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此事是不是过于莽撞了,现在姑母在气头上,看不出那些书信的真假,如果等到她气消之后,肯定会发现那些书信都是假的,到时候,我们可就大事不妙了。”
武承嗣和武三思走出大殿后,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议论着。
听到武承嗣如此,武三思忍不住冷笑了几声道“嘿嘿嘿,五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这个姑姑是什么人,那可是眼中不揉半点沙子的,别咱们这点花样,就算是长孙无忌那些老狐狸们,还不是一个个被她给整的落魄无比,那些书信的真假,你觉得他真的看不出来不成。”
“这怎么可能,她如果真的看出来的话,怎么会嗯。”
道这里,武承嗣的话声葛然而止,他原就不是蠢人,立马就明白了武三思话中的意思,那就是武媚娘早就知道那些书信是假的,是他们故意伪造出来的,之所以不拆穿他们,主要原因就在于想要借着这些书信,将裴炎给彻底铲除,从而收拢朝中大权。
“不错,不错,是某愚钝了,还是三思你懂得揣摩姑母的心思,以后还望三思多多提醒于愚兄,愚兄在这里多谢了。”武承嗣道。
看着武承嗣向自己行礼,武三思忍不住露出一阵得意之情,要知道,在武家子弟中,武承嗣可是公认的能力出众,现在居然想自己行礼,看样子是想要拉拢自己,这怎能不让武三思感到得意。
“哈哈哈,五哥的哪里话,这一笔写不出来两个武字,现在姑母正是关键时刻,我等身为武家子弟,为了家族的荣耀,更是要团结一心,让姑母实现夙愿,将来我武家成为天下第一家之时,你我可都是与有荣焉。”武三思谦虚道。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洛阳东门外不远处,已经聚拢了一大片人群,之所以如此多人都聚集在这里,乃是为了观看砍头。
和后世明清时候的砍头,要将犯人压到菜市口这种人多混乱的地方不一样,隋唐之时,因为每年只有一次行刑的机会,为了进行威慑,一般行刑的地方,都会安排道城外,在城外搭建一个行刑台,然后提前几天在城中贴上布告,从而告诉城中的百姓,让大家在行刑的时候前去观刑。
今天并不是一年一次的行刑之时,可既然武媚娘这个当今天下的第一人开了口,要今日对裴炎一家老进行砍头,所以,刑部连夜在城外搭建了一座行刑台,同时派遣捕快在城中进行宣传。
看看天时,日头一家开始高高升起,距离午时一刻已经不远了,坐在监斩台上的武家兄弟,此时正一边喝着加了冰块的酒水,一边看着下面乱哄哄的场面,感叹着。
“都做官好,这裴炎做到了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今日却要被砍头了,不仅他自己,还连累了家上下,你这又是何必呢?恐怕现在裴炎满腹懊悔,恨不得自己是一个贫民百姓呢?”武三思叹道。
“呵呵呵,三思,这你就不懂了,此时裴炎肯定是懊悔,可他却并不希望自己是平民百姓,他应该懊悔的是为什么没有早动手,从而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了。”武承嗣道。
“哼,就凭他也配和姑母做对手,也不想想他算是什么东西,当年连长孙无忌,褚遂良那些开国功勋都败在了姑母手中,他一个无能之辈,又能够掀起什么大浪,如果老老实实的听话的话,姑母碍于面子,不介意他继续当那个宰相,可他非要和徐敬业等人一样,想要让姑母交权,你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武三思冷哼道。
台上的武家兄弟相互谈论,下面也依然热闹非凡,除了那些无知百姓在相互猜测之外,一些朝廷大员也身着便服,站在不远处观看。
“狄中丞,这些天来,太后娘娘唯有召见您,不知太后娘娘心意如何,就算裴炎有罪,可也没有大到株连九族的地步,今日如果将裴家满门抄斩的话,朝廷将来以和面对世人。”一个身着便服,脸色难看的瘦弱老者走到狄仁杰的身前开口询问道。
能够在狄仁杰面前如此话的人,满朝文武屈指可数,而这个老者就是其中之一,尚书省左仆射,也是李治临死前托孤的老臣,刘齐贤。
听到刘齐贤的询问,狄仁杰躬身行礼后,满脸苦笑着道“阁老息怒,起来也是怀英无能,无法改变太后娘娘的心意,只是有些怪异的是,昨日面见太后娘娘之时,太后娘娘虽然对于裴炎有所忌惮,却并无怨恨,可突然却下达了要在今日将裴家部处斩,这其中却有些微妙了。”
“哦,你觉得这其中有人在挑唆不成。”闻旋而知意,刘齐贤也是屹立朝廷数十年的老油条了,狄仁杰话中的意思他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听到刘齐贤的话,狄仁杰点点头接着道“昨日某面见太后娘娘后,临出门之时,正好碰到了周国公和武尚书两人。”
“这两个奸贼,某真是恨不得”
到了这个时候,不用狄仁杰在下去,刘齐贤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中一时火起,忍不住骂道。
“阁老息怒,尽人事,听天命吧,裴炎和裴家究竟如何,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狄仁杰忍不住劝道。
“哎”
对于狄仁杰的劝诫,刘齐贤除了一声长叹之外,再无其他表示。
太初宫
随着皇帝的被囚禁,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朝廷有什么事情,都会将奏折交到尚书省,然后再有尚书省审核之后,将一些重要事情的奏折在交到太初殿,交由武媚娘处理。
“啪”
“什么东西,宫也不知道,这种糊涂蛋,居然能够做一州之刺史,简直是岂有此理。”
看着被武媚娘摔倒地上的朱笔,听着她的抱怨,上官婉儿从旁边侍女的手中端过一晚甜汤,快步走了上去。
“娘娘,这批阅奏折过于辛苦,您还是休息一会,喝点东西在批阅吧!”
“哼,婉儿,你看看,山南道今年有蝗灾,那刺史为了驱赶蝗灾,居然下令所有人一律不准带黄的字,如果这样就可以避免蝗灾的话,宫还用他们做什么,直接下令国不关于黄字不就行了,简直是岂有此理,也不知道尚书省是干什么吃的,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送到宫这里,难道朝廷养他们这些人,都是让他们吃干饭的不成。”武媚娘并没有消气,反倒火气更大的道。
“娘娘息怒,这恐怕是尚书省那里有所疏漏才对,不如让奴婢过去,好好的他们,让他们以后注意也就算了,您有何必如此生气呢?”上官婉儿接着劝道。
“哼,,如果只是他们就能够改的话,历史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能的昏官了,起来,这恐怕也是尚书省有意给宫甩脸子看。”武媚娘道。
听到武媚娘的话,上官婉儿大惊道“什么,他们甩脸子,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他们怎么不敢,都徐敬业是将门虎子,我大唐的忠臣,可最后呢,徐敬业不是也反了吗,你别看朝廷现在水波不惊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你,在这摊平静下面,隐藏着万分的凶险,一不心,就要落入万丈深渊,永世难以翻身。”
道这里,武媚娘停了停,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开口问道“婉儿,现在什么时候了。”
听到武媚娘的询问,不用上官婉儿回答,就有一个激灵的黄门快速的跑到门外,然后马上回来禀告道“回禀娘娘,已经快到正午了。”
“怎么了娘娘,莫非您饿了不成,如果您饿了的话,奴婢让人跟你送膳过来,您看可好。”上官婉儿询问道。
“午时。午时,婉儿,你那裴炎究竟该不该杀。”对于上官婉儿的询问,武媚娘没有回答,却突然反问道。
“啊,娘娘,这这奴婢,奴婢只是一个下人,这种军国大事,娘娘乾坤独断即可,奴婢不敢插言。”
被武媚娘这一询问,吓得呆愣了片刻的上官婉儿立马推辞道。
对于上官婉儿来,她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得到武媚娘的欣赏,除了两人之间的那种缘分之外,还在于自己能够把握好两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可以亲密,什么时候又要有所疏远,特别是在事关朝廷大事上面,那更加不是自己能够插嘴的,她虽然年纪不大,却永远不会忘了自己的爷爷和家族,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惨遭灭门的。
看着上官婉儿那有些恐慌的样子,武媚娘心中的怒火反倒消退了许多,淡笑着道“哈哈哈,放心吧,这件事宫心中有数,宫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听出了武媚娘这番话是真心的,上官婉儿也冷静了许多,犹豫了再三之后,才心翼翼的道“回禀娘娘,在这件事上,奴婢觉得娘娘做的对,那裴炎确实该死。”
“哦,你觉得裴炎该死,,你为什么要这么。”武媚娘瞬间来了兴趣。
看着武媚娘不仅没有责怪自己,反倒有了几分兴趣后,上官婉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接着道“回禀娘娘,那裴炎阴谋叛乱,难道还不改处死吗?”
“你个滑头,宫让你的是实话,而不是这些虚话,你整日在宫身边,宫是如何想的,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会不知道。”武媚娘抬手敲了敲上官婉儿的脑袋,笑着道。
“既然娘娘想听,那么奴婢就放肆了。”
“奴婢之所以觉得裴炎该死,不在于他是否参与了叛乱,也不在于他是否和娘娘作对,而是在于他阻碍了娘娘前进的步伐,别人不知道娘娘的心意,奴婢整日跟娘娘朝夕相处,又怎能不知道娘娘的心意,娘娘希望我大唐成为天下最为繁华富庶的国都,也希望我大唐百姓人人吃饱穿暖,衣食无忧。
而想要实现这些,都需要拥有足够的权利来推行各种策略,就像是先前娘娘所提出的那些策略,每一条每一点都是为了百姓而发布的,可实际上呢,到了现在,数个月过去了,却一点成效都没有,并不是百姓不愿意过好日子,而是百姓根就不知道那些策略,因为官员们不希望这些策略被老百姓所知道,所以他们根就没有通告百姓。
为什么会这样,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官员身,现在的官员大多数都是豪门大族的子弟担任的,他们每日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朝廷和百姓,而是为了自己和家族,只要是对自己和家族有力的,就算损害了朝廷和百姓的利益,他们也毫不犹豫,这种情况下,娘娘想要完成心意,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想要完成心意,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撤换官员,只有换上有力的官员,才能够实现娘娘的心意,而想要撤换那些无能,却身份地位尊贵的官员,首先要铲除他们的后台,而裴炎就是他们最多的后台,作为世家大族在朝廷中的代表,只有杀了裴炎,才能让安心世家大族群龙无首。
这种情况下,裴炎岂有不死之理。”
不愧是后来被称作‘内舍人’的奇女子,仅仅从这一番答论上就可以看出她不仅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对于朝廷大事也有自己独特的看法。
“啪啪啪”
“好,好,好,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宫的心思天下多少人都猜不出来,他们只会以为宫是一个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阴狠,毒辣的女人,却没有看到宫所做的一切,今日能够得到婉儿的理解,宫深感欣慰,就算是即刻死了,也算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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