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旨,今建州多事,判匪作祟···············特命钱塘县县令段简,为岭南道总管,主管征讨建州乱匪一事,钦此。rg”
听完这一番让人头昏脑涨的旨意,跪在下面的段简彻底凌乱了,倒并不是他听不懂圣旨上面的意思,毕竟前世的他就是古文学的研究者,这一世来了之后,更是学习了这个时代的知识,虽然圣旨上面的意思过于隐晦,可他还是听明白了。
正是因为明白了圣旨上面的意思后,他才彻底凌乱的。
那圣旨上面居然是让他领兵前往建州平定叛乱,第一反应他就是这是有人暗害他,很简单,他一个进士,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人,居然让他带兵却平定叛乱,这不是有人要暗害他,恐怕傻子都不相信。
只是想明白后,他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在整个大唐朝廷上,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而已,又有谁会冒着杀头的风险来暗算他,这可是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让一个从来不知道兵事为何物的书生去领兵平乱,就算有人同意,可无论皇帝李治还是天后武则天,可都不是什么昏聩之人,他们又怎么会同意这个明显就是无用的事情。
此事的段简还不知道,自己被一个几面之缘的女人给牵连了,而这个要坑害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整个大唐权利最大的皇帝,有了李治的命令,其他人又怎敢多什么,要不然的话,整个大唐现在能征善战的大将无数,怎么轮得到他这个码事不懂的子来领兵。
“微臣领旨,谢恩。”就算心中再不愿,可既然圣旨已经下达,段简就只能乖乖领命,当然了,他也可以拒绝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拒绝圣旨之人的出现,可人家都是什么人,要么像是魏征这种,拿着自己家老的性命不当一回事的人,要么就是彻底的呆傻楞,被皇帝出后算账的,对于段简这种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来,拒绝圣旨这种事情,决定不是他应该做的。
“这位公公还请留步,您这千里奔波,一路辛苦了,还请在我钱塘县稍歇片刻,让某进尽地主之谊。”看到传旨的黄门正要离开,段简急忙将手中的圣旨交给身边的周兴,上前拉住了黄门的衣袖,恭敬的道。
从后世而来的段简,可不像这个时代的许多官吏一样,对卑微如蝼蚁一样的太监满是鄙夷,甚至连看都想多看一眼。
无论是晚唐事情,可以随便废除皇帝的太监,还是明朝时候人尽皆知的东厂,西厂,九千岁,一直到晚晴的李子,这些强大的太监无不明了,这些皇帝的家奴,不起眼的人物,真的爆发起来的话,可是无人能及的。
当然了,现在宫中的太监还没有他们后来晚辈那么强大,可作为整日跟皇帝待在一起的人物,他们可谓是这个世界上消息最灵通的人了,天下大事,恐怕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既然这次朝廷的旨意如此怪异,段简又岂能放过这么以了解情况的好机会。
前来传旨的黄门起来,其实年纪也不了,粗劣的看上去也要有个三十多岁,可想着太监比一般人要年轻许多,最起码也要有四十多岁的年纪了,想想也是,传旨这种事,又岂能派遣一个年岁的人来糊弄事,万一其中有了什么差池,丢的可是皇帝和朝廷的脸面。
“不敢,不敢,奴婢卑贱之人,能够为皇命奔波,乃是荣幸,又怎谈得上辛苦,至于歇息一事就算了,倒并不是奴婢故意不给段明府面子,而是奴婢还有旨意要传递,万一耽搁了朝廷大事,奴婢粉身碎骨也难以恕罪。”这个黄门能够出来传旨,也确实又过人之处,起话来滴水不漏,却又非常恭敬,让人不会对他产生丝毫的恼意。
听到黄门的话,段简也没有在意,毕竟他的意也就是想和黄门拉上关系,从而探听一下这次朝廷给他下发旨意的用以所在。
所以,在被黄门拒绝之后,他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精致的玉佩,悄无声息的放在了黄门的袖子中,而后笑着道“无妨,无妨,当然了公务为重,将来有机会的话,某在和公公一居。”
摊手抓住段简放入袖子中的玉佩,从那温润是感觉上,就能够知道,这绝对是一方罕见的好玉,他那原就恭敬的脸上,显得更加恭敬了。
“多谢段明府的赏赐,奴婢在这里拜谢了,只是无功不受禄,如果段明府有需要奴婢之处,还请开口,奴婢能够做到的话,一定尽力而为。”黄门道。
“多谢,多谢了,其实某也没有什么事需要麻烦公公的,只是想要向公公询问一下,这次陛下为何会突然让某前往建州平叛,不知这其中可有什么别的原因所在。”段简问道。
听到段简的询问,黄门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站在哪里仔细打量了段简几眼后,才意味深长的道“段明府询问之事,奴婢有所了解,可这其中的详情却无法与段明府知道,要不然的话,奴婢这颗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黄门此言,让段简心中一阵惊惧,能够让一个是钱如命的太监出这种话来,可见这件事牵扯之广和重大,可是最让段简感到疑惑的是,自从他来到杭州之后,虽然也做了几件事情,可是这些事情,根不算什么,不定在朝廷那些大人物眼中,他的这事情,连一鸡毛蒜皮都不如。
就这么满是疑惑的将黄门送到县衙门口,看着黄门坐上马车后,段简正要离开的时候,却看到马车的窗帘被人从里面挑起,黄门那干净的面孔漏了出来。
“不知道段明府可认识一个叫做高延福的奴婢。”
“嗯”
段简先是一愣,而后才了头道“不错,某倒是认识一个叫做高延福的公公,不知道··········”
听到段简此言,那个黄门咧嘴笑了笑道“好叫段明府知道,高延福那子真是奴婢的干儿子,这次前来杭州之前,他有几句话要和段明府交代,奴婢正好与段明府知道。”
此言一出,段简也随即走到马车旁边,想听听那个太监有什么话要给他。
“哈哈哈,当初来之前,高延福那子就认识段明府,奴婢还以为他在大话,没想到段明府真的和他一个卑贱之人认识,既然我们之间有了这么一层关系,那也不算外人,关于这次的事情,奴婢虽然不敢告诉段明府,却可以提段明府几句,也算我们之间的缘分。”
“某洗耳恭听。”段简此刻真的有一种仰天长啸的感觉,原以为已经没有道路的时候,居然峰回路转,凭借当初的一机缘,居然有现在这种巨大的收获。
抬头看了看四周,看到周围并无闲杂人等后,黄门就凑到段简耳边低声道“这一次事情,乃是段明府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从而惹得龙颜大怒,才会如此处罚段明府,段明府如果想要尽快拜托陛下的怒气,只能将那不该招之人尽快送离身边,如此才能保的性命。”
完之后,黄门也不管段简究竟听没听懂,转身对驾驭马车的侍从吩咐一声后,钦此车队就此离开,剩下段简一人,站在衙门口呆愣半天。
无论段简愿不愿意,朝廷的旨意也在不久之后就传遍了整个杭州城,上到刺史肖拙言,下到一般的贩夫走卒,部都在讨论这件事。
刺史府上,原就和段简事成水火一样的肖拙言等人,面面相觑,满脸晦气的,仿佛死了爹娘老子一般,他们可不认为朝廷这次让段简领兵南下建州平叛,是朝廷有人要暗害段简而是以为这是朝廷有意让段简趁机建立功勋,为以后的升职做积累。
毕竟整个大唐现在还是正处于上升期,无论是对外的战争还是对内的平叛,无不是大获胜,在他们看来,段简这次南下就是走个过场,等到回来之后,这功勋就积累的差不多了。
世上最窝心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敌人升官发财,而自己却无可奈何,这也是肖拙言等人目前的真实写照。
有人郁闷就有人欢喜,整个杭州城最感到欢喜的人就是和段简关系最亲近的人了,什么人和他最亲近,那就是购买了纺织厂的那些商人了,作为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能力,不是财力,而是后台,没有能力,没有财力,都不重要,只要有了强有力的后台,这些一切都不成问题,没有能力,会有人主动投靠,没有财力,会有人求着你给你送钱。
而在华夏这么一个国度上,又能够有什么后台,靠山是强过官方的呢。
他们购买了纺织厂的股份,也就等于和段简成了一条线的蚂蚱,段简丢官,他们跟着倒霉,段简如果升官,他们也会水涨船高,跟着段简得到更大的利益。
一时间,那些话费重金买到纺织厂股份的商人,在家中惊喜的是一蹦三尺高,恨不得将房顶都给掀开了,而那些没有买到纺织厂的股份,或者和段简相互仇视的商人,此时懊恼的连苦胆水都给吐出来了,实在是这次的损失太过于巨大。
“启禀郎君,苏娘子在外面求见,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面见郎君。”正当段简为了这次领兵南下平叛一事和周兴等人商讨的时候,段木突然闯进来禀告道。
听到段木的禀告,段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如果换一个人的话,段简恐怕丝毫不会搭理他,可苏秀儿却不一样,先不苏秀儿帮助段简拿下了申家,让段简成功和申家合作,建立起了偌大一个纺织厂,让两万多灾民不至于有冻饿之苦,就苏秀儿和他之间那种莫名的情愫,就让段简狠不下心来拒绝她。
“嗯,将她带到书房,就某过一会就过去。”段简思考后,向段木道。
段简原打算和周兴等人商量出一个头绪后在过去,可这件事原就有些怪异,就算他们几人智慧超群,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所以,段木离开后不就,周兴等人也就告辞离开,段简也只能向着书房行去。
站在书房门口,段简几次想要伸手推开房名,却又几次缩了回来,不是门上有刺,而是他不敢,这段时间,对于他和苏秀儿之间的关系,他一直在躲避,一直在退缩,苏秀儿对他的感情,虽然没有表白,他却已经看懂了,可是,他并不是那种二十浪荡岁的少年了,前世和今世加起来,他也已经年过半百了,同时,他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种娇妻美妾连着娶,直到,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年纪还不罢休的人。
他现在已经有了妻子,他不知道,如果和苏秀儿有了感情后,如何面对妻子,又如何面对这份自己根就承担不起来的责任。
可惜的是,有时候你不作出选择,事情也会给你一个选择,无论这个选择是好还是坏。
就在段简还在房门外犹豫的时候,就看到眼前一亮,‘咯吱’一声轻响,书房的房门居然被人从里面给打了开来。
出现在段简面前的是一个老妪,不是别人,正是从来紧跟在苏秀儿身边的夏大娘。
夏大娘看着站在门外的段简,脸上神情不断变换着,先是愤怒,又是不甘,最后却化为了无奈。
侧身从书房中走了出来,夏大娘拄着拐杖向远处行去,等到他快要转身离开走廊的时候,段简才听到她道“子,老身不管你是什么人,官员也好,大家族的姑爷也好,可你记住了,如果以后有半让我家娘子感到委屈的地方,老身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的。”
完之后,夏大娘依然的转身,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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