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沉默了许久,老太太终于话了。rg
“琏哥儿,这两日见了皇上,就去直隶吧。珉哥儿在卜奎呆过,问问他这事儿怎么办好。唉,都回去歇着吧,事已至此,看来也是天意。”
贾母着,就在鸳鸯和琥珀的扶持下,先走了。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一阵,也无话可。
李纨、尤氏、王熙凤扶着挺着大肚子的秦可卿先走,众人安慰贾珍几句,也纷纷散去。
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好在老太太了,去问问贾珉如何处理,才稍微觉得有些盼头。
他们也明白,老太太虽然是问问贾珉,实际上就是要叫贾珉出头处理此事。
只是因为此前贾珉反对宝玉等人去北温都拉,家里人支持宝玉几人去,现在没法理直气壮的跟贾珉而已。
众人走了之后,薛蟠犹自唉声叹气的。
对于薛蟠等人不听贾珉劝阻,非要去北温都拉。当初宝钗也是非常生气的。
她曾经劝过哥哥,要听贾珉的话,到了卜奎就去府兵团报到。
当时薛蟠也满口答应了,但也不过是敷衍宝钗而已。就连宝钗都觉得,他们未必会听自己的话。
如今果然出了问题,叫宝钗既痛心又沮丧。
来心里怨恨哥哥不听话,出了如此大事。但是,一见哥哥那样子,心也就软了。没有出一句埋怨的话,反倒安慰了起来。
相对于贾蓉和宝玉几人,薛蟠的结局已经算是上上大吉,薛姨妈已经很满意,也是不忍心再薛蟠了。
其实,她想什么也没用了。因为众人一走,薛蟠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精神高度紧张,身体极度疲惫,如今回到家里,把这件大事了出来,也就一下子懈怠了。
还是薛蝌来帮忙,才跟香菱一起,把薛蟠弄到炕上了。
王熙凤到了秦可卿那里,呆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回到家里。
贾琏走后,她一人独守空房,每到夜晚,就颇感寂寞。以为贾琏回来了,夫妻二人可以好好亲热一下,没想到竟然出了如此大事,顿时也觉得索然无味。
“蓉哥儿媳妇如何了?”
贾琏也知道,自己这话问了也没什么用处,还是忍不住相问。
“唉,又能如何?总是一言不发的。就知道流泪,也不个话。”
“这些日子你多去看看,开导开导她。”
“我倒是能去开导她,但这样的事情,落到谁的头上,也是如此,哪是几句话就能忘怀的?都怪那个环老三不是东西,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唉,或许也是劫数,命中注定贾家有此一难吧。”
“什么劫数?若是当初听了珉四弟的,哪里至于如此?如今一个个的,都不话了。当初可都是极力撺掇宝玉他们去挣军功的。”
“军功哪里是那么容易挣的。别人只看着我们打胜仗,挣军功,可谁又知道,我们为此吃了多少苦,下了多少工夫?那鞑靼人非常强悍,从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连一些老兵们都不是对手,何况宝玉他们?”
“这不就是一味娇惯的结果?总觉得在家里一呼百应的,到了外面也能呼风唤雨。可人家鞑靼人认识他是谁?茗烟的话都道那个份儿上了,他竟然能狠心地把茗烟给杀了,还有一点儿人性吗?”
“宝玉从就娇生惯养的,遇到这样的事儿,自然是先保自己的命要紧了。”
“就这样的,弄回来也是个废物,倒不如就叫他自生自灭了呢。”
“凤姐,你可不要胡。这话在家里也就罢了,到了外面可千万不要讲。”
“我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唉,一到了这个时候,就想起珉四弟了,谁又去关心珉四弟如今也自身难保呢。”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就来了两个太监,传贾珉到宫里去。
走到西大门时,贾琏就见到几个管家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见到贾琏之后,就各自散开了。
贾琏心里就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们知道了此事。但又一想,家里人即便再不知趣,此事关系重大,也不至于轻易就了出去。
贾琏的担心有些多余了,确实没有人将此事泄露出去。
但是,管家们议论的,确实与此事有关。
因为他们当中有人发现,昨儿个夜里,除了几个姑娘们,其余的主子家里,灯都亮到很晚很晚。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正想出门,就从开着的窗户里,看见赵姨娘正在西花厅里,跟几个婆子眉飞色舞地着什么。
贾琏凑过去一听,竟然是赵姨娘正跟人家宣讲自己的儿子贾环如何有出息,这次在北温都拉立了军功。将来回来了,就比贾珉有出息了之类不着调的话。
这些话,正是昨晚上贾琏在老祖宗那里讲的,如今赵姨娘就信以为真,照宣科,到处宣扬。
至于昨天晚上揭露真相的场合,赵姨娘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事实上,也确实不能叫她知道真相。
什么事情到了她的嘴里,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贾琏心里对她有些气恼,但是,也只是摇摇头走开了。更多的,还是在可怜赵姨娘。
若是她将来知道了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贾琏来以为皇上会在早朝上召见他,在回来的一路上,也在心里做好了应答准备,想借此机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好好地宣传一下府兵团的战绩,为府兵团争光。
到了紫禁城门口,却见已经散朝了,大臣们正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进了宫,也不是皇上召见他,而是由鲁大学士找他问话。
对于府兵团在二道江击退鞑靼人,鲁大学士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经过,就不再问了。
二道江战役击退鞑靼人,其实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贾琏来想详细地,但是,鲁大学士似乎对此不感兴趣。
反倒是对于鞑靼人的和谈提议非常感兴趣,问了许多。
关于鞑靼人要求和谈的事情,他问贾琏,其实是白问了。
贾琏离开卜奎的时候,鞑靼人还没有这个提议。
最后话不投机,贾琏就告辞了。
临走前,贾琏问鲁大学士,自己今后怎么办?
意思是我是在家里等着,还是回卜奎?
罗大学士你可以回卜奎,以后不用在家等着了。
也就是,以后也不会有谁再召见他了。
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就这么草草收场,让贾琏不仅感到有些些失望。
来以为府兵团取得了那么大的胜利,回来会风光一回。没想到,朝廷视乎对于胜利,并不感兴趣。官场和民间,对此反应都比较冷淡。
贾琏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
当鞑靼人要南下,甚至可能横扫东北,威胁帝都时,人人都会关注。
现在,鞑靼人南下的步伐被阻挡住了,提出了和谈要求,迫在眉睫的威胁消失了,卜奎的重要性也就急剧地下降了。
甚至就连太子和长安公主的事情,鲁大学士都没有多问几句。
这不禁让贾琏感到有些悲哀。
为自己悲哀,为府兵团悲哀,为贾珉悲哀,为太子和公主悲哀,也为那些死于北温都拉的士兵悲哀。
甚至也为宝玉和贾环悲哀。
在北温都拉被打败的朝廷军队,有一些是战死了。还有更多的人,其实没死,而是成了鞑靼人的俘虏。
北温都拉面积广袤,人口稀少,那里是很缺乏劳动力的。这些被俘的士兵,正好用来充实鞑靼人的奴隶行列。
贾琏出宫不久,就遇上了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尤氏。
原来今天是省亲的日子,她们是到宫里见元春的。
了几句话,定下了晚上回去再商量事情,就各走各的。
老太太等人去宫里,贾琏则去了野渡居。
虽然现在皇上恢复了早朝,似乎朝廷又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北温都拉战败带来的阴云,其实还没有散去。只是无论官场还是民间,都在回避这个话题而已。
宫里的气氛仍然压抑,宫女、太监、侍卫甚至妃嫔们,如今也是个个心翼翼,屏声静气,不敢稍有懈怠。
周彤现在负责皇宫各处警卫的巡视,每日里也是兢兢业业。生怕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差错。
在宫里巡视一圈后,他又到宫外,顺着宫墙巡视了一圈儿。回到午门,又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大门,这才准备准备回宫。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叫他。
似乎是个女声,但是,打量了一下,却没见到有女人。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乞丐,正在看着他。
“周大哥。”
原来是那个乞丐在话。
是在叫我么?我不认识什么乞丐啊?怎么会叫我周大哥呢?似乎还是个女乞丐。
“你是在叫我么?这里是皇宫禁地,不要到这里乞讨,还是快点儿离去吧。”
“周大哥,我不是乞丐,我是立春啊。”
立春?公主殿下身边的立春?怎么可能?一个正七品的答应,竟然变成了乞丐?
乞丐整理了一下头发,周彤一看,心里猛地一惊。
不是立春,还能是谁?
“真的是立春姑娘、你可回来了,殿下呢?”
周彤四下看看,哪里有长安公主的身影,只是立春一个人而已。
“周大哥,带我去见皇上。”
“好好好,走,这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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