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
这是将来三十年里让人感到倾佩、恐惧、谨慎,以及包含智慧的名字在他模糊的历史知识里也是清楚这样一位枭雄南征北战大旋百仗,统一了北方,在面临国内割据的局势下,依然敝着强硬,对外打服了乌桓、鲜卑,汉化了南匈奴,那是摆明车马堂堂正正在草原上打服了外部势力,以公孙止的现有的实力,以及他自身的事,未来真没有好的办法与对方叫板。
不过,换一个方向,若是换做其他人对他这番话,大抵早已被一刀给劈了。
望了一眼走进去的背影,公孙止拱拱手,转身走出了府衙庭院,李悖马过来时,天已经暗下来,某一刻,目光之中如同饿极的狼,盯着大门好一阵,随后面目平静下来,扯过缰绳,声音简短有力:“我们回去。”
马蹄踏在冰冷坚硬的石砖上缓缓而行,沿途的灯笼光芒在脸上忽明忽暗的过去,沉思着一些事情,不久之后,加快了速度朝驿馆过去。
过了几条街道,到了驿馆门口,械斗的人群在官衙差役来的时候已散去,只有数人来不及跑被抓住,拘跪在地上,公孙止下了战马,踩着地上斑驳的血迹过去,那名领头的官差上前拱手时,这边哗的拔刀——
跪地上的几名械斗身影微微抬了抬头,刀锋从脖里切了过去,粘稠的血点直接溅在旁边官差的脸上,尸体嘭的倒下,这边收刀不等那官差话,挥手:“有问题去找曹操,今晚我就是来杀人的!”
县尉咂了咂嘴,拔出一半的刀插了回去,“公孙首领,巨野也是大县,城中杀人怕是不好,不如交给下官来办,那卫仲道此时出不了城,应该还在陈留卫家的宅子里。”
前方的身形向前走动,似乎并未听他话,大步进了驿馆看见里面堂堂而坐的女子,径直坐下来,“有后悔过吗?”
“那夫君若是知道卫仲道身后乃是河东卫家”蔡琰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望着丈夫,“后悔抢来妾身吗?”
“不会后悔,若是从来,我也会再抢一次!”
女子笑起来:“那妾身也会再让你抢一次。”
“哈哈哈”
身影大笑着起身,大步朝门口过去,“这才是我公孙止的婆娘——”豪迈的声音中,身影已跨出门槛,前方已聚集数十名狼骑,战马也从驿馆后院牵到这边,已纷纷上了战马。
“公孙首领,你不能这样这里是巨野,是县城,不能乱杀人——”那名县尉追上去阻止,有了曹兖州的默许,他真不敢与对方硬来,只能苦苦相劝。
“你也知道这里巨野,难道这些世家子就可以无法无天攻击官府驿馆?他们就可以随意杀人欺负我公孙止是北地过来的,是不是?”
“不是公孙首领切莫不是这般想,毕竟这是城池,那边下官自会去处理”
公孙止目光冰冷,翻身上马,那县尉还想过来劝,被李闱支狼牙棒打的昏厥倒地,这边,黑色战马在街道上长嘶一声,马头调过方向:“欺负到我们头上,你们怎么做?”
“拿了他的头——”众骑挥刀呐喊。
马蹄声渐起,周围过来的地方差役目瞪口呆,想要拦截凭这点人手根不可能,急忙闪开一条道来,数十骑发出轰鸣奔弛上了长街,行人、摊贩急急忙忙的朝两侧檐下躲避,汤水、摊位哗哗的四处横飞,一时间引的鸡飞狗跳。
巨野城北方向,靠城门附近,是陈留卫家买下的一处别院。
“卫仲道怎的如此不智当街行凶则罢了,这里不是河东,由不得你乱来”
“区区一帮投降的匪类,坐驿馆就当自己是台面上的人物?公振兄也未免太过心。”
“虽有曹兖州照拂,但也只是我父萌荫所致,若是胡闹下去,一样杀我如鸡犬……你怎的坑黑我,此事为兄当亲自去兖州府上请罪,告辞——”
气急的身影走到门口狠狠看了一眼里面鼻青脸肿的书生,拂袖大步离去,出了院门走上马车,转过街道的拐角,数十人的骑兵与他相错而过,听到动静,卫臻眼皮猛跳,捞起帘子朝车夫吩咐:“先去兖州府上,顺便去厩置订一间房,今晚便是不要回去了。”随后默默的祈祷起来。
那车夫也是心惊胆颤,一抖缰绳,跑的比平时快了许多。
马车疯狂驶离的同时,远方的别院门口,数名守卫的院中护卫听到轰鸣的马蹄以及数十道战马身影奔驰而来,想也未想打开门连滚带爬的跑进去,身后,嗖嗖几声,箭矢钉在门板上,吓的有人朝里面慌乱跑动大喊:“杀来了,有骑兵杀上门了——”
屋中正敷着伤口,饮着衅的书生连忙走出房门的瞬间,就听大门那边嘭的巨响,接着有“啊!”的惨叫传来,那声音撕心裂肺,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身边此时也有十多名家将、侍卫聚集过来。
“公子,来人凶狠,我们从后门走!”有人提议。
卫仲道颤抖的咬了咬牙便是也是同意,转身疾走在檐下,才走出数步,厮杀就已展开蔓延过来,噗的一声,前院月牙门血光溅开,尸体倒飞扑倒地上,一名手持虎口长刀的大汉连劈了数人过来。
狰狞大吼:“你想去哪儿——”
这边连眯人跳下阶檐冲过去,有挽弓的声响,那人侧旁数道箭矢飞过来,冲到一半的护院冒着血栽倒下去。
唏律律的马鸣在院中四周,卫仲道等人见已被包围,又连忙折转回去跑进房间,搬起房中家具将门窗堵住,偶尔会有箭矢从窗户缝隙里射进来钉在墙壁上,或是长刀捅穿门扇,差点将靠近的身体戳死。
“你们这帮贼匪,知不知道我是谁!”
被护在中间,因为恐惧而有些狰狞的俊脸,不停的转动,朝四周歇斯底里的怒吼,他肩膀上袍子撕开一条染血的口子,就是之前无意射进来的箭矢擦破的,疼痛让卫仲道感到害怕。
“……胆敢杀我,河东卫家不会放过你们,我兄长也不会放过尔等!”
外面,只有马蹄跑动的声响,不久后,屋中的十多人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细微的响动,狐疑间,就听数十匹战马陡然齐鸣,空气里带起了颤音。
“怎么回事……”有人呢喃开口。
下一秒,便是撕裂的巨大声音,接着便是轰的一声,那是这栋房舍外面檐下的木柱倒塌下来,整个房屋都在椅起来,瓦片如雨般哗哗滑落下来,外面厩噼啪啪的碎裂声。
然后,里面人发出恐惧的喊叫的一瞬,房屋轰然塌了下来,吹起的灰尘扑向四周狼骑,火把在风里曳闪烁,片刻之后,破碎的砖瓦滑动,一道身影椅晃的站起来,满头是血。
弥漫的灰尘中,披着大氅的高大身影踏上废墟,走到书生面前,低垂着眼帘看着对方,开口:“卫仲道?”
“哈……是……我……能不能……不要杀我……我怕死……”声音颤抖。
“不能!”
拔刀出鞘,弯刀猛的捅进腹腔,鲜血涌出来时,手腕绞了一下,书生张了张嘴,巨大的疼痛让他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干涸的滚动,刀锋拔出时,目光呆滞的望着黑夜,向后倒了下去。
擦过血迹的布绢扔下,公孙止转身上马,后方有人过来用绳索将尸体的脚套上,随后栓在马后,随着马队离开,拖行在街道上,望见这一幕的行人尖叫的跑开,喧闹的惊起了一阵,随后又平静下去。
一切都像是未发生过一样。
公孙止回到驿馆已是深夜,房里还留有灯,他静静的坐下来,握邹子的手,片刻后,喝过桌上留着的温酒。
“……曹操那边已经差不多了,袁绍的注意力去了青州,我们也该回北地,那个人我已杀了,心疼吗?”
“不疼,妾身已提醒过他,命是自己的,死了也是咎由自取。”蔡琰轻声着,见丈夫闭着眼,走去背后在他头上按了一阵:“是该走了……中原太多勾心斗角,曹操很聪明,他在利用你。”
公孙止闭着眼:“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他,大家各腮需也是正常的。”
那边,蔡琰抿嘴笑了一下,红唇贴着男人的头发滑下到耳边,微微张合,吐气如兰:“……为什么一定要互相利用,不如蛰伏,让他给夫君做嫁衣不是更好?”
给我做嫁衣?
公孙止皱着眉头,脑子里陡然想到了一个人——司马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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