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天魔舞》,在苏婉儿的倾情表演中,仿佛真的是魅惑百生的魔女一般,让人沉浸其中,欲罢不能。
甚至于如果有上次在花魁大赛上面欣赏过《天魔舞》的人,肯定能够现,这一次苏婉儿所表演的《天魔舞》比起上次更加神情,也更加的引人入胜。
可惜的是,苏婉儿这次的苦心却彷如,给瞎子抛媚眼,白瞎了。
因为没有得到申年成的准确答复,段简在赏舞的时候,心中一直是忐忑不安,生怕申年成会断然拒绝他的提议。
“好,好,好老朽今日终于明白当然孔夫子为何会出那‘三月不知肉味’的感叹了,今日得以欣赏苏娘子这《天魔舞》,即使让老朽即刻死去,老朽也能够瞑目了。”一曲终了,申年成异常激动的叫好道。
即使段简心中在着急,这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看到申年成叫好,段简也笑着道“申老前辈喜欢就好,如果方便的话,老前辈不如多在杭州城待上几天,苏娘子除了这《天魔舞》之外,可是还有不少拿手的好舞呢?晚辈敢保证,绝对不会让老前辈失望的。”
为了能够成功让申年成同意一起建厂的计划,段简可谓是将最后的脸面都抛弃了,连苏婉儿这不知道能不能管用的底牌都用上了。
段简这番话,同时也让苏婉儿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哼,男人真的不是好东西,明明好了,只是给这个老头子舞一曲就行了,你现在倒好,还没有得到奴家的同意就大包大揽的替奴家答应下来了,真的以为奴家是那种为了钱财而认你们轻薄的妓子吗?’
虽然心中不忿,苏婉儿却并没有直接反对段简,只是在看向段简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白眼,算是对段简的警告,先不段简心中有事,并没有留意到她的白眼,即使真的留意到了,也不会当回事,毕竟苏婉儿的做法并不像是警告,反倒像是**。
对于段简的献殷勤,申年成无动于衷,神情自然的笑了笑,而后又端起酒樽,慢慢的喝了几口酒,才缓缓的道“哈哈哈,段明府实在是太客气了,老朽活了七十多年,各种事情也算是见过,经历了不少,最有感慨的一件事就是,这人呀,一辈子的好东西都是有数的,无论是钱财还是地位,甚至是子嗣,妻妾,你如果老老实实的过活,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你非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一时得到了,将来也会再次失去,甚至于失去的更多。
这爱好也是如此,今日能够观赏到苏娘子的《天魔舞》,已经算是老朽的福分了,如果在妄想欣赏更多美妙的舞蹈,恐怕老天也会看不过去的,算了,如果段明府无事的话,明日我们祖孙二人就启程返回蜀中了,如果段明府什么时候有机会前往蜀中的话,还请一定要到我申家来,老朽一定扫榻欢迎。”
完之后,申年成在申茂的搀扶下,缓缓的向如意坊外面行去。
看着申家祖孙那背影,段简满脸失落,让他感到失望的是,辛苦计划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想想那即将到来的大批灾民,段简一时间脑袋一阵胀痛。
‘郎君,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要不我们’对于申家的决定,不仅段简感到失落,原报着很大希望的周兴等人也异常失落,想到一个如此好的机会就要从自己手中错过,功利心最强的周兴有些不甘,在段简身边低低问道。
对于周兴的想法,段简很清楚,在刚才申年成拒绝他的提议之后,他也有过相同的想法,想要用暴力压迫申年成同意他的提议,可是仔细想想后,他又放弃了这种想法。
他明白,无论是做官还是经商,都有各自的底线,如果过底线去行事的话,可能会一时得到好处,可对于长久来,坏处却非常大,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那样就不会再有人和你一起玩,最后的结果就是你被所有人抛弃,永远难以出头。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刚才的情况你又不是没有看见,如果我们过分逼迫的话,不定会让他们鱼死破,到时候,吃不到狐狸还惹的一身骚,对我们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段简摇头道。
惊喜有时候就是来的那么突然。
就在段简等人满是失落的时候,就看到快要走出如意坊大门的申家祖孙又缓缓的转过身来。
看到突然转身的申家祖孙,段简虽然正处于失落中,却并没有视若无睹,毕竟在后世的商场上,这种失败的时候太多了,要是连这困难都度过不去,他又怎能白手起家。
“不知道申老前辈还有何吩咐,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晚辈一定让您满意。”
‘买卖不成仁义在’,这就是段简的处事原则,也是他作为一个商人,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听到段简这番话,申年成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慢慢露出笑容道“多谢段明府的好意,起来老朽真的有一件事麻烦段明府。”
“哼,你这个老儿好不知进退,你不答应我家郎君的提议,也就算了,现在还有脸找我们帮忙,你莫非真的以为我们是吃素的不成。”申年成的话,段简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一边的段木却忍不住开口怒斥道,在怒斥的时候,段木还使劲挥舞着胳膊,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教训申年成这个不知进退的老头一般。
“混账,还不给我退下,丢人现眼的东西,平时在家中随意也就算了,今日当着贵客的面,居然还如此放肆,简直是败坏我段简门风,乐不平,将他给我抓起来,回去之后打他三十棍,让他好好记住今天的教训。”段简对着段木怒斥道。
训斥完了段木,段简向申年成拱手道“晚辈疏于管教,导致家奴无礼,还请申老前辈多多见谅,晚辈在这里向你请罪了,不知道申老前辈有什么事情,还请吩咐,只要晚辈能够做到的,一定不让老前辈失望。”
“败而不燥,位高而不娇,难怪段明府年纪轻轻就能够名满天下,老朽这一生很少佩服人,虽然和段明府只是第一次见面,段明府却让老朽颇为佩服,其实老朽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希望段明府能够尽早安排好两百人的居所,最晚两个月,将会有两百人来到杭州城,到时候还要麻烦段明府多多照应了。”对于段木的斥责,申年成根没有放在眼中,而是满脸笑容的对着段简不断头,颇为感叹的道。
“两百人的居所,这倒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为何会有两百人”
“嗯啊申老前辈,您您同意同意了,您真的同意了。”
申年成的话,让段简一开始很困惑,他不明白申年成为什么会让自己准备两百人的居所,可段简很快就明白了申年成话中的意思,这两百人并不是别人,而是申家派来和他一起建造织锦工厂的人,也就是申家织锦技术的好手,而这也算是申年成变相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看着段简那异常惊喜的神情,申年成笑着道“段郎君为了百姓,为了灾民殚精竭虑,当事向您这样的好官不没有,也算是凤毛麟角了,如果连您这种好官都不支持的话,老朽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老朽需要支持的,再了,我申家一直秉承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平时每逢灾年,也都会舍粥施药,救助百姓,这次为了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区区织锦之术又算什么,这种善行,就算我申家列祖列宗知道了,也会支持的。”
“啊好好,太好了,多谢申老前辈了,多谢申家了,某可以用性命向您担保,申家织锦之术绝对不会泄露。”如此出乎意料的事情,即使以段简的稳重,也难以保持平静,激动的浑身颤抖,话也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
“阿翁您这又是何必呢,那织锦之术可是我申家的根,虽然那段郎君再三保证不会将那织锦之术外传,可这却是毫无把握的事情,万一我申家织锦之术真的被有心之人偷走了,将来我申家”坐在马车上,申茂几次三番的想要开口,可看了看那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一样的申年成,几次都没有问出口,眼看快要到客栈了,忍不住的他还是问出口了。
听到申茂的问话,申年成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淡淡的叹息了一声道“哎,还是年轻呀,如果你能够自己想明白这件事,阿翁现在就可以将申家交给你了,如果你能够忍到客栈中在问的话,在历练十年你就可以执掌申家了,现在看来,三十岁之前,你是没有希望执掌申家了。”
听到申年成这一番答非所问的话,申茂先是一愣,而后心中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虽然不明白自己错在那里了,可他知道,自己恐怕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缓缓的睁开眼,看着脸上充满着疑惑和懊恼之情的爱孙,申年成继续道“阿翁明白你的想法,一时想不通也不算什么,毕竟你还太,缺乏历练,以后多多历练一番,也就明白了。”
“孙儿明白了,孙儿也之错了,只是还请阿翁明示,您到底是为何要答应那段明府在杭州城跟他一起建厂一事,难道您就不怕我们申家的织锦之术被人学去不成。”申茂疑惑的问道。
“既然你想听,阿翁就给你解释解释为何要答应那段明府跟他一起在这千里之外的杭州城一起建厂一事,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误以为那段明府想要得到我申家的织锦之术的时候,阿翁也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可后来在听了段明府那番计划后,阿翁就改变了想法。”
道这里,申年成停了一下,看了申茂一眼后,突然问道“六子,你,天下会造纸的商家多不胜数,可这天下最后的纸张要数哪家。”
听到申年成的问题,申茂不假思索的答道“抡起天下最后的造纸商家,当然要数蜀中林家所做的蜀纸了,他家的蜀纸就和我们家的蜀锦一样,乃是天下最级的物品。”
“不错,可是你这是为什么,抡起手艺,我申家的织锦之术天下无双,而天下会造纸的商家并不在少数,为什么林家的造纸之术能够脱颖而出。”申年成问道。
“当然是他家的蜀纸质量无双了,还有就是他家造纸之术一直在提升,每当别家将他家的造纸之术学去之后,他们都能够造出更好的纸张,这样一来,即使天下造纸的商家再多,又怎能比得上他家的造纸之术。”申茂答道。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阿翁这次之所以答应段明府和他在杭州城一起建厂,除了解决那些灾民的生计之外,真正想要的就是这件事。
我申家的织锦之术现在可谓是天下无双,可天下会织锦,纺织绸缎的商家也不少,如果我们申家继续故步自封,不思进取的话,总有一天,会有别的人家在织锦之术上我们,到时候,我申家现在看起来珍贵无比的织锦之术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了,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将织锦之术扩大开来,无论这次会否被人得到我申家的织锦之术,只要我们能够像林家一样,时刻提高着织锦之术,那么我申家将会永盛不衰,不仅如此,利用这个机会,我们还能够在江南之地大肆展,狡兔三窟,即使将来蜀中有什么变故,也不用过于担心。”申年成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那闪着繁星的夜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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