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陪着云奴儿回到自己居住的房中,他自己到江南去,特意带了十几坛永安县的桃花酒,这些酒虽然不是最上等的货,可是也有七八个年头了,想着到了江南难免打点一些有头面的人,带着总是有用的着的地方。
此时他取了两三坛出来,对云奴儿道:“我去陪那疯子喝酒,你早些睡了。”
云奴儿道:“我等着你。”
方进石忙道:“不用了,也不知要喝到什么时候,你先睡吧。”
他走出房门,有些不放心,专门去叫了魏崇过来,让他好好守在门口,一切安排停当,方进石这才和跟着来的忽土一起,又回到前面的楼上。
几个女真人和宋朝陪丛的官员酒意正浓,方进石抱了酒上来,酒宴又重新摆开,这几人除了完颜亮以外,其他人方进石是一个不识,不过并不妨碍他很快和这些人打成一片,这就是他的事。
无论你看不看上眼,都要尽可能的不去得罪他们,这是方进石的一种处世生存之道。
所以方进石就端了一杯酒向完颜亮道:“少将军,我敬你一杯。”
完颜亮拿起来道:“你淹死我北征云内州兵营上万军士,这杯酒就当是你向我陪罪了。”完一饮而尽。
方进石尴尬的道:“少将军喝多了。”
完颜亮道:“你当我是真醉了?还是当初那句话,若你跟我到会宁府去,我保你一个万夫长的品级。”
方进石道:“少将军太看的起在下了,无奈在下受不了北方苦寒,有负少将军美意。”
完颜亮道:“你觉得官职了?”
方进石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混过去呢,听得雅间外面一片大吵,众人一齐停了下来,坐在门边的一个女真武官拉开门大喝道:“什么人!”他这三个字后立时住口,后背一把带血的尖刃透出,原来前面给人刺了个透心,跟着门口来了一人,将他尸身一脚踢倒。
方进石向来人望去,竟然是方才和紫岩先生一起喝酒的日浪人柳生浩川,当时他默不作声,没想到送走了紫岩先生马上返回,提刀来杀。
方进石幸亏坐在最里,忽土等女真人马上抽刀出来迎战,这柳生浩川丝毫无惧,竟然又给他砍杀一名女真人武官,楼梯口处已经有人高喊道:“捉刺客。”是那护卫的大宋官兵到了,来也气,他们守在这里一直平安无事,稍一松懈马上就出事了。
柳生浩川奋力砍出两刀,退出雅间以外,纵身向楼下一跃,没入了黑暗,忽土提刀跟着跃下追去,其他人只能又返身跑下楼梯去追,喊杀着向了远处。
方进石看完颜亮也跟着提刀下楼去追,桌面上扑着金国武官的死尸,鲜血敞了桌面一滩,情景十分可怖,他定了定神,也跟着官军下了楼梯,此时也无人理他,方进石再不想和这些女真人混在一块,又担心云奴儿等一起来的人有事,就自己心的回到租住的院。
一进院门,负责守卫的魏崇马上警觉走了过来,方进石对他这点还是很放心的,上前道:“有没有什么动静?”
魏崇摇了摇头也不话,方进石道:“前面有人打架,杀死了两个女真人。”魏崇哦了一声,方进石道:“给大伙儿一声,晚上莫要睡的太死,你也去休息吧。”
魏崇答应后离去,方进石看自己居住的房中灯火依然在亮,云奴儿一直未睡,一直的在等他,方进石去敲了门进去,屋中有一种淡淡的中药味道,云奴儿显然有些困倦了,精神有些不佳,毕竟此时已经夜深,她洗了头发未干,就随意披在肩头。
方进石看她这么困了还在等,心疼着道:“你不用等我的,为何不自己先睡。”
云奴儿笑了一笑,柔声道:“没你抱着我,总睡不踏实。”方进石走过去揽了她的腰一起坐在床头,低声道:“方才那日人回头行剌女真人,杀了他们两个人。”
云奴儿道:“怪不得方才外面有些吵了,没伤到你吧?”
方进石道:“我没事。”他用鼻子吸了两下道:“怎么有股药味?”
云奴儿道:“我怕你又喝多了伤身,给你煮了醒酒的药汤,你要不要喝了?”
方进石摇了摇头,然后道:“不用了,今天没喝多少杯,还记得不,我们在柔服县时,我也是喝多了,你都不让我到床上睡。”
云奴儿道:“是啊。”她忽然想到,若是当时一刀刺了下去,那会是多么让人后悔的事,或者那天晚上真的和他愉快的成了夫妻,那就再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痛苦事了,人生无奈,原来是命中注定的。
方进石打了个哈欠道:“睡觉了,已经很晚了。”云奴儿习惯的蹲下给他脱鞋子,方进石忙拦住她道:“我以后自己来。”他怕云奴儿身子不便,要特意多加心了。
二人吹熄了烛火,拉上床幔睡觉,躺了一会儿,云奴儿在黑暗中钻到方进石的怀中,她早已经身没有半缕,身子光滑的如同泥鳅,她去抱了方进石的脖子热烈的亲吻他,身子如蛇一样缠了上来,方进石和她睡了这么多次,她都没有一次是这么主动的,方进石趁她亲吻间隙,低声道:“今晚好累,就不要了。”
云奴儿伏在他耳边道:“你白天在马车上不是想吗?我给你补上。”方进石道:“不要了,对他不好怎么办?”他伸手去摸了云奴儿的腹,云奴儿道:“郎中又没不能行et房。”
方进石道:“那也要明日再去问一下郎中才好,今晚就忍一忍了。”
云奴儿又扑到他身上道:“我想要,我要你好好舒服舒服。”着向上爬了爬,将自己的胸膛压在他的面上,这个夜晚她是疯狂的,方进石享受她的这种放荡,却未曾去细想她为何会忽然如此的放纵。
当方进石被屋檐下挂着鸟笼中的鸟鸣吵醒,已经是上午了,他又在床上赖了好大时候才起床来,云奴儿给他打来了洗脸水,他好好的洗了把脸,梳洗过了吃了早饭,临要出房门时,方进石目光扫过窗台,神色凝重起来,他慢慢走了过去,用手指轻轻穿过窗格的糊纸上的一个洞。
云奴儿看他奇怪,走过来道:“怎么了?”
方进石缩回手来,转身后脸上重又换上笑容道:“没什么。”云奴儿道:“好好的窗纸,你为何戳穿个洞来?”
方进石道:“昨日让店中伙伴打个茶水都不太愿意,我把这窗纸搞破了,他们就要费力气换新的不成了,我要他们知道我很不满意。”云奴儿叹息道:“你啊,有时候真像个孩子,一张窗纸值几个钱,又不费事的。”
方进石嘻嘻笑着走过去搂了她的腰一起向外,再也不提窗格纸了,云奴儿当然不知道,方进石每次到一个地方,总是会特别留意窗纸,门缝等一些地方,每个人在睡觉时,在自己的私密空间里,都不希望外面有一双眼睛在偷窥着,那种滋味实在是让人心头惊惧。
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过什么问题,却在昨晚,这窗纸竟然又破了,能让方进石这么留心窗纸的人,当然是那个让人想想都不舒服的雪里飞薛正。
方进石表面上却依然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他极力的不想让云奴儿发现自己的任何异样,可是他一走到院中,就提醒魏崇和邓安认真检查所有的马车,注意所有一起随行的人员,并从魏崇那里找了把刀放在自己乘坐的马车上。
因为昨夜这里死了人,所以官府已经对了开始清理封查这家客栈,完颜亮等那些金国人也不知所踪,方进石也懒得管这些,他让人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只是提高警觉,再不敢大意,一路上只走大道,留宿也只在繁华大镇上。
这一日终于到了淮东诸地,进入泗州地界,这淮东此时虽然也是寒冷,却已经比汴梁城好的多了,一路上方进石也不时和郓王府的和锦线庄的掌柜们谈论收茶叶之事,都要完成最大限量的收茶,必得找江南的一些大茶商不可,是以一路上方进石听有大茶商,就让人去提前联系一下门路,有可能性合作的,就留下一两人细谈。
泗州城南的泗水渡头,此时的一片繁忙的景象,此时大年刚过,人来人往,方进石等几辆马车想要过江,却一时找不到大船来。
邓安和锦线庄一起来的掌柜去找了几趟,也没有找到合意的船只,邓安回来生气道:“疯了疯了,有钱居然都找不到大船来,这里的人实在太难话。”
那掌柜的也道:“这里能载马车的大船只有两三艘,偏巧这渡口今日又这么多人,大船要到洪泽湖中去寻才行。”
方进石站在江边看着这许多人潮,叹了口气也是无法,只好和随行的人道:“那就先找个地方住下,找好大船明日再走吧。”
一直很少话的魏崇从马车上跃下,了句:“我去找。”然后就向了西而去,邓安和方进石都十分意外,因为他一向不怎么会话,更怕和别人好话,这些对外应付的事,之前都是邓安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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