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偶有所感
一老一少相邻而坐，两个人谁也不话，这么禅坐不动。
大约过了半个时之后，枯老的眼睛睁了开来。
他朝着侧面而坐的安天伟看了一眼，咧嘴一笑。
“子，挺能耐啊!这么能沉得住气？”
安天伟随之也睁开眼睛，和枯老一样，也咧嘴一笑道：“您老都能沉得住气，我如果要沉不住气，那不是跌了您老的面子嘛。”
“哎，子，我沉不沉得住气，跟你有啥关系？”
“你呢？”安天伟反问道。
一老一大眼瞪眼的看着，安天伟毫不示弱。
换别人给枯老那昏暗的眼神这么一笼罩，不得心神有些要失守。
但安天伟却像没事人一般的和枯老对视。
不是对眼嘛，谁还能怕谁来着？
这也是安天伟，换一个人，不和枯老对眼，算是那么坐在枯老的旁边，都会浑身不自在。
枯老的周边有一层很怪的气场，处于这个气场之的人，如果是普通人倒也不会感觉到有何不适。
但如果是修行之人，特别是修为还挺高的那种，影响特别大。
龙虎山的众位巨头对枯老一般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他们实在是吃过枯老这个怪气场的苦头不少次了。
这个气场和枯老的拳头一样，能够将人的修为归零。
只要是处于这个气场的笼罩之，会产生一种返归自然做回去一个普通人的错觉。
修行之人的根是修为，当修为被削为零时，任何人都会产生极大的幻灭之感。
好在安天伟有大天衍之术，而且经过了一趟怪的时空之旅后，枯老的气场对他而言已经构不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身在五行之，心却早已经超脱于五行之外，这是安天伟的见识与众不同之处。
任谁经过了大天衍之术的那一趟时空之旅，都会或多或少的发生一些改变。只不过安天伟的变化有点大罢了。
枯老似乎对安天伟能适应他的气场并不惊讶，而是颇有深意的打量起安天伟，一点一滴打量的非常仔细，仿佛要将安天伟看个通透。
“老头，你这什么眼神？”安天伟不怕枯老的气场，但老头的这个眼神却盯的他有点发毛。
“这一任的天命之子，果然有些不同寻常。”枯老打量完安天伟，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天命之子。那都是长清子他们弄出来的名堂。我还是那个我。”
枯老摇了摇头，将旱烟点着，又开始喷雾。
喷了一会雾之后，枯老方道：“子，你承认不承认自己是天命之子这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每一任的天命之子，都必然会引发巨大的变革。”
到此处，枯老又吸了一口旱烟，喷了一口足雾之后方道：“而历任的天命之子都有一个共性，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是短命。”
“啥？”安天伟一蹦起身。
他还真不知道天命之子有这个特性。更何况这个什么天命之子他根没当回事，没曾想还会有这么一层意义。
枯老点点头，神色间有些落寞。
“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光复之翼，大概也知道了光复之翼的创始者吧？”
“知道有这么个组织，但不知道光复之翼的创始人是谁。但听很牛b。”
“确实！因为光复之翼的创始者，曾经也是一位天命之子。而他所带来的变革，差一点让整个龙虎山都搭了进去。”
安天伟顿时惊愕。
枯老没有理会安天伟的惊愕，仿佛已经沉入到久远的回忆之，枯黄而孤寂的脸，也显现出了一些神彩。
“是啊。天命之子，天命加身，哪还能平凡和平庸？那一届的天命之子，算起来应该是我的先祖了。”
安天伟更加惊愕。
原来这老头是光复之翼创始人的后代？
那他守在藏经楼这里，是不是和那个过去的天命之子也有着莫大关联？
枯老仿佛知道安天伟心所想的一般，悠悠答道：“我们一族正是为了偿还那一任天命之子对龙虎山造成的损害，世世代代为龙虎山镇守藏经楼。”
安天伟没想到枯老的身竟然背负着这么大的隐秘。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枯老的身份和能力，在得知了光复之翼卷土重来之后，又当是怎样的态度？
这很重要！
枯老摆了摆手：“我老了！不想再参与到打打杀杀的事情之去。隐世圈也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不知道多少豪杰被卷入了这个漩涡尸骨无存。到了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话间，枯老虽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安天伟却从听出了一股不出来的淡淡悲凉。
“枯老。你不想？……”
“不想了。我们一族一代人造的孽，用几代人来还。龙虎山待我一族不薄，我能有个寿终正寝，也心满意足了。”
“子。既然话到这儿，我看你也不是特别讨厌，给你提个醒。”
那是有点讨厌罗？安天伟腹议。
“宗门大典非必寻常，算是历代天师，寻常光景也不会随便召开宗门大典。一般情况下，必有要事。”
“这个我知道，应该是长清子想要宣布和我沐家结盟这消息，另外还可能清理清理龙虎山的内务，除了这些，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了。”
“哈哈哈，子，你天真你还真的单纯给我看？这点事，也需要召开宗门大典？在我的印象里，历代大凡召开宗门大典，必然跟一件事情有关。”
安天伟被老头唬的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这老头又会吐出什么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来。
“没错，这件事非同寻常，长清子想要借重于宗门大典，来传度道法的同时，另外一个目的，是要选出你这个天命之子！”
“啊？”安天伟愣道：“天命之子是选出来的？”
枯老摇头：“不是选出来的！天命之子是天定，这个谁也不会什么。但天命之子必须得到隐世圈大多数的人承认。这是宗门大典的意义所在。”
陡然间，安天伟突然发现他好像是被长清子给坑了。
如果以前他对天命之子这事不心，现在听枯老这么一，他想不心都不行。
天命之子在隐世圈里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包括空明大师这般的人物，只要天命之子不出，他可以端坐隐世圈的层。
如果天命之子出世，隐世圈的绝大多数势力都会遵循古制，有人出人有钱出钱，为了天命之子的大计服务。
这是从早前的各门各派定下来的事！
安天伟真心不想当这个天命之子！
树大招风，他现在虽然不惧任何人，但也没有必要被人架在火烤。
只要宗门大典一开，他这个天命之子的身份一确定，那以后整个隐世圈的责任，明面都得压到他的头。
各派势力明面会各尽其力，但隐世圈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衍流发展，还有多少人真的会心意的依古制办事，很难。
到时候，做好了应该，做不好，那所以的责任都得天命之子担着。
天命之子如同是整个隐世圈的太子，而各大势力的头头脑脑则是朝臣。
空明大师和北道长清子这般的人物，则是朝臣之的重臣，他这个天命之子估计稍微差一点，得被这帮人精吞的连骨头都不剩下几根了。
“算了。那我不去了。天命之子这身份，谁想当谁当去。”安天伟想打退堂鼓了。
枯老气极反笑道：“你以为天命之子是谁想当能当的？这是天命所归！你承认或者不承认对于天命之子的认定，没有半点影响。”
这叫进亦忧，退亦忧，反正天下无忧，天命之子一个在忧了。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个所谓的天命之子算真正当了，也无所谓。
管他架不架空，自己的实力才是根。
而且，安天伟知道大争之世即将到来，拉着这么一个金字招牌，有所图谋也会方便不少。
沉吟了一番后，安天伟神色坚定了起来。
枯老有些讶然。
照一般人得知自己是天命之子的身份后，都会有巨大的情绪波动。
但这子似乎没有这种波动，好像天命之子在他这儿无关紧要似的。
“枯老，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安天伟拿定了主意后，浑身一松。
“看。”
“我这个时候到你这儿来，是因为刚才偶有所感。我想知道，那是不是你的一种能力？或者还是我多心了？”安天伟盯着枯老的眼睛问道。
“偶有所感？”枯老一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安天伟的意思，旋及细细推想，枯老神色不由自主的变了。
“子，你跟我清楚什么叫偶有所感？”
“是我刚想去睡觉，脑子里看到你这张老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以为是你在故意捣鬼，所以过来想看个究竟。”
“你看到我的脸了？当时是什么表情？”枯老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个谁也没见过他激动的守楼人，难得的竟然也会这么情绪化的摇着安天伟的肩膀，把一代高手的形象破坏殆尽。
“有啥表情啊？是阴着一张脸，耷拉着一双眼。嗯，是眉头有点微微皱起。”安天伟回想着前面脑子里见到枯老的样子。
枯老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天伟，“噔噔噔”连退三步，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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