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骁虎在旁边喊了一声:“那汉子,快放了我大哥,咱们给你一个痛快。”
大寨主看着站在原地不肯动弹的自家兄弟,许久无语,任凭他如何喝骂,这十几个人就像木头般,呆呆的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才见大当家收了长刀,将骁龙推出去,然后横刀立马:“能有诸位兄弟陪我同生共死,今日就算埋骨此地,也值得了。”
“大哥,你没事吧”骁虎连忙扶住骁龙。
骁龙摇摇头,转过头看向山寨中仅存的十几位盗匪,回身看向自家兄弟:“放他们走吧。”
“大哥,你在什么?”骁虎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骁龙轻轻一叹:“别问那么多,放他们走吧。”
“理由呢?”骁虎看着骁龙。
骁龙摇摇头,对着一边侍卫摆摆手,众位军机秘府侍卫让开,任凭十几位盗匪下山。
“大哥,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回去如何与都督交代?这些人不死,以后会有更多人遇害的,你不是那种妇人之仁的人啊”骁虎抓着脑袋,实在想不通自家兄长怎么了。
“坏人也有做善事的时候,以前这大雄寨债主救过皇后娘娘的命,贤弟莫非忘了?”骁龙道。
“大哥,你莫要诓我,娘娘何等人物,也会与这盗匪产生瓜葛”骁虎抓了抓脑袋:“不管这盗匪有没有救过娘娘,现在你应该想的是如何与都督解释,都督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困仙绳都借出来了,却没有抓回这混账。到时候无法交差啊!”
听着骁虎的话,骁龙翻身上马:“回京城,此事我亲自和都督解释。”
上京城
此时洛阳城内人山人海,大隋各地学子精英汇聚于洛阳城内,张百仁站在张府的最高层楼阁上,看着川流不息的大街,无数士子谈笑自如,挥斥方遒,忽然觉得为了科举,一切都是值得的。
即便是与世家为敌也在所不惜,天下寒门自从魏晋时期开始,便永无出头之日,那种底层苦日子的煎熬,张百仁深有体会。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张百仁手中古筝缓缓弹奏,刀剑如梦缓缓自指尖流出。
楼阁下,萧家兄弟面色纠结、惨白。
缓缓登临楼阁,待到声音止歇,才听萧家兄弟齐齐跪倒在地。
“铮”
张百仁眉头皱起,拨弄了一下琴弦:“怎么回事?”
“大人,下属无能,叫大雄寨债主走脱了”骁虎低着头。
“困仙绳在手,除非见神不坏武者出手,莫非大雄寨主已经突破了见神不坏”张百仁手掌一伸,困仙绳自骁虎袖子里飞出来,落入手中。
“大人,大雄寨主于皇后娘娘有恩,不该死!属下自作主张将其放走了,还请大人赎罪”骁龙苦笑。
“嗯?居然还有这般因由?”张百仁看着临川街景:“算了吧,你们暂且退下吧。”
张百仁懒得问因由,这件事对他来不重要,只是随便圈圈画画而已。
这便是权利的妙处,自己随便一划,便改变了某些人的生活轨迹。
“我就知道,天命所归,没那么容易死!”张百仁拨弄着古筝,滚光长江东逝水,是非成败转头空,曲调浑厚豪迈:“单雄信!”
对于单雄信,张百仁早有注意。
隋末九省柳林总瓢把子,张百仁想不注意都难。
因为袁天罡的意外出现,张百仁对于传中的命数极为好奇,一双眼睛看向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按照张百仁的推测,单雄信距离见神不坏不远了,能做九省柳林总瓢把子还不被大隋斩杀,可见事一般。
按理萧家兄弟执着困仙绳,足以将单雄信拿下,没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这般也能叫单雄信逃过一劫。
眼睛微微眯起,十七家绿林被屠,江湖震动,军机秘府威风一时两无。
各大门阀世家收紧防御,生怕被张百仁拿住线索牵扯到自己身上。
这十七家绿林作恶多端不,更重要的是门阀世家培育出来乱世的棋子被踢出局,至于大雄寨单雄信,此人距离见神不坏只差半步,未必有时间去打理山寨,亦或者单雄信身就是鱼肉百姓之辈,史书不可信也!
缓缓的收起古筝,拿住杨素赠予的玉萧,胡女行缓缓吹奏。
杨素府中
一袭红装的女子与杨玄感相对而立,此时场中气氛紧张,面容稚嫩的李靖站在红衣女子身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铁衣男子。
“红拂!”杨玄感面色铁青:“我父亲待你不薄,传你武艺、叫你识文断字,奇门兵书无一不传,我父亲没有女儿,将你当成了养女,可是你呢?你为何偷我父亲赤练霓裳,导致我父亲遭人暗算,硬生生被人害死,我不找你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有脸来要解药。”
红拂闻言低下头,面带愧疚之色:“司徒大人待奴婢不薄,只可惜遇到李郎之后,奴婢一颗心尽数都托付在李郎身上,杨府虽好,但对奴婢来乃是束缚自由的金丝笼,司徒公之死妾身愧疚难安,谁知居然有人敢暗算见神不坏武者,公子若是处罚,奴婢绝不反抗。”
“出尘!”李靖在一边低低的呼了一声。
“靖哥,这是我与杨府的事情,你莫要插手,一切皆因我而起,就算公子杀了我,你也莫要插手”红拂面色决然。
听闻此言,李靖无奈一叹,杨素与自己虽然交情没有那么深,但韩擒虎与杨素同朝为官,多有照应,是以李靖与杨玄感等人交情其实还是不错的。
“此事岂能叫女人承担,此事我亦有过错。大哥若是惩罚,还请惩罚弟,请你放过红拂,赐下解药”李靖面色恭敬道。
看着跪倒在地的李靖,杨玄感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终究不是傻子,虽然怒火冲天,但并未发作。杨素已死,但韩擒虎却活着,人走茶凉,自己宰了李靖朝中未必会有人帮自己话。
此时杨玄感气的身子发抖,指着跪在地上的狗男女,不知如何开口,转身砸碎了满院的篱笆、座椅,瞧得李靖红拂心惊胆颤。
“我父亲待你如亲孙女,却为何给你下了蛊毒?”杨玄感指着红拂,气的面庞发紫:“我父亲日夜喂你各种灵药,只待你易骨大成,便可修成药王神体,日后百毒不侵,生死人肉白骨。而那金线蛊却是助你压制药力,化解毒性的。是药三分毒,我父亲用心良苦,却不曾想居然被你怀疑暗害与你,端的狼心狗肺。”
到这里,杨玄感瘫坐在地,泪流满面的看着远方天空,许久不语。
听闻此言,红拂更是面色难看了几分,嘴角点点血渍缓缓流出。
“你走吧!”
过了许久,杨玄感无奈一叹:“胡女行与那玉笛不知所踪,我找遍了父亲的密室,都不曾发现此二物踪迹,你如今来求我也是无用,我这里只有一张丹方可以勉强压制住金线蛊的躁动,若有朝一日压制不住,便是你的死期。”
杨玄感缓缓自怀中掏出一卷木简,扔给了红拂女。
红拂女身子不动,李靖伸手拿过药方苦笑:“多谢玄感兄。”
“公子,赤练霓裳奴婢改日便归还”红拂女眼睛红肿。
“父亲都死了,还要那赤练霓裳作甚,你既然喜欢,就留着吧”杨玄感看了红拂女一眼,缓缓闭上眼睛,谁又知道他心痛如刀绞?毫无疑问,杨玄感是喜欢红拂的,喜欢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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