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一脸震惊,旋即一脸狂喜。rg
周怀政心翼翼地看了皇帝一眼,微微欠身退了半步以示恭谨。
一旁丁谓更是眉飞色舞,满面红光。
寇准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看了眼皇帝,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眼丁谓,眯了眯眼,并不话。
其他文武百官神色各异,纷纷交头接耳,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只是这其中真假却只有各自清楚了。
待陈尧叟念完天书,重新恭敬的将天书放入盒中,丁谓迅速上前一步,拜倒:“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德妙仙姑所言的天书果真降临,这都是陛下治国有方的功绩。陛下承天受命,我大宋海晏河清,君臣一心,国运昌隆,福祚绵长。”
一些官员也跟丁谓一样浮现出激动之色,跪下齐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寇准沉着脸在那里僵立着,寇准身边官员看到,赶紧扯了扯寇准,示意他也下跪。
寇准回过神来,看了看左右,无声的叹了口气,跟着周围人一起下跪。
百官齐呼万岁,赵恒脸上满是笑容,开心的无法自抑,笑着朝四周伸手:“哈哈,同喜同喜,众卿平身,平身吧,哈哈哈……”
赵恒欢快的道:“如此大事,当祭告天地、宗庙和社稷才对。朕命礼部权负责此事,并改元‘大中祥符’以示祥瑞,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丁谓上前,谄笑巴结:“陛下英明之至,臣以为还应该大赦天下,允京中百姓聚饮三日以示庆祝,才配得上天书这么大的祥瑞。”
赵恒赞许的大笑:“还是丁相公想的周到,准奏!”
丁谓为首的官员叩首,齐呼:“陛下圣明。”
赵恒又继续道:“德妙仙师为我大宋求得仙人赐书,功莫大焉,朕赐德妙仙师为天师,赐住玉清宫!”
寇准听到这些话,脸色一变,抬头猛得看向德妙,就见德妙脸上神色不变,淡然而安详,好似对突如其来的高官厚禄不以为意。
见她如此,寇准更是皱眉。
台下丁谓笑容满面,扭头得意的看了眼寇准,见寇准眉头紧皱,更是心怀大放。
德妙上前一步,向赵恒稽首鞠躬:“贫道谢过陛下。”
“天师不比客气,朕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天师有功于社稷,当得此位!”赵恒笑容满面。
德妙再次谢过起身,雷允恭及众德妙众弟了纷纷上前祝贺,殿上一片欢乐祥和。
下朝之后,大臣们朝着宫门走去,三三两两的边走边凑在一起讨论。
丁谓、王钦若、陈彭年三个人并肩而出。
陈彭年听到旁边人的窃窃私语,面色有些怀疑,低声朝丁谓问道:“丁相公,今日那天书……当真是上天降下来的?”
丁谓笑而不语。
王钦若见陈彭年的表情,一脸不屑地道:“当年伏羲氏时,有龙马从黄河出现,背负“河图”;有神龟从洛水出现,背负“洛书”。你这河图洛书是真是假?”
陈彭年一时语塞:“这……”
丁谓低声道:“天瑞岂能易得?不过圣人神道设计罢了。古人早就玩过这些把戏了,今人就玩不得吗?再者,真真假假又如何,只要官家认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就算来是假的,现在也是真的!”
陈彭年醒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寇准从三人身边走过,冷哼一声离开。
王钦若被寇准吓到,停住了脚步,有些害怕的看着寇准的背影。
丁谓则是神态如常,带着笑意淡淡的道:“不必理会他。”
王钦若忙诺诺点头,看着寇准背影,又看了看身旁丁谓,慢慢挺直了腰板。
御花园。
德妃刘娥一身华丽宫服,正站在花丛中,看似赏花,实则脸上带着一丝淡淡哀愁,双目失神,似在想着什么往事。
身后两个俏生生的丫鬟低着头,站在她身后,不言不动。
这时,赵恒兴冲冲的走过来。
远远的看到他,两个丫鬟忙低声禀报:“娘娘,官家来了。”
刘娥啊了一声回过神,收起愁绪,脸上挤出微笑,转身上前见礼。
赵恒快步走过来,轻轻牵起她的手,笑道:“爱妃无须如此多礼。”
刘娥看着赵恒满脸喜色,美眸一转,娇笑问道:“官家满面春风,可是有什么喜事?”
赵恒哈哈一笑,携着刘娥的如玉手,一边散步一边道:“今日宫门之上降下天书,‘赵受命,兴于宋,付与恒。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事情已经传开,民间百姓大为振奋,我也高兴的很!。”
刘娥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看着赵恒兴奋的表情,想了想温柔的劝:“官家,有句话妾身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恒见到有朵花开的特别漂亮,弯腰折花,笑眯眯地道:“但无妨。”
刘娥站在赵恒身边,温柔的道:“官家,你是一国之君,乃是人主,一言一行都会被天下臣民效法解读,鬼神之,终究缥缈。你不该助长其风啊。”
赵恒一愣,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她。
刘娥轻轻福礼,衣裙随风而动,显出曼妙身姿:“官家不要着恼,妾身以为,官家要做一位贤主明君,实在不应在神鬼之术上太过着迷。自古帝王,无论何等英明,迷信神鬼之术的,通常都栽了大跟头。”
赵恒看着刘娥,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对左右道:“你们退下。”
左右行礼后默默的退下,花园附近只剩下刘娥和赵恒二人。
赵恒对刘娥伸出了手:“娥娘,陪我走走。”
刘娥愣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手,跟赵恒牵到了一起。
赵恒牵着刘娥的手,看着园中的景色,平静的道:“娥娘,你是否觉得近些年来,我有些太宠信那些道士了?”
刘娥陪着赵恒散着步,笑着道:“我知道你做事必然有你的道理,只是我担心史官笔下会有些不堪之语。”
赵恒摇摇头笑了,握住刘娥的手,面向她站定:“你的还是婉转了,只是相较于身后之名,我更担心的是眼前的事。”
刘娥紧张起来:“可是辽国又蠢蠢欲动了?”
赵恒摇了摇头:“不,不是外敌,而是内患。”
“内患?”刘娥脸色大变,她与旁的妃子不同,不喜欢那些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平日里最喜的一是花草,二是读书。
花草且不去,她最喜读的不是什么杂闻异志,更不是圣人之言,反而是那些在旁人看来枯燥无味的史书一类。
所谓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熟读史书后,她自然深知外敌再猛再烈,也不如内患祸大。
是以一听赵恒起朝有内患,不由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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