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副节度使马启明和昌平州守备陈甲寅通匪案,在三法司会审,军机大臣廷议后,经皇帝裁决,做出了最后判决。rg
两人通匪罪名成立,应严惩。但是,念其祖先功劳,故从轻发落。着往塞外军台效力。
军台,就是兵站。一些犯罪的官员,会被发配到军台去服劳役。
这个惩罚,虽然也是流放的一种,但是,比起流放到宁古塔之类的地方,却是要好上许多了。
如果自己家里有钱,跟军台的军官们搞好关系,还是不会受多少苦的。
发往军台效力,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这是其他的一些流放方式没法比的。那就是还有被朝廷重新启用,东山再起的机会。
在大德皇朝的历史上,不乏这样的先例。
贾珉离开帝都之后,来已经逐渐地从人们的话题中消失了。但是,随着马启明和陈甲寅被发配的消息,已经离开帝都半年的贾珉,重又成为了人们的话题。
大金门风月区,玉华楼妓馆。
谷盼盼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红火,沈冰衣走后,作为这里的头牌,她的风头正劲。
在某种程度上,大金门风月区就是帝都权贵人物兴衰荣辱的一个标志。
那些经常到这里来的,大多都是春风得意的人物。那些以前经常来,现在很少来的,则基上是正经历这某些不得意。
那些从这里消失的,或许就永远消失了,不仅从这里消失了,还可能从官场和商场上消失了。
曾经在帝都名噪一时的武探花贾珉从这里消失了。
以前经常到这里来的牛继宗、柳芳、陈瑞文和马尚德也消失了。
曾几何时,谷盼盼认为他们都是非常出色的世家公子。想起跟他们把酒言欢的时节,就不仅有些感慨。
这让她对于已经隐退的沈冰衣有了些理解。果然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啊。
但是,有些人还是经常来的,比如罗翰林。
今天是罗翰林做东,请的是他翰林院的同仁梅翰林。他的伯父罗启华闲着无事,也一同前来赴宴了。
对于这样的酒局,谷盼盼已经习以为常了。客人们些什么,她也懒得去听了,但是们今天这几个人议论的人,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因为他们提到了她的一个熟人——贾珉。
“没想到啊,马启明和陈甲寅,竟然栽在了一个孩儿的手里,这贾珉做事也够狠辣的了。”
梅翰林喝着喝着,就有些感慨了。
“这个贾珉,我倒是打过几次交道的,除了诗词和商业才华之外,做事倒也确实有些谋略。转眼之间,就把治国府和齐国府弄得灰头土脸的。”
罗翰林现在提起贾珉来,心情还有些复杂。
“是啊,这个子可不是个安生的主儿。来以为他到了卜奎那偏远之地去了,从此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这段时间,又叫他搞出不少动静出来。”
罗启华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稳如泰山的气度。
“倒是想听听罗大人指教。”
“指教倒是谈不上,不过是一些趣闻罢了。这个子,先是在两个月内就从帝都到了卜奎。这个行军速度,倒是从来没有过的。起初,无论是兵部还是皇上,都是不信的,后来悄悄地派人查了,证明确实是真的。”
“此事若真,倒是有些事,据我所知,以前都是要走四个月的。”
“不仅如此,这贾珉还出了一个风头呢。押了5个流人到卜奎,路上竟然没有一个死伤、得病和脱逃的。就连皇上都训斥宁古塔和西域那边,贾珉能做到一个人不死,他们怎么就做不到呢?”
“还有更新鲜的,那贾珉在卜奎,正在改善流人伙食,是要降低流人的死亡率和脱逃率。此事就连皇上都在关注,叫刑部择机到卜奎去查证一下。”
罗启华知道一些内幕消息,自然不介意在别人面前卖弄一下。
“不仅如此,那个贾珉还要跟南温都拉草原的四大部落讨要这些年的贡赋钱呢?”
“贡赋钱?这倒是第一次听过。”
梅翰林显然感到有些意外。
“不只是你没听过,即便是我都没听过。还是贾珉的折子上来后,我们查了许久,才查明确实有此事。原来,太祖皇帝时,跟温都拉草原上是签了《温都拉盟约》的。只是他们只交了二十年,就再也没交过。到如今,已经是七十多年没交了。”
“七十年,这么久了,岂不是一笔巨款?”
“若是能收上来,自然是一笔巨款,只怕是收不上来啊。那些蛮人,都是桀骜不驯的,又处于化外之地,那里会愿意就范?就连皇上都不报什么希望呢?这件事情,只怕是那贾珉好大喜功了。”
“虽然有好大喜功之嫌,这个贾珉倒也是有些胆色。”
“那是自然,荣国府里,还是有些人才的。别男子,就算是女子,都是有事的。我听,那荣国府和宁国府,如今是三个年轻女子在当家。把那生意和家政治理的红红火火的。”
“此事我倒是也听过,不过,听那荣国府当家的是薛家的一位姑娘,似乎很有些事的。”
“这位姑娘我也听过,是紫薇舍人之后。我看,倒是跟令公子很相配呢。”
罗启华终于把话题绕到了今天的重。
“犬子若是真的能得到这样的人,倒也是我梅家之福呢,只怕是高攀不上的。”
“你梅家又差在哪里了?那薛家先前虽然威风,如今倒也是衰落了,比不得从前了,如今也不过是寄居在荣国府而已。我听,别人家也有中意此女的,若是有意,还是早儿下手为妙。”
“实不相瞒,去年也曾经有媒人提过薛家姑娘的事情。只是那个时候,听薛家有意把姑娘许配给贾珉,此事也就放下了。后来听那贾珉外放卜奎,此事告吹,我就想把此事再捡起来,如今罗大人提醒,我可要抓住时机了。”
“贾珉已经不足为虑了。唉,此子虽然有些事,但是,锋芒外露,好大喜功,很犯忌讳的,怕是难以走的更远。再了,就他那府兵团,才训练了几个月,就到那极北苦寒之地去,跟草原铁骑对阵,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啊,我也听他那练兵的法子,很有些特别,每日里就是练习走道和叠被子?难道叠被子就能把敌人给叠没了?”
“所以嘛,皇上对这次各家操练府兵之事很不满意。更有一些家里,直系子弟都是挂个名儿,根就没参加操练,看皇上的意思,不定哪天就要清查逃避兵役的世家子弟呢。”
几人正边喝边聊着,梅家的管家来了。在梅翰林耳边耳语几句后,梅翰林站起身。
“罗大人。罗兄,实在对不起,家慈突然得病,在下得立刻赶回去。今日不敬了,改日再请两位赔罪。”
“既是如此,就请快快回去。不用管我们,我们在这里再喝一会儿。”
梅翰林匆匆离去,罗翰林和罗启华继续吃酒。
“大伯,侄儿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儿,。”
“大伯为何鼓动梅翰林去薛家提亲?”
“侄儿,你记住。看事情,既要看得远,又要看得深。那荣国府和宁国府,来已经是衰落了,就是因为有了贾珉,如今又有了中兴之象。”
“贾珉虽然外放了,但是,此子做事,确实有些手段,而且出手狠辣。谁能想到,马启明和陈甲寅能栽在他的手里呢?”
“贾珉所依仗的,一是他自己的事,二是荣国府。贾家、王家、史家、薛家四家,向来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贾珉又用练兵,把冯家、陈家和卫家捆绑在一起,这七家加一起,就是一股很大的势力。若是他们紧紧地抱成一团儿,想做什么事情,怕是难以有人阻挡他们的。”
“大伯的意思是,通过别家跟他们联姻,来拆散这几家的联盟?”
“孺子可教也,基上就是这个意思了。况且,那几家的姑娘们,据还都不错的。你不妨活动活动,鼓动别家也去提亲。”
这爷儿俩轻描淡写的着,陪酒的谷盼盼在一旁听了,却是暗暗震惊。
不过,她也是久经阵场的人了,知道这种事情,自己是不宜知道的太多的,于是就假装吃酒吃菜,似乎对此毫无兴趣。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吃够喝够才走了。
待得两人出去时,谷盼盼才轻松下来,不过,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人坐着,就替贾珉悲哀。
对于贾珉,谷盼盼实际上是有着一种比较复杂的感情的。因为经常跟牛继宗和罗翰林打交道,所以,他对于贾珉和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多少还是清楚的。
在她看来,贾珉做事,凭的都是自己的真事,为人做事也光明磊落,跟这帮人总是在背后算计人,是大不相同的。
贾珉被发配到极北苦寒之地戍边,就是一件苦差事,对于贾珉这个武探花,又有剿匪之功的人,可以是不公平了。
没想到,贾珉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些人竟然还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暗算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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