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只要那身军装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就算当十年的兵也是新兵的道理,李子元是明白的。但接受战火的考验,没有这么考验的。让一群几乎可以没有接受过任何战术训练的新兵去上战场,这种事情李子元是不会做的。
自己部队眼下对一支连级规模的部队来,装备的确称的上精良。弹药也的确称的上充足,甚至可以是李子元自参加红军这么多年以来,弹药最充足也是武器最精良的时间。眼下他手中的机枪,比自己在主力部队的时候,一个营的机枪数量才少了三分之一。
可部队的真正战斗力,不是看武器装备和弹药,而看的是训练是否充分,这才是真正战斗力所在。眼下部队真正的战斗力,实在的就是那几十个老兵,外加刚加入自己部队的那十几个,忠诚度还很值得怀疑的前伪军。
在这种情况之下,部队真正的战斗力可想而知。李子元甚至认为自己眼下的兵力,虽看起来不少,但是战斗力上最多只比得上自己老部队时候一个排。自己苦心积攒了几个月,搞了半天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如果按照新兵中老兵的数量比,眼下甚至还不如自己刚接手这个游击队的时候。新兵的数量太,战斗力下滑的太厉害。这个时候与日军硬碰硬,等待自己的结果是什么,李子元考虑都不用考虑。
可眼下的态势,又让李子元有些一筹莫展。就算他的主意再多,可巧妇还有难为无米之炊的时候。眼下部队的战斗力,与日军硬碰硬根就没有那个能力。李子元甚至估计那三十个新兵,一个强行军就得掉队一多半。
就算突破这道封锁线,但也很难抢在日伪军机动部队增援,抵达来之前冲进八松岭内。所需的行军速度,新兵根就不可能跟的上。除非自己直接打算不要那些新兵了,否则只能另外想办法。这种丢掉新兵的做法,李子元根就不会去考虑。
可要是不撤进八松岭,一旦日军在其他方向扑空,肯定会转过身来再过一遍筛子。而且部队长期隐蔽在这里,安性是相当差的。灯下面,也不会一直都是黑的。尽快的撤离,部队才能安。而且眼下补给即将耗尽,自己就算想在这里长待也不可能。
就在李子元面对着困局一筹莫展的时候,刘连明突然道:“队长,要不在坚持两天。看看这两天老天爷能不能帮忙,给下一场大雨。反正日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咱们就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你不是总灯下黑、灯下黑的吗?”
刘连明的话,李子元 摇了摇头道:“继续隐蔽在这里,别的问题其实倒不算是什么大问题。但有两点却难以处理,一个是这里紧邻壶北县城,回旋余地太窄了。一旦被日伪军合围,咱们很难冲出去。”
“另外一点就是这里是整个日伪军统治壶北的核心地带,到处都是便衣密布,咱们筹集粮食很容易被发现。但要是不筹集粮食,明天晚上咱们就得集体挨饿。兄弟,指望老天爷开恩这不是不可以,可凡事还是要主要依靠自己。”
“你等着下雨,鬼知道这雨是一天还是两天才能下来?如果一个月不下雨,咱们就这里等一个月?老弟,形势恶劣,要求我们这些当干部的要稳住的同时,也要发挥自己的脑袋,这样才能将命运握在自己手中。”
完后,李子元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后道:“老刘,这里距离八松岭的外围丘陵地带,还有十多里。怎么样才能想办法,能够抢在日军快速部队抵达之前,通过眼前这道封锁线,冲到八松岭那边,咱们得好好的琢磨一下。像你的,那样死守下去根就不是办法。”
李子元的话音落下,刘连明想了想道:“队长,要不咱们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俺带着一队,从这里发动攻击,将周边的日伪军视线都吸引过来。你们将突破口从这里向西重新选择,俺这边的枪声一响,你们就立即撕开口子突围。”
刘连明完,李子元瞪了他一眼道:“你的一队是老子手中的一把尖刀,老子还不想这么早就丢掉自己最趁手的武器。再你就算给老子撕开一个口子,可那些新兵怎么办,难道都丢掉不要了吗?”
“以这些新兵的急行军能力,你能抢在日伪军增援部队抵达之前,冲过这十多里的平原地带,冲进八松岭吗?倒是面临日伪军合围,反倒是分散了自己的力量不,老子还搭进去了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尖刀,老子可没有那么的傻。”
李子元的回答,刘连明有些急道:“那队长你咋办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你是队长,你总得拿一个主意吧。与在这么困守下去,活活的饿死在这里,还不如与鬼子决一死战。”
“大不了拼光了就拼光了,反正是死在抗日的疆场上。早在当兵的那一天,俺就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咱们上对得起国家、民族、党,下对得起抚育咱们的太行山父老乡亲,没有给咱们八路军摸黑。”
刘连明的话,让李子元很是恼火道:“你他妈的这是给老子放屁。要是所有的抗日的人,都像你这么动不动就拼光拉到,那么咱们都死绝了,谁还来扛枪抗战?谁来保卫这太行山的父老乡亲?难道你就想将他们,交给那些禽兽不如的日军?”
“刘连明,老子今天告诉你,对于咱们这些军人来,死在战场上的确问心无愧。但是我们不能轻易地去死,咱们要活着去与鬼子去战斗。记住了,咱们这些军人是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唯一的血肉屏障。”
“如果咱们都拼光了,才是日人最希望看到的,只有活着才能去战斗。战场上战死,是咱们军人的宿命。但是咱们不能轻易谈死,更不能为了死而去死。而且你是干部,你的心态会影响到你部下战士的心态和士气。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想咱们只要仔细去想,总会有办法的。”
李子元这番话完,刘连明不做声了。只是两个人静静的趴在那里,一边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着敌情,看着望远镜内的敌情变化,但心中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李子元曾经想过化妆突围,只是眼下缺乏日伪军军装不,敌人的口令也是一个拦路虎。
最关键的是,部队里面没有一个人懂得日语。估计搞不好,在接近封锁线的时候,就会被日伪军识破。鬼子不是白痴,从封锁线上的日伪军动作来看,其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这种情况之下,浑水摸鱼无疑是困难的。
就在李子元一筹莫展的时候,边上的郭山爬到他的身后道:“队长,俺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你看咱们就守在浊漳河的边上,咱们是不是可以下水,沿着河道向上走?鬼子在厉害,他总不能在浊漳河里面也设置封锁线吧。”
“鬼子没有办法在河道里面设封锁线,这两岸又有河堤又可以遮挡鬼子的视线。只要咱们下水朔流而上,肯定避开鬼子的眼线。甚至咱们都不用下水,沿着河岸浅水地方走,俺想就应该能过去。”
“其实,咱们也不用在水中走多远,只要能过封锁线上岸就可以了。虽在水中行动危险了一些,可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要强的多。只不过咱们部队中的人,大部分都来自山区,就是不知道这会水的有多少。”
郭山的这个主意,让李子元和刘连明眼睛不由的都一亮。尤其是李子元不禁在心中暗骂自己愚蠢,就守在河套边上,怎么就没有想到利用水路脱困?史今临走的时候,还提醒自己最好利用浊漳河的走向活动,以避开日伪军的封锁,自己怎么就给丢到脑袋后边去了?
想通了的李子元,习惯性的狠狠揉了揉郭山的脑袋,笑的就像一个猥琐怪蜀黍一样道:“你子可是立了一大功,帮老子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难题。奶奶的,老子怎么将老史临走时候的话,给丢到了后脑勺?等突出去,老子肯定好好的奖励你子一番。朔流而上,这个词我喜欢。”
脑袋又一次被李子元的那支怪手揉成了鸟窝的郭山,却是有些不满的道:“队长,你能不能不高兴也揉俺的头发,不高兴也揉俺的头发?俺也不用你给啥奖励,以后你少把俺的头发搞得乱七八糟的就成。”
对于郭山还有些孩子气的抗议,压根就没有理会的李子元,转过头对刘连明道:“老刘咱们走,不和这帮鬼子玩了。等咱们突出去之后,在去想起怎么对付他们。要是再给我三个月,不哪怕是两个月的时间,老子也用不到如此的头疼。”
只是相对于总算想到了办法的李子元,刘连明却是有些愁眉苦脸的道:“队长,山子的这个主意是好,可咱们都不会水啊。尤其是俺,下水沉的比石头还快。这浊漳河虽不算啥大河,可眼下又正值汛期,水量还是不的。”
“而且估计不单单是俺,就是咱们队伍上,能有三成的人会水你就得偷着乐。咱们大部分的人都是山区长大的孩子,这晋东南的山区没有啥大河,也就是一些山间的溪啥的。在这么一个环境之下,能有几个人会水的。”
“都不会水、又没有船只,咱们咋沿河而上?在战场上被打死,是咱们军人的使命。可要是在这浊漳河里面被淹死,那队长俺可不情愿。要是让俺选择,俺宁愿选择和鬼子拼一把。至少拼一个够,拼两个咱还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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