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村长没容路飞插嘴,而是直接说了下去。
“小五叹气,秦姑娘,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她居然还求你帮她把那个男人给找出来。秦玉凤苦笑,是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男人把她当成垃圾,随手丢弃,而她呢,却把他当成手心的宝贝,时刻挂在嘴边,似乎她有一句话不提到她,她就不会讲话了似的。对于她如此下贱的爱,我自然是百般的看不起,可是我跟她一向情同姐妹,我又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我和她一样的无助,一样的没有亲人,一直以来,我们相互依赖,相依为命,早就变得比有血缘的关系的亲属还要亲。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小五点头,我明白了,看来你答应她的要求了。可是人海茫茫的,而且,她又不知道那个男人家住哪里,可要怎么个找法呢?秦玉凤苦笑,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她听完之后,再次放声大哭,我无奈,只好等她止住哭泣,再耐心地提醒她,其实,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找,我可以帮那你找,但是,你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这要是找起来,恐怕是有点难度了。她听见我这么说,哭得更伤心了。我只好绞尽脑汁,帮她想主意,不过,你可以提供几个你们经常去的地方,比方说电影院咖啡馆,或者酒馆之类的地方。她点点头,告诉我几个地方,我立刻拿笔记了下来。她看见我把地址写在纸上,立刻兴奋起来,抓住我,往门口拖去,我不知道她要干嘛,急忙问道,你这又是在折腾什么?留神摔倒,你肚子里现在可是有孩子了,别把孩子给摔坏了。她不理会我,反倒抓住我,把我拖到门口,打开门,把我推了出去,然而,她只是把我推到门外,自己却并未跟出来,我看她意思是打算立刻关门,急忙伸手抓住门把手,阻止她把门关上,厉声道,我这是在干吗?好好的,干嘛把我往外推呀?她笑嘻嘻地道,你不是答应帮我找他吗?我点头,是的,我的确答应你了。她笑道,那就是了,既然你都答应我了,那就请你履行自己的诺言,现在就去找她吧。我看了窗外,当时正值晚上七点来钟的样子,街上华灯初上,异常热闹。此时街景的确很美,街上依旧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但是我知道,却不是出门的最好时机。因为那个时代,相信你们也很清楚的,兵荒马乱的。上一秒的平静街景,下一秒也许就成了枪林弹雨的所在。而且这种事,经常上演。城里的军阀分成好几派,而且他们相互之间,并不融洽,记得有一次,两个不同派系的军阀的军官,也不知因为什么事,好像是因为一方的车挡了另一方的路,反正就是那种芝麻大的小事,两个军官在街上拔枪相向,叭叭叭的一通射击,老百姓们吓得落荒而逃,可是,还是两个倒霉蛋被流弹击中,立刻倒地毙命了。事后,巡捕房来人调查,听说是军阀开枪闹事,屁都没放,叫人把尸体处理了,也就不了了之了。话说那个时候,人命根本不值钱,尤其是穷人的命,更是如同草芥。所以说,在那个时代,作为单身女性,能少出门就尽量少出门,省得惹祸上身。白天尚且会闹出枪击事件,更别提晚上了,因为到了晚上,街上的人鱼龙混杂,那些吃得脑满肠肥的军阀最喜欢夜里找女人,他们喜欢开车在街上闲逛,一旦看见稍有姿色的女人,立刻不由分说地拉到车上带走,至于他们玩完那些女人之后,是把女人留在军中做慰安妇还是干脆把女人丢到妓馆里去,那就看他们的心情了。小五咋舌道,妈呀,那个时代的女人,命运何其悲惨啊?秦玉凤苦笑,是的,也许你不敢相信,可是事实上,那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很苦命的,那时候,女人们没有地位,就是男人的附属品,就算命好,嫁到好人家去,也有一个得宠和失宠的问题。因为有钱人家的老爷,肯定不只娶一个媳妇,一般来说,都是有正妻,有侧室,还有若干的小妾。小五叹气,唉,完全是旧社会的那一套,妻妾成群。秦玉凤苦笑,是的,那个时代就是如此。所以当秀秀把我推出门外的时候,我吓得浑身发抖,我觉得她已经疯了。于是叹气道,你不是希望我现在就去找他吧?秀秀笑道,当然就是现在了,不然的话,你以为是什么时候呢?我听到这种话,禁不住怒火中烧,恨不能扑过去,给她两个耳光,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她现在已经快被眼前的状况给逼疯了,我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于是叹气道,我说秀秀,我知道你着急找他,说真的,我也很想立刻找到那个混蛋,狠狠地揍他一顿。秀秀笑道,知道你爱我了,那就去呀。还等什么呢?我苦笑道,现在街上不安全,相信你也很清楚,前几天,咱们门口的那条街刚出过事。秀秀把眼睛一翻,不满地道,又出什么事了?我咋不知道呢。我只好据实相告,哦?我想起来,这几天你一直卧病在床,没有出门,你可能不知道。出事的就是咱们斜对门的点心铺子,老板娘把她家的丫鬟赶到街上,活活打死了。哎呀,当时的场面据说很凄惨,老板娘拿着一根擀面棍,追着丫鬟打,街上好多人围观,可是闹不清她们是咋回事,竟然也没有人去劝,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干看着老板娘把丫鬟给打死了。秀秀吃了一惊,啊?斜对门的点心铺子,不就是怡美点心铺吗?我点头,是的,就是怡美点心铺的老板娘。秀秀惊道,可是,在我印象当中,那个老板娘不是一个胖胖的,性格和蔼的好大婶吗?她怎么可能发火,把一个可怜的丫鬟给活活打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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