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眼中升起了一层水雾道:“是二哥给我留的字条!”
“写着什么?”张飞想也不想,破口而出道。○
“刘澜哥哥你自己看!”赵雨没,之上将纸条递向了刘澜,后者从她手中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道:“舍妹亲启:兄先侍初;不料徒有明主之名,欲仿淮阴侯……勿念,兄字。”
“子龙去了公孙瓒处?”
看完字条,仿若被晴天霹雳击中的刘澜差点栽倒,但此刻危险尚在,而且赵云已走可那些人又是为何人所杀?心中惊疑不定,突然想到什么,又急忙冲出屋外,许褚几人不知主公怎么了,担忧之下尾随跟出,随他绕着屋子走了一遍。
蓦地,许褚指着不远处,道:“主公你看?”
刘澜,张飞,赵雨急忙顺着许褚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位白衣男子,骑着白马,腰中挂着佩剑,脸白手更白,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握着马缰,朝赵里北门方向策马驰去。
众人离得较远,看不甚清,但依旧可以通过火光看到那人的模糊样子,刘澜心中一惊,出声道:“是元氏遇到的那位姑娘!”
此时张许两人纷纷想起那人相貌,此时再看,果如那人一般,脱口而出道:“对,就是那女子!”只是这女子怎会在此出现,而看那些人的伤口现在也可以确认这些人正是被她所杀,可这些人又为什么会死在她手中?
众人有太多谜团要问,尤其想知道这群死人的来历,可想要拦下白袍女子问个究竟,只是女子此时离他们甚远,一时又如何能够追上。
与此同时。女子也已发现了他们几人,黛眉微蹙,是他们?难道也是来捉子龙的?这三个恶贼!但又想起元氏县发生的一切,心中盘算当日三人出手,若也是袁绍军卒,定不会将那些人杀死!
心念及此。回头朝着远方的刘澜一行人,道:“子龙已走,你们若要寻他,就去公孙瓒处,这几人乃是袁绍军卒,已被我杀了!”她声音轻柔动听,虽然离的甚远,但出的每个字却又真真切切的传到了众人耳中。
“姑娘是什么人,与子龙是何关系?”
刘澜话音刚落。那女子‘咯咯’笑道:“你若见了子龙,可以去问她,他若是什么,就是什么!”
正欲再问,却见她坐下骏马已然出了里门,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这白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刘澜心中思量一番,又如何能有头绪,思来想去也不记得史书中有何处记载早期与赵云相识的美貌女子。别是美貌女子,就是他的老婆也没有记载。更遑论他的‘女’朋友!
虽然无法百分百确信白衣女子的话,但赵云前往公孙瓒处还是可信的,毕竟有赵云的手书在,也由不得刘澜不信,同时他又想起在平原遇见的那位老道所言,既然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那就不必再去强求,虽然可能使赵云晚一些前来效力,但天意如此安排又如何能去强求。
从来就不是神论者的刘澜现在算是对周易卜算那一丝耐人寻味的神秘感到了一丝崇敬,让他不愿又不敢不去相信有些东西真的是天意安排,又或者是命中注定。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可继续懊恼的,整理下心情后他与其他几人将那些死去的袁绍军卒草草处理之后在赵雨的邀请下再次回到了那间寒怆且昏暗的房舍内,昏暗的房间内点着油灯,但无法使屋子通明如白昼,在她的邀请信刘澜三人跪坐在木枰上,埃几前是赵雨为他们盛的一碗清水,很甘甜,听赵雨是从村中的唯一一口井中打上来的比溪水清冽多了,在赵里,井水是用来招待尊贵客人的,平日里可舍不得喝一口,在刘澜的坚持下,赵雨喝了半碗,看着她如若重宝捧在掌心中的水碗,刘澜一下子好像懂了,懂了他在真定酒馆里为何拒绝刘澜为他付饭资,不是自卑心理在作怪,而是自尊。
埃几之上‘噼里啪啦’声从油灯中传出,但这噪音又如何能够掩盖放下水碗后女子宛如黄鹂般悦耳动听嗓音:“德然哥哥,现在怎么办?”赵雨撅着嘴,双手托着香腮,眼神直直地看着他问道。
赵雨虽然已经十五六岁,在这个年代,已经到了法定的出嫁年龄,但这并不是他已经十分成熟,就现在来看,赵雨便如后世这个年纪的少女一般单纯,对人心、人性的复杂更不会懂,好在她遇到的是货真价实的刘澜,若是他人假借他的名义骗赵雨,眼前单纯的妮子必然上当,那时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虽然赵雨看着单纯,但从却是精灵古怪的丫头,再加上一身的好武艺,寻常人就算骗了他也讨不到好,更何况她是确信眼前就是刘澜无疑才会对他如此推心置腹,假如她对刘澜哪怕有那么一丝怀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尽地主之谊,你别看他只是十五六岁的丫头,聪明的很,不仅是通过刘澜的相貌、言谈更一直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正是通过连番的私下观察才确定了刘澜的真实身份,而在这一过程之中完没有让三人有所察觉,可见这位容貌秀丽的丫头不是那么随意就能糊弄过去的。
“此次前来,主要是拜访令兄,既然子龙已走,我们也打算反回平原。”刘澜顿了顿又道:“此时袁绍和公孙的战事已经开启,我等只能暂时先回转平原了,一旦开战,便能在公孙北平处与子龙相见的!”客套几句之后刘澜便起与赵雨告辞,不管怎么屋内只有赵雨一人,也不好强留居住。而赵雨也并没有要强留他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将油灯调的更亮了一些,直到三人就要开门出屋,却骤然而起。阻拦道:“都这么晚了,德然哥哥你们还能去哪借宿啊,我看你们不妨就留下来在二哥床榻上休息一宿再走吧。”
眼见着三人并没有停留的意思,赵雨连追几步在房门前挡下了三人出屋的路,张开手臂,道:“不许走。都这么晚了,就算要走,也得等天亮以后在走!”
三人尴尬的僵在原地,刘澜左右看了看张飞合许褚二人,对赵雨笑着,道:“妹子,我们几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随便找个地方,就算露宿荒野照样都能凑合一晚的!”
若换做平时。赵雨必定不会再去挽留,只是她也不知怎地,看着刘澜的眼神倍感亲近,心中不断的对自己刘澜哥哥这是个好人,可以信任他,若是心存不善的人此时又如何会离开?即使去下逐客令,也会百般推脱,正是赵雨此时也是这般想法才让他下定决心留刘澜在家中住宿。道:“不妨事的,外间是我二哥的住处。你三人就在这睡,虽然挤了些,可总好过露宿荒野啊!”
刘澜再次婉拒了赵雨的好意:“没事,我们三个大男人,随便找个地方就好!”
“我不行就不行,你们怎么这样啊!”
三人执意要走。赵雨执意要留,僵持不下立时将赵雨气的别过娇躯,嘟着嘴,发起了脾气:“你们要是走了,我可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们!”
“这。这……”刘澜有些为难了,毕竟三个老爷们和一个丫头同处一室,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丫头的名声,可眼见他发起了孩子脾气,这要是一走,那可不就真记了仇,以后还真么再见面,这一犹豫,立时让她喜上眉梢,她这招百试百灵,不管是他二哥也好还是村中相亲也罢,就没有不成功的时候,立时转身板着脸,道:“什么这啊那啊的,婆婆妈妈的,你们就听我的留下来。”
着便以女汉子的架势拉着刘澜衣袖往回揪,不愿留下的他立时苦笑连连,看着眼前丫头认真的模样,再看看张许二人一副从了的眼神,只得妥协,无奈道:“别拉,别拉,我回去,回去还不成么!”
“嘻嘻!这就对了嘛!”之前还绷着脸的赵雨立时喜笑颜开,松开拉着刘澜衣袖的玉手快步回到埃几前挺着弯腰坐下,而刘澜三人则无奈跟上,相继落座之后,赵雨便指着堂内床榻,道:“那是我二哥的床,今晚你们就睡那!”着便走进了里间,为他们准备出了多出的被褥后才回到他的里屋,也就是丫头的闺阁之中。
子龙的床榻不能算大,刚够二人睡,若三人上去休息未免就有些太了,推来推去,刘澜一声令下,让两人一齐上去,三人挤一挤就挤一挤,反正只是一夜也不妨事。
当然了,对于张飞来与刘澜同榻那是家常便饭,但许褚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这一幕,让这莽汉子心中五味杂陈,久久不能平静。
在这封建礼教浓郁的时代里,不管是此时的刘澜,还是历史中的刘备,能做到这点,当然会受到部下的死命和愚忠,只此一点,可知此法不仅是在古代,就是现代都是笼络人心的最佳手段。
夜更深了,即使有朗星无数,又如何能将漆黑的夜照亮?北地的夜,也是冷的,可即使再冷,又如何能够使假意睡眠的许褚平静?一切都与前日一般,但许褚却觉得心中充满了温暖与光明,希望与感激。
他很累,也很困,即使再累,始终无法入眠,即使再困,也充满感动,他不敢睁眼去看一侧的主公,即使听到里间雨传来的声音也不敢眼前去瞧,一直紧闭着双眸,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醒是睡,当主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的一刻,他立时弹坐而起,随即将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悄无声息的出屋,不辞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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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睡去,但赵雨又如何能够真的睡着,虽然不怀疑外面的三人,但他也懂得必要的提防却是不可少的,一直等到外间传来鼾声,才敢去睡。
可是当她真的敢去睡时,外间却是鼾声如雷,她又如何能睡的着?哥哥赵云从不打鼾。这是姑娘头一次听到打鼾声,听着外间如雷的鼾声,她反而又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早早睡去,反而此时才睡。
辗转反侧,赵雨穿衣下床。即使不舍粉黛,也无法掩盖她的丽质天成,和赵云一般的剑眉,瓜子般的脸蛋略圆,有英气也有少女般的活力。
虽只是豆蔻年华,但也有了美人的坯子,此时已经美丽动人,可想再大一些又该是如何的祸国殃民!
女孩轻轻的挑起房门前的帘子,悄悄瞧去。想要看看是哪个鼾声如此之大。煤油灯将三人的模样照的分外清明,是张飞哥哥打的鼾声,他睡得是那么的甜,那么的香。
赵雨想笑,可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是掩着嘴不让声音传出,许褚哥哥气息绵长,根就没有睡嘛。看来他一直在守卫着刘澜哥哥,不像张飞哥哥那般真的睡去。
轻轻的点了点头。又向刘澜看去,只见他双目闭合,呼吸均匀,仿佛婴儿一般卷缩在一团沉沉睡去。
他这么睡不是占了别人的地方吗?真是个自私的人!不知为何,赵雨心头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可只是一霎那。他却摇摇头,又自失一笑。
蓦地,在刘澜转身的刹那却是轻咦了一声。
“那是什么?刘澜哥哥眼圈怎么是红红的,难道是在梦中哭泣吗?”
赵雨心中想到二哥刘澜是大英雄,可大英雄为什么会在梦中哭呢?赵雨不明白。在她心中所谓的英雄应该是文能定国、武能安邦,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不会流泪的。
就如曹操口中的英雄一般:“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但英雄就没有儿女情长?英雄就能没有思念的亲人吗?
只是他们会更好的伪装自己,不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所以大多数英雄在世人面前都是勇敢,坚韧的代名词。
就如此时的刘澜,只是在梦中才会想起哥哥‘张源’,也只有此时,才会伤心难过,这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雨默默地别过头,再次望向刘澜,在昏暗的房间内,微弱的油灯光芒映射在他那张英挺面容上,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原无比平凡的面孔竟让她心脏如鹿般砰砰乱跳,赵雨不清楚这是怎么了,可她就是感觉心中好似有口浊气使憋得她郁闷至极,轻轻长呼一口气,忙放下门帘,窒息的感觉消失不少,直到再次躺在床榻之上上,憋闷的感觉已彻底消失,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如何也挥散不去刘澜那副忧容,这幅愁容就这样一直纠缠着她,一直不间断地出现在脑海中,不管是闭眼还是睁开双眼,始终都是他的样子,或伤心,或难过,或痛苦……
她以为今夜将失眠,试想在如此情况下又有几人能够睡着?可事与愿违,也不知再与这幅欺怨的面容纠缠了多久,赵雨最终还是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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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雨醒来得很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昨夜怎么可能睡好,但依然按着生物钟在当鸡鸣三声的时候走出了闺房。
哥哥赵云的床上不再是昨夜那般挤作一团,此时上面已经没有一人,被褥整洁,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和哥哥从袁营回来之前一样,即使屋中一人没有,但赵雨却依旧能感觉到温馨之意。
天来亮,可屋中始终再没有一人走进,除了她,还是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明明知道刘澜三人已不辞而别,但她就这么等着,好似三人还会回来一般……
赵雨又回到了以前那种孤独、寂寞的生活中,房内没有一人,只有她自己。
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心中气闷,虽然心里不停的即使他们回来也不会再去理他,可他那副表情,那睡梦中的容颜却又与他纠缠,久久纠缠,挥之不去……(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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