先去前面布置一番、弄点武器。”
黎叶的前面,是山梁那边,相距十几里地。
他跑到时,正好跟那些人迎面碰上,不过,他反应和感知都远超那些人,在被发现之前,他悄然隐匿起来,利用密集的山林大树遮掩,快速退到了后面千多米以外的一片水竹林。
因地制宜,快速布置一番后,上了后面山林里的一株大树。
“啊啊啊……啊!八嘎……”
大约十几分钟后,竹林处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鬼子的国骂声立即入耳,不过惨叫声、喝骂声很快便消失。
黎叶意图在于试探来人的身份,只是利用韧性强劲的竹子,做了十几处陷阱,其杀伤力不是针对人身要害,大都只是运用弯曲竹子后的弹力,一旦触碰陷阱机簧,竹子便会回弹扫打在来人腿部,或许会有重伤难行的,绝对不会致命。
“鬼子!”
黎叶耳力很好,确认自己不会听错,便在鬼子绕道过来前,直接不退反进、钻进了前面的那一片竹林。
这里有七个伤到腿部的鬼子,躺在竹林里哼哼唧唧,一个少见的带着红十字、穿着白大褂的医护兵,正在给一个腿流血的鬼子止血包扎,这个算是伤势最重的,他咬着自己衣袖,疼得额头冷汗直冒……
“咯嚓!”
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传来,医护兵吓了一跳——我没用力啊,怎会断?
他正给纱布打着结,疑惑地仔细查看了一下,没发现伤腿断裂的迹象,但这条伤腿却在剧烈抖动,遂看向伤员时,发现他瞪大了双眼,嘴里含了一把刺刀……不,是被插了一把刀子在嘴里,难怪他的腿会抖……
“嘶!”
医护兵转头看去,只见苦忍腿上疼痛的诸君都去见了天神,脖子上的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一块竹林空地……
“嘘!”
只见一个胸前沾染了几滴血渍的“八-路”士兵,朝他竖起手指、示意禁声。
医护兵吓得立即捂住嘴巴,将嘴里快要喷出的尖叫声,憋了回去。
可他怎么看,眼前这个一脸带笑的稚嫩青年,都不像是杀人凶手,于是他不由地四下看了看,没有其他人——难道敌人跑了?
这个医护兵印象里“稚嫩”的青年,正是黎叶。
“不错。”
黎叶笑着伸出大拇指,既然这个医护兵如此配合,他暂时不想消灭他,毕竟是有些医术的,留着给这里根据地做个医生,也行。
就看他珍不珍惜这个机会了。反正黎叶是不介意铲除任意一个鬼子的。
“背上这些枪支,跟我走。”
黎叶收罗一番,7支三八大盖,他背了3支,剩下4支让鬼子医护兵背上。
“嗨噫!”
果然是鬼子做派,紧张时,立即漏出破绽,鬼子的那副德行冒了出来。
“……哈!”
黎叶差点笑出声来,他想到了,这个鬼子估计以为他是自己人,反正都穿着八-路军服,都被要求汉语……,等等这些,还真是有可能闹出误会了。
自己人。
误会。
黎叶想着詹姆斯的担忧,反而在鬼子身上应证了,大感滑稽!
医护兵用军帽和头盔盖住死去的七个鬼子伤员后,深吸一口气,脑子还有些懵地跟着黎叶出了竹林……
黎叶倒是还算耐心,人死仇散,没必要太苛刻,只需要除掉剩下的二百个鬼子就行,时间还很宽裕。
“呼呼呼……”
医护兵跟着黎叶跑得差点断了气,等停下后,身衣服已经不知不觉地汗湿透了,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从他身上扩散开去……
“怎样?……咦?他是谁?”
詹姆斯从隐匿处冒了出来,差一滴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鬼子医护兵。
“咦?”
鬼子这才发觉不妥,等到老谭几人跟着出来后,他的眼睛再也不能瞪得更大了——跑到敌人这边啦!
“他?哈哈,一个迷糊的俘虏。他是医护兵,想着有些用处,就没杀他。”
黎叶也有些好笑。
“哈哈,他不会把你当成了自己人吧?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詹姆斯顿时笑喷了。
“……”
不过,老谭等人互相看看,愈加怀疑了,跟三人警觉地错开一段距离。
“你,你是凶手!”
鬼子喘息稍定,立即清醒认知到了,这个笑嘻嘻的家伙,是杀死伤员的凶手啊!
“谁才是凶手?你们侵略我们国家,杀死我们都百姓,动则屠村,我们还不能反击么?我们有邀请你们来么?你们这些血腥残暴的侵略者,人人得而诛之!”
黎叶淡淡地着,情绪却愈加低沉,这几年他见到的太够了。才不会对鬼子有什么怜悯之心。
“得好!鬼子部该死!”
詹姆斯这老外率先出言支持。
“好!”
老谭几人也被煽乎得激动起来,随即尴尬地互相看看,虽然现在还是敌我未明,他们居然还没一个洋鬼子响应积极——到底谁才是受侵略的华夏人?!
“呼呼……”
鬼子医护兵年纪在3许,个头着实不高,身形瘦弱,带着厚底眼睛,长得斯斯文文的,就是双眼通红地满脸仇怨看着黎叶,他无法辩驳,于是便想用武力解决……
数秒后,鬼子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得倒吸凉气,他没想到,练习过剑道的他,居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支撑下来!
“哎哟,这是俘虏啊,可别杀了。”
老谭及时出声,才让黎叶没有一脚踩死这个鬼子。
“你们确定留下他?看他满眼都是仇恨,留着也是祸害。”
黎叶看向老谭,还得向他请教出山的路径、或者跟这里根据地联系接上头,不好左了他的意见和要求。
“我们……有纪律规定的。”
老谭有些脸红,其实抓一个鬼子战俘,还是一个有一技之长的医护人员,功绩据很大,他们村子的这几人想要转正成为正式游击队员,或许就在这个鬼子身上了。
“好吧。”
黎叶那还不清楚老谭他们的想法,不过他不知道老谭几人还是只能算作民兵。
“这些枪,大家分了,找地方埋伏起来,鬼子的一个中队快来了。”
吩咐一番,等老谭几人欢喜地抓鸡仔似的押着鬼子藏匿起来后;黎叶和詹姆斯二人各拿着一条枪,朝前面的鬼子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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