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昌宗稍稍思索,摇头道:“只怕不可行,大理寺,刑部或许愿意,但各地省府必然会反对。 ”
一个是扩权一个是削权,自然是赞同与反对。
朱栩点点头,现在还不能激起地方反对声,只得慢慢来,急不得。
他转头看向曹化淳道“传信王与袁崇焕。”
傅昌宗微微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信王一身王服,领着一身朝服的袁崇焕,慢慢出现在朱栩的视野里。
袁崇焕看着亭子两边的景致,遥遥看着背对他们的皇帝,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微微摇头,瞥了眼边上的信王,倒是稍有信心。
两人走过来,对着坐在藤椅上,依旧乐此不疲扔着鱼食的朱栩躬身拜道“臣朱由检(袁崇焕)拜见皇上!”
“起来起来,”朱栩头也不回,道:“皇兄所来何事?”
朱由检看着朱栩的背影,神色不变,道:“回皇上,辽东巡抚袁崇焕袁大人进京,有要事面圣。”
朱栩看着水里的鱼,花花绿绿倒是挺好看,随意的道“皇兄尽管做主就是,朕支持你。”
袁崇焕看着朱栩,听着他的话,无疑这皇帝就是一个顽童,想着宫外的传言,他看向朱由检的目光恭敬。
朱栩可有可无的点头,道:“看。”
袁崇焕上前一步,折子举过头顶道:“臣袁崇焕,奏请皇上,辽东贼酋未成气候,臣有五年平复辽东之策,望皇上钧鉴!”
曹化淳神色一惊,虽然朝堂上不乏有人嚷着要剿灭建奴,但这么在皇帝面前直接出平辽时间,立军令状的还从未出现过!
朱栩一点也不惊讶,时间只不过早了一年,可见这样的心思在袁崇焕心底早就有了。或许,这也是满朝文武乐观自信心态的一种体现。
朱栩嘴角翘着笑意,撒着鱼食,慢悠悠的道:“袁崇焕,你不奉诏就私离辽东,是皇兄给你的命令吗?”
朱栩话音一落,朱由检与袁崇焕脸色齐齐一变。
朱由检看着朱栩的背影,神色微凝道:“皇上……”
袁崇焕不等朱由检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举着折子道:“臣知皇上平辽之心急迫,而贼酋刚去,是以臣事先未得旨意便火进京,只为向皇上献平辽之策。”
袁崇焕着,一个内侍端着三杯茶过来,曹化淳亲手给朱栩递过去一杯。
朱栩放下鱼食,接过茶杯,淡淡道:“给皇兄一杯。”
朱由检心里也慌了,之前被袁崇焕的平辽之策勾起的激动心情彻底冷却下来。这个时候才明白,他是犯了大忌讳!
他是有前科的人,先帝朱由校就曾猜忌过他,此番袁崇焕这边关大帅私自进京密会他,真要是放大看,现在将他圈禁或者直接一杯毒酒鸠杀都不为过!
朱由检头上冒冷汗,以至于曹化淳递过来的茶都没有看到。
曹化淳看着一脸土色,慌乱不已的朱由检,轻声道:“王爷,请喝茶。”
朱由检一惊,浑身冰冷的醒悟,连忙接过茶杯躬身道:“多谢公公。”
曹化淳神色不动,悄然退到一边。
袁崇焕久久不得朱栩的回音,再看朱由检的神色,脸色陡然也大变,慌忙垂头,心里冰冷一片!
他现在哪里看不出,传言不实,大明真正做主的,还是眼前背对着他的人!
一个内侍缓步走过来,躬身道“启奏皇上,孙阁老求见。”
“宣。”
朱栩这才转过身来,目光看向跪在那的袁崇焕。
他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瞥了眼朱由检,道“袁崇焕,朕问你,辽东,你觉得交给谁合适?”
袁崇焕浑身颤抖了一下,朱由检也眼神一惊,刚要开口,却蓦然,硬生生的,紧紧的闭住嘴。
袁崇焕感觉背后都湿透了,神色却依旧镇定如常,一动不动的道:“回皇上,除非孙阁老重回辽东,不然臣认为,臣是最合适,不二人选!”
朱栩嘴角勾笑,暗笑:这袁崇焕是破罐子破摔,还是真的这么自信?
孙承宗很快就过来了,对着朱栩躬身道:“臣孙承宗拜见皇上。”
朱栩神色平淡,又拿起边上的茶,道“平身吧,对了,给孙阁老上茶。”
“谢皇上。”孙承宗虽然穿着官服,却依旧俊朗,有着军人特有的坚毅与从容。
他一站起来,就看向袁崇焕,冷声道:“袁崇焕,你可知罪?”
袁崇焕听着孙承宗的话,不动的道“末将知罪。”
孙承宗演完戏,又转向朱栩道:“皇上,是臣御下不严,袁崇焕私自离京,罪责难免,臣议立即下狱,交有司论处。”
朱由检见孙承宗丝毫不提袁崇焕密会于他,眼神里感激一闪。
朱栩喝完茶,笑着看着装糊涂的孙承宗,站起来,搓了搓手,道“孙阁老,朕打算令大理寺左少卿单独辟出一个衙门,专门审理军务罪人,兵部左侍郎也一样,专门负责调查,你觉得怎么样?”
孙承宗听着朱栩的话,心里的预感更加强烈了,故作犹豫的道:“臣觉得皇上之议可行。”
朱栩见孙承宗附和,便道“那你觉得左侍郎何人合适?”
孙承宗一怔,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朱栩。
朱栩的目光,却正盯着袁崇焕。
孙承宗脸色变了,眼神也急急闪烁起来。
他哪里猜不出皇帝的意思,却不能如朝堂大臣一般与朱栩硬顶,沉吟着久久不语。
孙承宗不话,朱由检与袁崇焕也会过意来。
朱由检忍不住了,上前沉声道:“皇上,辽东之事如今离不开袁大人,臣恳请皇上准许袁大人所奏,臣……愿意即刻就藩离京。”
孙承宗闻言脸色微变,这才认真的打量眼前的信王。看着他的脸色,孙承宗猜不透,他究竟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还是真正为国牺牲。
朱栩却一摆手,看着朱由检,难得的认真道:“皇兄不必多心,先帝临终前交待朕,兄友弟恭,朕记得,也不曾见疑。”
朱由检看着朱栩的神色,心底也打鼓,分不清朱栩话里的真假。
最难受的是袁崇焕,朱栩,朱由检两兄弟兄弟情长不管真假,坐蜡的还是他。
“皇上,熊廷弼,毛文龙两位大人求见。”
就在袁崇焕难受,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不远处的内侍走过来奏道。(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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