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的车马从宫门里出来已是三更天后的事情,大街上寂静无声,只有零星几间屋子亮着灯火,队伍经过朱雀大街时,一家客栈三楼的一间卧房窗户错开一道缝隙。
直到队伍走过,窗户才关了上,一紫衣少女走到桌边,将挎好的木箱子放回桌上,钻进床中,拉下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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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彦透支体力透支的有些厉害,以至于第二天醒来之后,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疼,举手投足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像纵欲过度。
双臂的伤口不时传来阵阵疼痛,王彦决定明天定要寻些棉线,说什么也要把伤口缝合了,等自然痊愈这要等到啥时候?期间还不知要受多少罪呢。
铁无梦给自己打洗脸水的举动,在猜测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王彦试着推辞,但没有效果。
徽宗皇帝说今天要召见王彦,所以在召见之前,王彦只能待在院子里,院子不大,但是布置的很不错,树已枝繁叶茂,王彦颤悠着坐在树下乘凉,等着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圣旨。
今天是比试第二天,文试比的是诗词,武试比的是夺城,文试那边,王彦连参展之人是谁都不清楚,自然难测输赢,但是武试这边,王彦还是很有信心的,除了狄万春这个声名远播的铁壁将军,天策府还有很多善于守城的名将,有很大把握能战胜西夏、南陈。
王彦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休养,却不知太极殿外,已战成一团,一个身着青衣的文士面色铁青,嘴唇轻颤良久,突然一口血喷出,向后倾倒,周围人未能及时搀扶,青衣文士便摔在了地上,没了生息。
医官连忙上前,先是探了探鼻息,继而在其颈间探了探脉搏,最后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心脉已断,气息已绝,抬下去吧..”医官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青年微微有些伤感。
“哎!堂堂诗仙,竟饮恨于此,看来这第二场,输了!”一个文官叹了口气,轻摇头道。
“没想到这个十三皇子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连诗仙都比下去了。”
“这个十三皇子在西夏早有才名,传闻天资聪慧、出口成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七步成诗,作诗的本事确实强于诗仙。”
文官们私底下小声议论着,站在前排的高官兼文渊阁大佬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没想到诗才大梁第一的诗仙竟然败了,而且还是败在了第一题上,还把命搭上了,后两题怎么办?看着十三皇子跟南陈那个大才子唱对台戏么?
“陛下,请继续抽题吧,十三已经等不及了。”十三皇子笑着对徽宗道。
徽宗微微皱眉,堂堂大梁诗仙竟被一首诗打击的送了性命,这真的很丢自己的脸面,也丢大梁的脸面,徽宗想到昨日武试王彦一人连败西夏、南陈两大高手后吓退了西夏最后一人,那是何等威风,何等长脸,早知文试这边如此不争气,今日就该还去武试那边,看那些将军是如何比试。
站在徽宗左侧的是一穿着白色儒装,满头银发的花白胡子老人,脸上的褶皱写满了沧桑,微睁的双目中透出一抹失望。
他,便是当代文渊阁阁主,徐远文,同时他也是当朝丞相,先帝临终钦定的辅国大臣之一,在朝中威望极高,刚刚猝死的诗仙,是文渊五俊之一,而文渊五俊历来被称是当代阁主的弟子,眼下,诗仙被一首诗怼死,身为其师长,自然觉得脸上无光。
“徐相,现在该如何是好?”徽宗很是不满的问徐远文道。
“老臣识人不明,有负皇恩,余下两场,换人再战,输赢不论,大梁的文人,绝不会怯战!请陛下稍等片刻,老臣就这选人接替。”徐远文朝徽宗躬身行礼,低声说道。
听徐远文说完,徽宗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输总比不战要强,看了一眼台下目光灼灼急不可耐的十三皇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
文渊阁的几个少傅已经围到徐远文周围开始举荐人选,徐远文一一听取,甄别之后,摇头连连,几个大学士举荐的皆是他们最得意的门生,徐远文都见过,有文才不假,但是在诗才上,他们同十三皇子相差甚远,若是让他们上,做出来的诗同十三皇子差的太远,还是丢脸面。
徐远文正犹豫不决,站在最右边,刚刚一直没有开口的许少傅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递给了徐远文,徐远文皱眉展开,目光落在纸上,看过两句,愁眉顿时舒展开,可看完之后,脸色却是变得凝重了许多。
“许少傅,作诗之人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回丞相,此人姓王名彦,忻州原阳县人,现在宫中。”
“此诗竟是他所做?你可确定?”
“下官确定,这诗是犬子寄给下官的,犬子在信中说的清楚明白,这诗乃是偶得,是王县男写给他的夫人的,他夫人将信绣在了手帕上,犬子碰巧拾到手帕,其夫人丫鬟来寻,归还之时,得知因由。”许少傅平静的回答道。
徐远文凝望卷纸,在心中默读了一遍上面的诗文,然后将卷纸交给左侧的少傅。
本欲出言质疑的少傅在看完卷纸上的诗词后,惊讶之余,闭紧了嘴巴。
“许少傅,你带人速去将此子请来。”
“丞相,他若没有诗才..”虽然看完了诗,还是有少傅质疑道。
“他昨日夺下武试首胜,陛下十分高兴,今日让他来,便是输了,陛下也不会过于责怪他。”徐远文说了句,转过身走到皇帝身边,朝台下沉声道。
“还请十三皇子稍等片刻,同皇子比试之人马上就到。”
十三皇子同徐远文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自信无论谁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他对自己的诗才有着强烈的自信。
“徐相,那人是谁?”徽宗好奇问道。
“请恕老臣先卖个关子,等那人来了,陛下自然就知晓了,那人,陛下你见过。”
徽宗闭目想了想,也没想到是谁,便不再多想,怀着期待之人看着许少傅离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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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官给王彦换了药,检查完伤口就离开了,医官走后,王彦来到树下,铁无梦正拿着一面小扇给碳炉扇火,见王彦过来便站起身,让了开,目光却是落在王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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