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妇人紧紧的护着肚子步步为营的退着,恐惧与绝望充斥着她的内心,她声泪俱下地哀求着那名杀手。
“我不要名分,也不要钱财,老夫人为什么还是要杀我?”
她很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凭什么她要死?
杀手狠厉道:“因为你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东西。”
“他不是东西!他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带走?!”极度的绝望与悲伤使妇人的情绪顿时失控,可是这愤怒转眼便成了哀恨。
“就算是不带走,又能平安生在府上吗?老夫人是不会让他活的!既然老夫人不想见到他,我都已经带走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为什么?!”她怒吼道。
杀手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道:“因为他不应该存在。”
妇人见杀手油盐不进,她苦苦地求道:“我们母子与府上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少爷该娶谁家姐娶就是了,皆与我母子无关。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回去,就当我没存在过好吗?求求你,让我们母子走吧,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们走得远远的,天涯海角再也不回来……求求你,求求你!”
“你知道的,不是我要杀你们。”
杀手的情绪始终如一,语气毫无波澜,仿佛他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同情没有愤怒,对于他来只是在执行一个平常的任务。
妇人再如何也强撑不起那份镇定,她情绪失控,当场椎心泣血的哭了出来,声音不大,却令人听得也为之难过起来,感觉心在被她的哭声拉扯着。
“可不可以求您,就当我们母子已经死了?求您就当已经亲手杀了我们了好不好?您回去就这样对老夫人讲,她也不会怀疑您的,好不好?”她疯了似的磕头道,“或者?或者您要多少钱?我今后都补给您,要多少我都补给您,求求您放过我们……好不好?”
杀手步步紧逼,道:“我既然收下了取你母子性命的钱,便一定要取了你们母子的性命。”依然是沙哑的、干涩的,如同枯柴裂开似的的声音。
那杀手话音一落,登即拔刀出鞘。
……
门外,林苏青听见了屋内的拔刀声,怛然一惊,他正要推门冲进去,却骤然听到了一声惨叫!
“啊!唔……”
那声惨叫尖锐无比,愣是将杀手干哑的声音扭曲成了仿似女子的惊叫,紧接着,杀手的声音变得很闷,像是被勒住了脖子,叫不出声来。
林苏青听到了,那杀手像是遭受了某种袭击,但那袭击并没有让他干脆利落的死去。
因为他的声音没有马上结束,还有苦苦挣扎……
“咚!”
只听门内咚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中午砸落在地上,很沉,但那声音很闷,听着像是什么砸在了地毯上,不,更像是人突然从高空坠落……
林苏青正要推门的手再度僵在了门前,屋内究竟有什么……莫非是那妇人杀了杀手?他深呼吸一口气,定下决心,登即推门而入。
他刚推开门的刹那,咚!又是一声,这一声比较沉且闷,他定睛一看,竟是那妇人晕过去了!
林苏青心翼翼地进入门内,狼顾着四周,谨防着一切。这间屋子没有复杂的陈设,就是一间宽敞普通的阁楼屋,几乎是一眼就能看个局。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晕倒的妇人,与一名跪伏的男人,不用猜想,那必然是白日里见过的那名杀手。
但他已经死了,不是晕倒,是真的死了。
因为他此刻头栽在地上的姿势很奇怪,很诡异。脖子无力的歪扭在一旁,看起来颈椎完碎掉了,那脖子只是一堆毫无支撑的软肉。
他的四肢的关节连接处,与脖子是同一种情况,都像是碎尽了骨头,只剩下肉连接着,软趴趴地,毫无支撑。但是他浑身上下,除了七窍流血,没有其他一丁点的伤势,至少大致来看的确没有。
林苏青抽出袖中的哮天毫笔,攒紧在手里,防备地横在胸前。
这间屋子透着诡异。
就连那张铺着被褥的床都很奇怪。
仔细看它并不像床,试问哪会有家把床端端正正的摆在屋子正中央的?四面皆不靠,精准的位于整间屋子的正中心。
与其是床,它更像是一方石台,只是临时铺上了被褥。
林苏青隐约感觉这里阴气很重,他以前是感觉不出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所谓的阴气阳气的,也不知为何他现在可以,大约是修了经文的缘故?但是,现在他不便于追究缘故。
夏末的夜晚还是有余热,而这间屋子却格外的凉,且不是寻常的凉,它透着阴森。
林苏青蹲下去伸出二指探了探妇人的鼻息,她还活着。
继而,他起身转向那名杀手的尸体处,他拾起地上的短刀,然后用那把刀将那杀手的头颅挑换了一个方位,使他的脸不再是埋栽在地上,而是仰面露了出来。
一个跪伏着的人,脖子能完扭过来仰面朝上,而且林苏青用刀去挑换时,丝毫没有来自于骨骼的阻力。
只见那杀手双目圆瞪,仿佛随时要爆裂出来,且面色青紫,长舌外吐,显然,死前经受过窒息的折磨。
同时,杀手七窍流血,浑身没有中毒的反应,果然也没有其他伤势,就连脖子上也没有任何勒痕。便是一点伤害也没有,却死成了勒死的惨状,奇哉怪也。
林思清随即用刀背敲了敲杀手软趴趴的脖子,没有任何骨骼硬度的碰撞感,果然,是整条颈椎都碎了。接着,林苏青以刀背沿着那杀手的颈椎顺着脊椎往下敲,软趴趴的,没有任何硬物……
身的骨头都碎尽了……
这绝对不可能是人为能做到的……
林苏青站在屋子中央,环顾了一圈,不见任何其他身影,于是他开始心谨慎的巡视起这间房顶低矮的阁楼。
这是一间看似普通却并绝对不普通的阁楼。
四面都是实墙,墙壁上画满了男|欢|女|爱,赤|身|裸|体,放肆合欢的壁画。
有在巨大繁茂的牡丹花上交合的、有荷花塘扁舟上的、有在芦苇丛林深处、还有在山林间石板上……各式各样,香艳无比。
换做平时,这倒是间煞有情趣的屋子,可是今天,他看到后实在没有办法联想到有趣。因为,这间屋子实在太诡异了,就连那些壁画上的人物看起来都十分扭曲可怕。
没有窗户,甚至连个透气的空洞也没有。
独独只有他进来的那扇门。
屋子四面墙各放了一个柜子,不偏不倚恰恰放在东南西北四面墙下的正中间,使得屋子中央的那张“床”,成为了中心点。
每一个柜子大约相当于展开胳膊一个怀抱那样宽,都是双开门,林苏青随便打开,看了看柜子内,放的都是些孩子的玩意儿。
布偶娃娃、拨浪鼓、虎头鞋子、红色肚兜等等等,放得满满当当。
不过,其中有一个柜子放的不是这些孩儿玩意儿,这个柜子里内部连隔断都没有,像是寻常用来挂衣服的立柜,不过里面现在是空的。
除了东西南北墙放的这四个柜子,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柜子。
它处在西面墙与北面墙相接的角落里,柜角恰恰嵌在墙角。它很,的十分不起眼,但是,只要注意到了,就会发现其实它是最瞩目的,因为它与别的柜子然不同。
只有它不是木的。并且是黑色、像是由金属打造,摸起来手感像是铁,但嗅起来像是铜。
也只有这一个柜子上了锁。
除此了这个柜子之外,最是古怪,便是正中央的那张“床”。
因为有了角落的一个柜子为“尖”,使得整间屋子的布局像是在屋内有一个大袋子,而上锁的柜子便是袋子口。以东南西北四个双开门的木柜组成了袋子腹。
这张“床”位于整间屋子的最中心,亦是出于“袋子”的最中心。是长方状,如果不是因为铺上了被褥,它更像是一个石台。
林苏青有些怀疑,他走过去,用杀手的刀掀开被褥一看,果然是石台!他干脆将被子掀开一大半。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更为震惊!这仿佛是一个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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