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悬浮椅底部磁能单元散发出柔和的环形光纹,很吸睛。~頂點說,
只是没人会注意他的座椅与亨利埃塔亲王的座椅有无不同,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脸上,起初很诧异,很疑惑,最后或变成了然,或变成冷笑,或变成阴沉。
他有一张行将就木的脸,还有风烛般不时颤栗的手脚。
到他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有老眼昏花,思维混乱与健忘啰嗦的毛病,久而久之会让人心烦,令辈讨厌与轻视。
然而,他不同,没人会轻视他,包括图拉蒙,也包括吉尔科特。
到场的王室成员部站起身,迎接他的到来。
会场角落里响起窃窃私语。
没人想到他会到场,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从吉尔科特与图拉蒙的脸上可以很容易看出,他们都没有得到消息,不知道这位早就不理政事,逗鸟为乐的老亲王会参加今天的联合议事会。
阿尔纳西------亨利埃塔亲王的伯父,国王陛下的叔祖。
他消失在图兰克斯联合王国政坛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但没有人会忘记他这个人,只是很少提起罢了。
当年亨利埃塔出任摄政王,辅佐赞歌威尔处理朝政的提议正是他提出,同样是他力排众议,用自身威望压服那些老臣,扶亨利埃塔上位。
按道理讲,他是亨利埃塔的恩人,双方关系必定极好。
一开始的确如此,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亨利埃塔在国内势力日渐壮大,偏偏又稳坐摄政王宝座不肯下台,以致政治上日趋成熟的赞歌威尔无法放开手脚。行使王权。
这样的变化让阿尔纳西与亨利埃塔的关系日益疏远,直至反目成仇。
当年的图兰克斯联合王国政坛老派势力与新派势力并没有明显的界线,因为阿尔纳西高高在上,如同一座巨岳,用他的威望镇住双方。
其实他提议亨利埃塔担任摄政王并不是如当年风传那样,是要扶植亲王势力压制新君。甚至取而代之,而是真正出于为赞歌威尔考虑,利用亨利埃塔的政治手腕分化、打压那些有不臣之心的领主,比如特里帕蒂的父亲,比如与索隆帝国接壤地区的鲁尔斯大公。
他认为亨利埃塔出身王族,又是赞歌威尔的亲叔叔,且精明能干,一定能够辅佐好新君,安然度过那一段艰难时期。
当年他的侄儿。也就是赞歌威尔的父亲主政后期,因为身体方面的疾病,疏于打理朝政,偏偏又不放心交给别人去打理,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这样的做法搞得国家局势混沌不堪,朝堂上山头林立,朋党横行。久而久之自然催生出一群别有二心的臣子。
先王死后,赞歌威尔在一群王族老人扶持下继任大宝。然而由于历练不足,缺乏从政经验与足够的声望,并不足以压服各路诸侯。
因为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内部形势不似蒙亚帝国与苏鲁帝国那样,皇族掌握着大半江山,奥利波德家族真正拥有的领地不到国土面积4%,难以对边疆诸侯。尤其是抱团的大贵族们形成强有力的威慑。
经过多方面考虑,阿尔纳西决定扶植最具政治头脑的亨利埃塔成为摄政王,协助赞歌威尔处理政务,结束整个图兰克斯联合王国政坛的混乱状况。
事实证明他很有眼光,亨利埃塔依靠多年积攒的人脉与种种手段。令国家形式好转,一步一步走上正轨。
当然,为抵抗王族的种种举措,那些领主们也做出许多努力,其中便包含上面提到的一种风传------阿尔纳西扶植亨利埃塔成为摄政王是要借助王国政治危机,取赞歌威尔而代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亨利埃塔的势力开始膨胀,像滚雪球一样滚大,开始表现出对王权的不敬与怠慢。
当那些风言风语传入赞歌威尔耳朵里,这位心有城府,且胸怀大志,偏偏只能像刚过门的媳妇那样,心翼翼揣摩婆婆、少婆婆心思行事的新君,难免心生怨恨,视那二人为眼中钉肉中刺。
几年后,亨利埃塔利用各种政治手段化解掉王国内部朋党横行乱象,却并不打算功成身退,而是形成一个以他为首的政治势力,公然无视阿尔纳西与赞歌威尔。
于是,阿尔纳西大怒,与亨利埃塔彻底决裂。
然而,赞歌威尔与阿尔纳西并没有因此变得更亲密,因为在当了许多年媳妇的国王陛下看来,阿尔纳西与亨利埃塔的反目成仇无异于狗咬狗。
他表面上与阿尔纳西亲近,实际却在二人中间打太极,激化双方的矛盾,他则坐山观虎斗,等待坐收渔利的机会。
阿尔纳西不知道他所拥护的新王跟自己亲近另有目的,还以为赞歌威尔跟他是一条心。
直到后来,他与亨利埃塔间的矛盾彻底爆发,形成一场波及大半个国家的政治风暴。
这场风暴起始于一场武装政变-----摄政王暗中策划,目标正是他人的武装政变。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自编自导自演的苦肉计,用来作为清剿阿尔纳西所属势力集团的借口。
过程无所谓,最终的结果是亨利埃塔大胜,阿尔纳西惨败。
当然,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亨利埃塔势大是一方面原因,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赞歌威尔的出卖与落井下石。
当阿尔纳西回过神的时候,他所领导的势力集团在亨利埃塔的冲击下轰然崩溃,残余人马则被赞歌威尔收拢,形成新派势力雏形。
阿尔纳西一败涂地,彻底沦为孤家寡人。
亨利埃塔念及旧情,没有对他与其后人动手。
阿尔纳西是笑着离开王都的,不是苦笑,也不是落寞的笑。更非嘲笑自己。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为什么笑,不错,是因为赞歌威尔。
国王陛下终于走向成熟,变成一个合格的君主,尽管对于他而言很残酷,只是政治一向如此。用他的失败换来国王陛下的觉醒,这笔买卖很值。
他很欣慰。
还有一些淡淡的无奈与伤感。
因为亨利埃塔与赞歌威尔之间只能有一个胜者,就像他的遭遇一样。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一次又一次轮回中蹒跚向前。
他离去时曾过,再不踏足官场,再不轻言政治。
然而今时今日,他却再一次踏足王都,走进哈尔王宫最为恢弘的联合议事会场。此情此景,如何不叫人动容。如何不叫人疑惑,如何不叫人感慨。
“他……难道要食言吗?”
一些脑筋不怎么灵光的人这样想着,直到阿尔纳西走过主席台,走过大贵族所在的核心区,走到会场最角落的休息区,屏退身边侍从,人们才反应过来。
他要当一名见证者。
见证这场持续多年的政治斗争走向终结。
它始于他,起码结束的一幕。也要有他的身影。
所以,他才拼命与死神抗争。努力让自己活着,在病榻与轮椅苦熬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让这个轮回圆满。
为一个句号,他等了近年。
年前,他被自己的侄子斗倒。今天,亨利埃塔也将被自己的侄子斗倒。
吉尔科特望着角落里那位老人的身影,表情很复杂。
老派势力的成员们原不好看的脸,又续上一层厚厚的霾。
那个叫做唐方的家伙,可把他们害苦了。
时间继续前行。安静继续发酵。
亨利埃塔终于现身,同往常一样,坐着那台磁悬浮椅,拿着一把看起来非常鸡肋的拐杖由王族专属通道走出。
梅洛尔走在他背后,笔挺的西装让他显得年轻许多。再后面是另外名亲王,同吉尔科特一样,都是老派势力的代表人物。
磁悬浮椅飘向主席台,在这个过程中,亨利埃塔瞟见角落里的阿尔纳西,身体微颤,发出一声轻咳。
后面三人也发现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平静的脸上出现些许波动。
梅洛尔望见图拉蒙唇边的笑,跟着冷然一笑,想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连黄土埋到头皮的家伙也窜出来喘了几口人气。
当年亨利埃塔顾念旧情,没有把阿尔纳西一脉的王族成员赶尽杀绝,今天他们却变成看客,来观赏这场没有硝烟,却关系千万人性命的斗争。
亨利埃塔冲角落里的人影头,如意料那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磁悬浮椅继续前行,最终停在主席台,缓缓落下。
梅洛尔坐在吉尔科特旁边,二人对望一眼,眼睛里迸射出少许火花。
吉尔科特完可以与他们一起入场,但是他没有,因为在对待唐方的问题上,他跟亨利埃塔闹得有不愉快。
他亨利埃塔过于娇惯那个子,如今惹火烧身,面临灭之灾。
亨利埃塔,火来就在那里。
吉尔科特气不过,索性提前来到会场。
这样的事情外人不可能知道,就像赞歌威尔答应阿尔纳西的入场请求,都只是整个会议的插曲。
亨利埃塔的到场令老派势力成员心头稍安,脸上阴沉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新派势力的人也变得不再轻佻。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因为唐方的缘故处于绝对劣势,亨利埃塔担任摄政王多年来在政坛累积的威望,深深影响着在场每一个人。
图拉蒙不得不承认,他很强大,哪怕已经垂垂老矣,依然很强大。
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强大,而不是单纯的武勇。
瑟维斯掏出一方手帕掉唇角一滴水渍,望着坐满人的会场,眉宇间噙着一丝不耐。
他讨厌人多的地方,讨厌密不透风的环境,更讨厌前方那道让人感觉压抑的伛偻背影。
赞歌威尔从王族专属通道走进会场,他的脚步很轻。像风吹拂柳叶。
沙……沙……沙沙……
王袍在地面拖行,腰间的长剑轻轻摇晃,但是他的双肩稳如铁铸。
无数双眼睛盯在他的身体。
有些人敢看他的脸,有些人不敢。
敢看的人觉得还是那张脸,单调、枯燥、没有任何感**彩,比一台机器人更加冰冷。
亨利埃塔扣紧手里的拐。眼皮抖了一下。
梅洛尔一脸疑惑的表情。
老人:“他笑了。”
“谁?”
下一秒,梅洛尔扫过那张坚冰般的脸庞,眼中疑惑更浓。
还是那张脸,一成不变的脸,在某些场合下会让人觉得那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僵尸。
亨利埃塔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
赞歌威尔走上主席台,遥望一眼角落里的阿尔纳西,又冲不远处亨利埃塔、梅洛尔、吉尔科特几人头,坐上那张最为高大的王座。
他的4个兄弟分列左右。
领主们向着主席台行礼。落座,然后是那些大臣。
会场的窃窃私语消失不见,只剩衣袂碰撞的声音。
没有奏乐,也没有什么多余仪式,更没有激励人心的开场白,自然也谈不上如雷掌声。
赞歌威尔只是淡淡道:“开始吧。”
很简单的三个字,很平静的语气,就像他的脸一样。不含任何感**彩。
会场变得愈安静,连零星的咳嗽声也消失无踪。
赞歌威尔身边一位亲王起身走向会场中央的发言台。
泰伦?奥利波德。国王陛下的亲弟弟,同图拉蒙一样,在赞歌威尔心里有极重分量。
图拉蒙平素混迹边区,泰伦则坐镇“克哈诺斯”,主管国防事务。
如果唐方在“阿拉黛尔”干的事情存在争议,那他在“乔治亚”对贵族的清洗便称得上**裸的侵略。作为国防大臣,他是最有资格提出发兵倡议的人。
没人意外他会第一个发言,不管是老派势力、新派势力,还是骑墙派,都平静地望着他登台。望着他整肃军装,然后用雄浑有力的声音出那些话------那些让人毫不意外的话。
“想必日前发生在‘乔治亚’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闻,特里帕蒂公爵所在辛格家族极其附庸,被唐方以非常残忍的方式杀死,生还者寥寥无几。”
“我相信,在座很多人与那些死难者是朋友,甚至有亲缘关系。而今,他们就那样悲惨地死去,有些人曝尸荒野,被野狼啃咬、撕扯,成为涂着斑驳鲜血的碎骨与令人作呕的腐肉,有些人连残骸都没有留下。”
“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同事,朋友,亲人,但是现在,部成为冥河边徘徊的亡魂,被怨恨与悲伤吞噬,哀嚎着,游荡着……”
他稍微停顿一下,似乎觉得这样的煽情有些不当,因为在场之人多数都是从政多年的老人,早就对这种把戏司空见惯,或者驾轻就熟,很难从感情方面引起他们的共鸣。
这是一种悲哀。
如果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是有感情,那么,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政客,首先要学会压抑感情。
没有感情就没有弱,没有弱才能存活更久,活的久才有机会获得更大权柄。
就像他刚才的话,字里行间透出浓浓感伤,但那种感伤并非来自内心,而是源于理性思维,源于客观需要。
他用理性驾驭感性,以煽动别人的情感,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这是一种欺骗,很无耻。
可笑的是,泰伦忘记对面坐着一群什么人,不……或许用“人”这个词来形容是一种亵渎。
在场的政客绝大多数精于此道,所以,他不仅无耻,还很愚蠢。
好在亲王殿下醒悟的很及时,不再即兴发挥,而是按照秘书事先写好的范组织语言。
“唐方在‘阿拉黛尔’与‘乔治亚’的所作所为充分明了一件事,他根不会将我们的贵族身份放在眼里,完无视那些看得见与看不见的规则。”
“他来自星盟,却比星盟那些狗屁理念更可恶。”
“关键是他拥有强大的生体战舰,就像一把高悬头的达摩利斯之剑,随时都有斩下的可能。”
“以前他在星盟,如今,他来到图兰克斯,擅自插手‘阿拉黛尔’内政,在‘艾蒂亚’传播星盟民主、自由、人权至上的颠覆性理念,破坏社会和谐,秩序稳定。”
“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阿拉黛尔’半个主人……或许在不远的将来,发生在启明星药业身上的事情将重新上演------把‘阿拉黛尔’占为己有。”
“当然,他应该不会那么直接,想必会扶植一个代理人,比如巴菲尔,比如卡特?博那罗蒂。”
“如果让‘阿拉黛尔’成为一个国中之国,那就像一颗潜藏在人体内的毒瘤,终有一日会动摇王国根基。”
“从‘乔治亚’大屠杀来看,他是一个对贵族怀有严重偏见的人,如果让他在王国站稳脚跟,获得足够的资源继续壮大生体战舰集群,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用我,相信大家也能够想到。”
“这是赤lulu的入侵,是对图兰克斯联合王国主权的践踏。”(未完待续。。)
ps: --~大神棍竟然死了,我可怜的虚空寻觅者号。
战役兵种好强大,终于可以有神族进阶单位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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