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城下袁军大营绵延无际,旗幡迎风猎猎作响,一队队巡营士卒手拿铁戟,目光森寒警惕,就在这时,身穿皮裘衣的审配出帐后在看到颜良的一瞬间施礼,道:“公骥,你怎么来了?”
“进帐再!”
颜良头戴一顶毡帽,但那被冻得红扑扑的鼻尖让他不愿在这该死的天气里多待哪怕一秒钟。『≤『≤,
冻死老子了,嘴里叫骂着的颜良合审配进了帐头一件事便蹲在铜盆旁烤火,一扭头却发现审配在一旁摇头苦笑,哼声道:“我在外守了这么久,连瓒军的影子也没见到,照我看公孙瓒是不会来救平原了。”
“不来正好,若敢来,只要有公骥在路看护,不管来多少人马,都要将留在平原!”
颜良身上寒意稍减了少许,站起身干笑一声,道:“若是援军未从路前来,岂不是做了无用之功?”这鬼天气莫是将士们,就是他这身子骨也吃不住几天折腾啊。
审配知道这几天颜良吃苦了,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为了坚定他继续守下去的决心,只能先给他吃粒定心丸,面容一敛,斩钉截铁的道:“除非没有援军,若有援军,瓒军只会从路而来!”
“正南何以见得?”颜良对他有如此信心感到怀疑。
“因为他们来援,必定想要出其不意,而大路是不会有任何出其不意的效果,反而会将自己暴露!所以他们只可能选择路,也只有隐蔽的道路才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公骥好生埋伏,坐等瓒军上钩即可!”
颜良沉吟了良久。突然双眸一亮终于反应过来其中的关键,战场上想要以少胜多。以弱敌强莫不是以奇制胜,剑走偏锋,而剑走偏锋自然是别人想不到的地方,而在驰道与道的取舍中自然都会选择道这样隐秘的路线,因为他们的对手会从心里认定你想不到他会从路来,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审配才执意要在路设伏!
审配见颜良明白了其中关键,成竹在胸道:“这是人的通性,好似博弈一般是两人轮流落子,但往往有人却总将对方想得很笨。好似自己一次能落两子一般,只想着下一子就会吃杀对方,不想却落入了对方的口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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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但田豫却必须要率领着部众每天赶上数十理路朝着平原县进发,有时候他心里都会想,为什么刘澜不自己前来平原反而是自己?
对于刘澜这样的部署田豫是极为反对的,而且也曾据理力争过,平原是险地,应该弃之不顾才对。只是事实既然无法改变,而身为武人的他也只能接受将令。
如此一来,田豫与甄俨便踏上了危险的旅程,他清楚平原的危险。所以这一路都想着如何才能保自己和士卒的安。
朔风呼啸,好像一把把钢刀,每一名士卒都在顶着寒风前进。没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更别提打仗了。尤其是在年关将近之际,士卒们思乡之情甚笃。士气的低落在所难免,田豫不得不极力弹压,也就是在如此焦头烂额的前提下,还真让他想出了一条不是办法的办法。
部队在插着桓表的分岔口前停下,田豫对一旁的甄俨道:“多日来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甄俨看向田豫问道。
“无论如何,光凭我们这些人是不可能救下平原,这是你我二人一致的看法。”田豫叹口气,内心斟酌了良久,才又:“既然我们去也是死不去还是死……”
田豫的留白余韵让甄俨有些捉摸不定他的想法:“虽然明白是死,但我们别无他法,只能硬着眉头赶往平原!”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道:“不管我们怎样拖延行程,再远的路也迟早有一天要到,那时我们就将丧命在这里!”甄俨的声音很低,他可以确定刚才的话不会被第二人听到。
田豫偷眼观察了下四周,:“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若这件事泄露出去的话……”
“这个我自然清楚,平原的人我并不熟悉!”甄俨笑了笑,在自身安危与平原之间,他与田豫一样选择了自身的安危:“相比于这些我并不熟悉的人,我觉得还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较好!所以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田豫很赞同的点点头:“我们要是援救平原,给予绍军出其不意的打击,自然要走路甚至是山路,虽然我们会使绍军措不及防,但只要绍军反应过来,我们也会遭受绍军空前的打击。”
甄俨十分赞同他的分析,道:“既然是援救,自然要出其不意,不然达不到预期效果!”他完却疑惑的看向田豫道:“只是我并不明白这与保证性命的计策有什么相干?”
“那我们何不光明正大的前往平原?”
“你是从官道上去?”
甄俨想了想,话锋一转,问道:“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反而使绍军有所准备,甚至可能给予我们致命一击吗?”
“但至少我们可以在第一时间撤退,而且在官道上我们撤退的速度会更快!也会更容易撤离。”
“虽然如此,但绍军也更容易追击我们!”
“不会,我们只需一击即退,若袁军赶来,正可打他个伏击!如此一来若成僵持之势,反而对我军有利,若其不来,我军正可趁此回师!”
甄俨沉吟半晌,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两权相害取其轻;即使失败我军也只是损失部,仍可带大部回师。如此公孙北平与德然公也不会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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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在经历了十天的惨烈交战后。此时就连袁绍也都身披铠甲,亲自守卫在了邺城城楼之上。城中的可守之卒早已剩下不到千人,可以身旁的将领,除了自己与文职的官员,尽皆负伤。
不知为何,瓒军突然停止了攻击,众人来到袁绍身旁,将其簇拥在当中,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好看,谁都知道。离城破的日子来近了,也许就是下一刻。
袁绍紧握着手中的思召剑,目光先是看向远处休整的瓒军,突然,不知是谁了一句‘主公,我们该怎么办?再不想办法邺城就要被攻破了!”
收回目光的袁绍怒视众人,想看看是谁在这个时候来扰乱军心,当然没有任何收货,可他却看到了田丰。多日来积淀的抑郁之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恶声恶气,道:“这就是你的上屋抽梯之计?果然是一条好计,妙计!”到最后。任何人都能听出袁绍语气中的恶毒之意。
“主公,不若暂且弃城,只要主公无恙。不愁重现辉煌。”逢纪适时插话道。
“我好不容易得到邺城,你竟然让我放弃?”怒目切齿的袁绍一看是逢纪。强捺怒火,毕竟得冀州赖此人。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邺城,若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让城内青壮一起守城了,希望能够拖延数日,只要文丑及时赶到,邺城的危机便会迎刃而解!”
“公孙瓒也已损失惨重,只要文丑将军到日,就是公孙瓒失败之时!”田丰对袁绍仍抱着死守邺城的想法感到一丝心安,极力赞成道。
“哼。”
袁绍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会田丰,突然只见瓒军整队再次前来,众人望去,瓒军已经到了城外不远,突然兵分左右,而公孙瓒却从中而出,对着袁绍喊道:“袁绍,到了此时此刻,我看你还是献城吧,否则大军破城之日玉石俱焚……”话间,公孙范也已来到了公孙瓒身旁。
“毋宁死,誓不降!”袁绍目光冰冷的看向公孙瓒,口气异常坚定的道。
“哈哈,袁绍你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大了?当初听闻兄长起兵,你竟将渤海太守的印绶给了我,不想我却率领着你的渤海兵来此攻你!”公孙范完后与兄长相视大笑,嘲讽着袁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袁绍表情变换,对公孙范的嘲讽感到羞愧难当,目光阴沉的望着城下的两人,虽然心添愤恨,但以他此时的实力却如何也没有和公孙瓒一战的实力,就是死守邺城也难免最后战败落一个仓皇逃命的地步,所以听着城外的讥讽之声心中虽怒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公孙瓒虽然只是继续在北门屯兵,而且仍未攻城,明显是希望他能够开城投降,若是他依然抱着死守的决心,到时他所损失的部众会更多,所以投鼠忌器下公孙瓒才想出了此策,来瓦解邺城守军的军心。
“袁绍,只要你今日主动投降,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伤害任何一人,不论平民还是兵卒,如何?”公孙瓒早已收了笑声,露出一个诚恳的表情,劝道。
“你还真当在座之人皆是三岁顽童不成?你在邺城损失了多少部队,若是主公献城恐怕要比战死还要凄惨,到那时才会是真正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田丰发现袁绍在某一刻的那一丝意动,心下大惊,抢先喊道。
袁绍对田丰心中极度不满,但此时田丰毕竟是为己所想,他知道若是自己献城,公孙瓒一定会履行诺言,但田丰的一句话却让之前蠢蠢欲动的兵卒们放弃了最后的希望,但他们继续死守邺城的决心却受到了动摇。
此时的袁绍心中所期望的,却是希望公孙瓒能有更多的部队,只要他能将四门围堵,到时这些守城士卒在知道没有后路的情况下必会拼死守城,但此时三门皆可逃生,这些士卒们对继续死守邺城的信心就降到了低点,包括一些武将,随时都有可能从其他城门逃离。
袁绍的脸色变得惨淡,从他发觉士卒们的表情变化后他就知道公孙瓒下次的攻城也许就是城破的时候了。
“袁绍,你素来爱护百姓,难道你认为就凭你现在这些守卒就能护得住邺城?你不为这些士卒的性命着想,也要为邺城的百姓想想,难道你真忍心看着城破时的惨状?”
险些就被公孙瓒蛊惑的袁绍突然大笑一声,多年未有的蓬勃气势骤然爆发,目光冰冷,冷色沉沉,仿佛来自九幽,又好似地府中索命的恶鬼,用尽身的气力喊道:“公孙瓒,你不要在继续恬噪了,你若真有事,现在就来取我项上之头,若你认为拿百姓就能威胁我,那你就错了,这样只会证明你公孙瓒根就是个人,不是位堂堂正正的英雄!”(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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