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着5具尸首,都是被一枪爆头,鲜血在干净的地板涂开,“夕阳”照耀下分外娇艳,像红色的花。
只可惜贾思帕与力诺瓦没有赏花的心情,唐方脸上的微笑仿佛来自地狱的问候。
“你……你没死?”
“你怎么会没死?!”
两个人同时开口,出的话也差不多,甚至连眼睛里的光芒也是一模一样。
唐方与安萨尔多被传送走后会经历什么,两人比谁都清楚,以人类的血肉之躯在那种程度的爆炸下怎么可能活下来?
“很意外?”他痛心疾首地道:“我真为你们感到肉疼,那么一台完整的伊普西龙遗迹,如果换成钱,能养活多少个家庭啊。”
“哦,我忘了,对于王子殿下,钱财什么的,毫无意义。”
他朝着广场方向努努嘴,4名ghst离开队列,去捉拿见势不妙分头逃窜的里维斯与斯汀格。
然后回头望着二人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这次舞会吗?”
贾思帕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会害我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笑的像个白痴。
只是贾思帕与力诺瓦不这么想,至今为止,所有把他当白痴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你想干什么?”力诺瓦阴着脸道。
八王子很清楚,不管唐方参加舞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单是里维斯阴谋算计他这件事,双方就不可能善了。
“不要着急,耐心一点,你们会知道的。”完这句话,他不再理睬二人,从凌乱摆放的机车堆选出一辆,开向广场与清湖所在区域。
两名幽魂将贾思帕与力诺瓦押上一辆车,跟在唐方后面前行,剩余8名ghst按照艾玛发来的地形图。赶往空间站的中央控制室、第二出口、枪械库等重点设施。
力诺瓦是个急性子,又自持王子身份,觉得唐方不敢真的把他怎样,正准备以王权的名义进行恫吓。关键时刻却被贾思帕拦住。
七王子很聪明,知道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不知道唐方用什么方法突破了外面的检查线,带着许多武装分子进入巴伐雷亚空间站。有一点他很清楚,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他们的父王一定会派兵来救。兄弟二人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等待己方舰队压境,迫使唐方妥协,而不是激怒对方。
尽管他跟力诺瓦一样,不认为唐方敢伤害二人性命,却可以让他们吃点苦头,来发泄心头的怨气。
另外,他需要安静地想一想,怎么把这件事推到里维斯,或者斯莫尔身上。
毕竟唐方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这件事与他们二人有关。像里维斯那种老奸巨猾的政治人物,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换取更大的利益。
其实要想摆平这件事很简单,里维斯扛下所有罪责,然后用死亡来平息唐舰长的怒火,结束克纳尔公爵领的权力斗争。
唐方不是一直想要那吨零素吗,只要赞歌威尔答应提前给他,再许诺些特权,想来很容易平息他的愤怒。
机车还没有驶到广场便中途停下,因为森巴特正带着几名骑墙派领主后代徒步走来。
自从唐方与安萨尔多在传送信标接引下离开广场。不知去向,荷鲁斯之石的成员们都知道事情闹大了,为撇清自身干系,又或者出于别的什么打算。一窝蜂跑了个干净,把停车场上的机车开走了,以致森巴特几人只能依靠两条腿赶路。
“唐……唐方?”
在看到机车驾驶舱那张熟悉面孔后,森巴特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茫然、喜悦、震惊、好奇、不理解……总之比贾思帕与力诺瓦看到唐方时的表情还要夸张。
那几位骑墙派领主后代亦然:“你居然没事?”
森巴特问过贾思帕把唐方怎么样了,王子殿下曾斩钉截铁地答复“死了”。
里维斯那些人精心策划许久。会在最后时刻开恩,放唐方这个生死大敌一条生路?怎么可能!
然而实际情况是,唐方还活着,好好地开着车,正从出口驶来。
更让人震惊的是,贾思帕与力诺瓦被丢在后面那辆机车的客厢,向两个委屈的媳妇。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王子殿下,转眼成了阶下囚。
这现世报,真是快的离谱。
森巴特笑盈盈地向二人打招呼:“两位王子,又见面了哦。”
贾思帕刚才怎么对他的,他现在就怎么对待那两人,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语调,只是话语稍微不同,略带恭敬,其实讽刺。因为对方是王子,而他是一名勋爵。
“哼。”力诺瓦瞥了一眼带着面具立在身后的幽魂特工,很清楚他刚才用什么手段干掉了自己的跟班,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想法,只能冷哼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这种经历的确很丢人,刚刚他跟贾思帕还像白天鹅一样高高仰着头,用蔑视的目光看着森巴特,现在倒好,从白天鹅一下打回原形,变成丑陋的野鸭。
唐方没有加入到这场痛打落水狗的游戏中,他只是很随意地扫过广场上面的行宫,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艾琳娜”遭遇到什么,他心知肚明。斯莫尔勋爵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更是了然于胸。
“上车。”他示意森巴特几人坐进客厢,然后驾车驶向行宫。
“你到底想干什么?跟赞歌威尔谈判吗?”
唐方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森巴特皱皱眉,没有多什么,倒是旁边那几位骑墙派领主后代相顾失色,略有几分不安。
机车最终停在鲁尔斯的行宫前面。
唐方跳下车,扫过不远处夕阳下跳跃的湖光,扭脸望向行宫后方的别墅群。
一名ghst押解里维斯往落脚点而来,另一名ghst扛着斯汀格,背着夕阳行走,在前方绿地投下一道长长的背影。
有血珠从斯汀格的鼻孔一滴一滴落下,打在草叶上。崩得粉碎。
贾思帕与力诺瓦被幽魂特工推下机车,冷着脸一言不发。
里维斯没有问唐方为什么没有死,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会告诉他,更不会对事情带来任何转机。
唐方还活着,他们的阴谋以破产告终,不仅如此,他、斯汀格、贾思帕与力诺瓦反而成为阶下囚。
知道这些便够了。
重要的是接下来几人将面临的命运。而不是过去。
“吧。”唐方道:“我给你们对质的机会。”
他把爱萨尔多的佩剑指在斯汀格的左胸:“我很想知道两位王子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斯汀格的鼻血在嘴角积多,显得很凄惨,那是他在反抗的时候被ghst一拳打破。
“就算告诉你实情又怎么样?你会放过我吗?”
唐方想了想,用力摇摇头,很诚实地道:“不会。”
“所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哦。”唐方叹口气:“我常听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以为这句话很真实,现在看来不过是影视剧里面的狗血桥段……”
完话,他把剑送进了斯汀格的胸膛,没有一点犹豫。让那些冒着热气的血在安萨尔多的配剑上涂满,然后扭脸望向里维斯:“我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
“幼稚。”这位艾琳娜名义上的叔叔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的脸:“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是套取供词要挟国王陛下,用王族成员的政治丑闻来换取利益,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唐方看着他的脸,非常认真地道:“不,不,不,你误会了……不,是你搞错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去要挟国王陛下。”
“这是你们的做法。我不一样,用魔鬼的手段对付魔鬼身这种事,我已经在‘那赛罗’做过,觉得不像印象里那么好玩。于是呢……想把事情玩的更大一些,要不然我怎么会来参加聚会呢。”
里维斯不理解,贾思帕与力诺瓦同样不理解。
森巴特听懂了,因为他比所有人更清楚在唐方在图谋什么……不,是追求什么。
“唐方,你……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你想什么。”唐方笑着道:“你不是同样违背了图森纳公爵的意愿。选择站到我这一边嘛……起来,你跟瓦伦里安很像呢,莫非逻辑姐早知道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才在那时候解锁王子?”
森巴特搞不懂他在讲什么,听起来是在跟自己话,却完让人搞不明白上面那些话的含义,瓦伦里安是谁?逻辑姐又是谁?
里维斯皱起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方道:“我想杀了他们俩,只是还缺一个动手的借口,我亲爱的叔叔,希望你能帮我满足这个心愿。毕竟……有两位王子结伴而行,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呢。”
他的声音很轻,语调很平,听不到任何起伏,也没有强烈的感**彩,就像在照宣科,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
者随意,闻者惊心。
那几名骑墙派领主后代不知道森巴特造了他父亲的反,还以为图森纳公爵已经与唐方达成协议,于是才跟在森巴特屁股后面示好。
就在他们惊闻事情真相,感到茫然无措的时候,唐方的下一句话就像日落时分的暮鼓,把无边黑夜送入他们心底。
他什么?要杀掉贾思帕与力诺瓦?他们可是这个国家的王子,王权的延伸,体zhi的颜面!
“疯了……真是疯了,这子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他们震惊,他们茫然,他们更加后悔,后悔为什么不学其他人早早离开,以免波及自身。
他们的父辈来寄希望于唐方挑起骑墙派大梁,让王国的局势稳定下来,但是这子完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主儿,不同于一般政客,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完就是一个疯子……他来参加荷鲁斯之石的周年庆典,竟是要干一票大的。
几位骑墙派领主后代愣在那里。
贾思帕与力诺瓦的表现更加有趣,唐方完话,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不是两位王子不够聪明。理解不了那句话的意思,是他们根没有想过有人胆敢取他们的性命。
作为这个国家的王子,他们因权力而高贵,因权力而富有,因权力而强大。
他们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享受亿万人民的敬畏,享受达官显贵的奉承,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话?
唐方什么?要杀了他们俩……
比起恐吓,那更像是一个冷笑话。
贾思帕看着一脸怒容的弟弟,忽然笑了……是的,他笑了。
在35岁以下的王子中,他是笑点最高的一个,却在此时此刻,面对眼前的一幕笑了。
唐舰长要杀掉他们俩?脑袋被门板夹了么?
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吧?他们可是这个王国的王子,赞歌威尔的亲生骨肉。是王权的面子,也是里子。
杀掉他们,便等于剥开王权的外衣,让那个用权力铸成的巨人浑身**,这显然会激怒巨人。它将举起金光耀眼的权杖,抬起比山峰还高的脚,用无与伦比的力量荡平面前的一切。
“切……不知天高地厚。”笑过以后,贾思帕用嘲讽回应那句狂妄的话。
他可以荡平“乔治亚”的贵族阶级,可以杀掉弗拉基米尔,杀掉杰瑞?华盛顿。杀掉左腾雷,却不可以杀掉他们二人。
如果他还想在这个国家立足,就决不能触碰那条红色底线。
里维斯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笑。用看白痴一眼的眼神盯着他:“我是该你傻呢,还是你狂呢?又或者像七王子那样当你是一个神经病呢?”
唐方轻轻举起那把长剑,用手指在上面弹了下,剑尖上积蓄的血珠落在地上,摔成无数鲜艳的斑点,像雨夜过后流离失所的红花。
那都是斯汀格的血。里面寄宿着他的基因,还有希望。
唐方站起身,扫过天边的残阳,扫过无暇的湖光,扫过栈桥的长灯,最终落在斯汀格尚温的尸体上,道:“当贾思帕与力诺瓦变成那样的尸体后,他还会是王子吗?”
“人们还会恐惧他们吗?贵族还会维护他们吗?王权还会照耀他们吗?”
里维斯寒声道:“会。”
“谢谢。”唐方认真地道谢,然后望向广场中央飘扬的雄狮旗帜。
里维斯没有因为一句道谢而得意,也没有因为在语言交锋中占尽上风而满足,他跟着望向那面旗帜,落日的余晖为它镀上一层金黄,那不高贵,像火在燃烧。
“看来……你是不会出卖两位王子了。”唐方把剑送进了他的胸脯。
来自他侄子的剑,落到他的侄女婿手里,刺死他的儿子,又把他送入地狱。
这把剑,承载着一个家庭的悲哀。
唐方用幽能刃把它切成两半,丢在旁边的花丛中,那些血把就娇艳的花朵染的更加炫目。
贾思帕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丁点笑容,因为唐方眼睛里的光芒很耀眼,比天边的晚霞更迷人。
于是他信了,信了那些话,所以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但是力诺瓦却笑了,笑的很开心,也笑的很天真,因为唐方把斯汀格杀了,把里维斯杀了,再没人可以证明他与贾思帕是这场阴谋的幕后主使,唐舰长自然不能以此要挟赞歌威尔,获得丰厚的赔偿。
一开始贾思帕笑,他沉默。
现在他笑,贾思帕沉默。
唐方道:“我有办法了。”
森巴特的脸上有很多很多的苦笑,觉得这子一会儿像个长不大的少年,一会儿又觉得他比绝大多数人更睿智。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打了个响指。
幻象苍穹模拟出的红日渐渐消失,夜幕沉降,星华满天……
其实那并非昼夜轮替,而是幻象苍穹变成了一大块透明的玻璃窗,可以从下面看到宇宙深处的繁星,可以看到熊熊燃烧的克哈诺斯三兄弟,还可以看到窗格间跳跃的火光。
其实……那不是火光在跳跃,那是爆炸在蔓延。
贾思帕看到了卫戍舰队的徽记,很美,很显眼。
力诺瓦看到了狮心王独立舰队的徽记,很亮,很雄壮。
森巴特看到了第游骑兵团的旗舰,“夜琉璃号”,梅洛尔送给他心爱女儿的座驾。
“啧啧……好大的排场。”唐方道:“时间不多了,你们慢慢看,我去收点pia资。”
森巴特皱了皱眉,搞不懂他在什么。pia资?什么pia资?
一名骑墙派领主后代拍拍勋爵阁下的肩膀,附耳了一番话。
“不好。”他刚才将部心思都用在唐方身上,把艾琳娜给忘了。
………………
巴伐雷亚空间站太空战场的情况同样呈现出一种焦灼态势。
幽灵战机将两支轨道管理局巡逻舰队击溃后,出现在第游骑兵团侧翼,先后将6艘试图泊入空间站码头的运输机点爆。(~^~)
ps:又到了给老丈人进贡的日子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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