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水在阳明堡没有多做停留,第二天就启程,继续赶往帝都
今年过年,是注定要在路上过了。
不过,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值得的。早些赶到帝都,趁着正月里戒备松懈,在正月里采取营救秦可卿的行动,会有许多有利条件。
贾府一行人,因为孙家的热情挽留,则直到正月十六,才重新上路。
实际上,从过了正月初五起,东北的局势就紧张起来了。
过了三江口,贾府一行人就开始不断地听到一些消息。原来是宁古塔方面,准备对北温都拉开战了。
在他们到达这里之前,宁古塔方面的大军,就开始源源不断开往卜奎,据一共有八万大军,要跟北温都拉开战。
此前在帝都时,贾琏就听,皇上跟北温都拉讨要七十年贡赋之事,若是不给,就要开战。
现在三藩家眷已经逃跑,脱离了皇上控制。此时宁古塔去跟北温都拉开战,讨要贡赋,还会给皇上么?
只要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不会抱有这种幻想。
所以,贾琏断定,此次宁古塔对北温都拉开战,其实就是为他们自己打仗,即使要回了贡赋,也不可能再给朝廷了。
尽管宁古塔的军队,现在也算是一支劲旅,在几年前的北温都拉战败后,也曾经加强了训练。
但是,对于他们是否能够战胜鞑靼人,贾琏并不看好。
南温都拉设立府县之后,已经处于朝廷的治理之下。
北温都拉目前基上处于跟卜奎和平相处的状态,所以,目前的东北边疆,实际上是处于稳定状态。
这个局势,对于朝廷来是有利的。
但是,对于三藩来,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三藩还是有动机搞乱东北局势的。
一旦三藩公开起兵造反,宁古塔方面几乎注定要挥兵入关,所以,留下一个东北的烂摊子,让朝廷失去一个稳定的后方,还是他们乐意见到的局面。
但是,这也是一把双刃剑。
如果三藩的志向是要夺取天下,那么,将来东北这个烂摊子,就给他们自己留下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三藩的眼光无疑是非常短浅的。
如果宁古塔方面战败,对于贾府一行来,不是什么好事。那个时候,卜奎也可能陷入混乱之中。
如果宁古塔战胜,就意味着他们沉底地控制了东北,切断了通往北海的通道。对于贾府来,更加不是好事。
最好的结局,就是在他们双方还没有大规模开战的时候,通过卜奎,脱离卜奎的势力范围。
所以,从孙家出来后,就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贾琏的预测基上没错。宁古塔确实开始了对于北温都拉的开战行动。
开战的借口,就是为朝廷讨要贡赋。
当然,即使要回了贡赋,他们也不会上交给朝廷。
此前钟鼎在卜奎大肆搜刮钱财,也都送到了宁古塔,并无一分一毫交给朝廷。
现在,韩天魁的八万大军,已经在卜奎完成集结,正准备对温都拉开战。
此时,韩天魁就和外甥钟鼎在一起。
“舅舅,鞑靼人还没有回信儿,他们是不是不想上交贡赋了?”
“再等两天吧,如果他们还不上交,就开始进攻。”
“鞑靼人若是不交,必定就有所防备,鞑靼人还是很骁勇善战的,此时进攻,恐怕……,”
“我们已经等不起了,我们几家的家眷已经逃离帝都,南方即将公开起兵,将来我们也要挥师入关。在入关之前,必须解决了鞑靼人这个心腹之患,才能保证后方稳定。”
“否则,若是我们入关,鞑靼人在后方起兵勤王,或者贾珉从北海过来,我们就将腹背受敌。”
“贾府如今已经查抄,虽然皇上在最后关头收回成命,但是贾家已经跟皇上撕破脸皮,贾珉不会再去帮皇家了。”
“但愿如此。不过,贾珉如今在北海已经渐成气候,还是要多加防范为好。”
“哼,都把贾珉传的神乎其神的,若是有机会,我倒是要跟他好好较量一番。”
“贾珉还是有其过人之处的,不要轻视他。他若是偏安北海,对我们是最好的,最怕的就是他也存有狼子野心。”
两人正在议论,楚参将进来了。
“报告将军,去北温都拉的使者回来了。”
“怎么样,快叫他们进来。”
“这……。”
话间,进来了一个人,神情十分狼狈,头上包着布,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大帅,大事不好了。”
“休得慌张,究竟何事?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被鞑靼人给杀了,的耳朵也叫他们给割了,就留下了的一条命,回来报信儿。”
“鞑靼人怎么?”
“他们,朝廷背信弃义,原来好了不要钱,如今又来要了。不给钱。”
“你们就没大军已经到了此地么?”
“了,他们要战便战,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蛮夷之人,竟敢如此嚣张。”
“他们还,要打到卜奎来,把这里的流人都给放了,祸乱东北,搅得我们这里不得安宁,一直打倒宁古塔去。”
“这帮蛮夷,敬酒不吃吃罚酒。楚参将,传令下去,明日卯时开拔,进军北温都拉,讨伐鞑靼人。”
“是,大帅。”
第二天卯时,韩天魁率领部八万大军,起兵征讨鞑靼人。
钟鼎所部三千人,也一同前往。只留下原来的赵大海部七百余人,留守卜奎。
望着大军远去的背影,赵大海不禁连连摇头。
“唉,如此草率起兵,能有多少胜算?”
“有何胜算?用不了多久,就得大败而回。”
冯奎轻蔑道。
“如此也好,叫鞑靼人再教训他们一回,最好把他们赶出卜奎,也去了一个祸害。”
徐明涛有些幸灾乐祸。
“他们走了,固然是好事,但是,鞑靼人来了,也未必是好事。可惜啊,好好的一个卜奎,就要毁在这些人手里了。”
“若是鞑靼人真的来放出了流人,可就生乱了。”
几人议论一阵,到底也没有什么良策,只好怏怏而回。
在惊恐不安中,卜奎人度过了人心惶惶的五天。
赵大海等人受命留守卜奎,也不敢怠慢,每日里巡查城墙,检查防务。
此时,他的手下不过七百来人,除去各地官庄的庄头,能够用于城防的人马,也不过四百来人。
为了加强城防力量,又把各地官庄的人抽掉一些出来,每个庄子只留下了一个庄头。
自从钟鼎进驻卜奎以来,贾珉原来在流人事务上的改革措施,就被部废止。
流人的生活水平大大下降,尤其是伙食经费更是被削减到了最低程度。即便是如此,也时常被克扣。
现在,流人的脱逃率和死亡率,急剧回升,去年冬天还发生了冻死十多人的事件。
这样的事情,已经几年没有发生了。
官庄的戒备力量减少后,很可能发生流人逃跑事件。
但是,在目前的形势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下午三点,赵大海等人巡查到了卜奎西城门。刚到这里,就看见西边扬起一股灰尘。
一看那灰尘的样子,就知道那是不的一队人马。
赵大海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预感陡然而生。
完了,看来是战败了。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回师了。
冯奎和徐明涛彼此看了一眼,也明白了其中要义。
没多久,队伍就过来了。
一看旗帜混乱,队形不整的样子。赵大海就明白,自己的判断没错。
果然,韩天魁当先来到。
见到赵大海几人,韩天魁连马也没下。
“大帅劳师远征,得胜归来,快请入城歇息。”
赵大海几人迎上前去。
“就不用歇息了。接倒朝廷紧急公文,要帅回师宁古塔,你等在此坚守卜奎,不得有误。”
完,韩天魁拍马就走,进城去了。
队伍逶迤而过,不多时候,钟鼎回来了。
“接到朝廷急令,我部兵马调回宁古塔,另有军务。你们几人留在这里,守卫卜奎,不得有误。”
钟鼎完,也不等赵大海几人什么,就急急忙忙走了。
过了两个来时,楚参将回来了。
楚参将是赵大海原籍的老乡,到了卜奎之后,跟赵大海相处不错,于是下马,跟赵大海了实情。
原来韩天魁的大军,经过三天行军后,到了南温都拉的青石川。
正准备从这里经过北山口,前往北温都拉时,跟前来进攻卜奎的北温都拉鞑靼人三大部落遭遇。
于是就在青石川开战。
经过半天的交战,韩天魁战败,双方暂时歇兵。两天前的夜晚,韩天魁悄悄拔营撤军。
为了保存实力,宁古塔兵马和钟鼎的卜奎兵马,将部撤回宁古塔。
“鞑靼人很可能追到卜奎来,我走了,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到了晚上六点,韩天魁和钟鼎的人马部撤回,在卜奎补充了粮草之后,穿城而过,没留下一兵一卒。
“卜奎被抛弃了,我们被抛弃了。”
冯奎不禁连连叹息。
“鞑靼人很可能来,我们如何应对?”
徐明涛直直地盯着赵大海。
“抽调精壮,征集民夫,准备守城。别人不管我们,我们只好自救了。”
“外面官庄的流人怎么办?”
“由他自生自灭吧,城里的百姓要紧。”
第二天下午两点,鞑靼人两万草原铁骑,抵达卜奎城下,包围了卜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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