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门户,却是别有洞天。
余三斤凝神一看,哪里还有什么大殿?这里俨然就是一个独立的山谷,树木葱茏、百花绽放,淙淙流水潺潺,坐落着无数楼阁。
水昊对余三斤道:“三殿是天丹宗的核心,集中居于丹神峰之上,这个人丹谷,就是我们人丹殿栖息之地。天丹宗足有两万人,能入三殿者,不足两百人,其中,我人丹殿有一百多人。你身为人丹殿供奉,自然有资格入住人丹谷!”
余三斤一副膜拜的样子,道:“三殿的地位,竟然如此尊贵!不知道水长老居于哪幢阁楼啊?”
水昊指着正中那处最为高大的阁楼,得意道:“我身为殿主,自然是居于最正中的位置,至于你的住处,我也替你安排好了,因为我人丹殿以炼丹为主,你不是丹师,论资排辈很是靠后,就居于北面那处最靠边的阁楼。”
余三斤顺着水昊的手势看去,只见山谷北面,有一处悬崖之地,那里有一座单独的阁楼,位置却是有些偏僻。
不过,余三斤却欢喜得很,他还不想跟其他人黏得太近呢。
水昊也不理会余三斤什么想法,道:“住处安排好了,你自己过去吧,以后有事,你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
罢,径直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余三斤待水昊进了阁楼,这才慢悠悠地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一路上鸟语花香、径通幽、风光宜人。
翠楼,这便是余三斤的居所。
这阁楼所在的位置,背后是一道陡峭的悬崖,左边是树林,右边是深渊,与其他阁楼基隔开,对余三斤而言,当真是一处绝佳的地方。
阁楼不大,有点像吊脚楼,搭在悬崖边上。
但建得颇为考究,用得是千年金丝楠木,极为牢靠。
虽然阁楼是空置的,但却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显然有人专门打理,而且生活所需一应俱,很是雅致。
余三斤登上阁楼的望台,视野极为开阔,放眼过去,亭台楼阁重重叠叠,在花木的拥簇下错落有致,整个人丹谷尽收眼底。
随遇而安,他就在翠楼中住了下来。
修士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修炼,至于起居,其实简单得很,吃是可以省去的,睡也是可以省去的。
因此,余三斤所谓的住了下来,其实就是在翠楼中盘膝打坐,或者沉思。
水昊回到天丹宗之后,也没有露过面,至于其他人,余三斤根不认识,也没有必要串门。
他如今等的就是万丹岛上的拍卖会。
……
第三天晌午,余三斤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便出了人丹谷、出了人丹殿,下山来到那处港湾码头。
有供奉令牌在身,一路上畅通无阻,但凡有天丹宗的弟子,对他均恭敬得很。
登上一艘舫船,自有驶船的弟子过来侍候着,余三斤跟他们了目的地后,舫船便破开水波,出了港湾,驶入溶洞。
舫船的速度依然不快,就像进来的时候一样,不急不缓,就像观光一般,徜徉于湖泊之中。
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舫船才将余三斤送到万丹岛。
这时候,万丹岛码头上,早就停了不少天丹宗的舫船,想来要参加拍卖会的,自然不是只有余三斤一人。
作为天丹宗的丹师也好,弟子也罢,对于这等大型拍卖会,自然是极为热衷的。
一则是拍卖会上有会许多珍稀的灵草,二则许多丹师会将自己炼制的丹药寄拍,三则是竞拍各种修炼资源。
拍卖会的时间定在晚上,余三斤是提前抵达的,眼下时间尚早,他只能四处逛逛。
左右无事,就在最外围的一个角落处,恰好找到一间酒馆,余三斤便走了进去。
酒馆是两层的,余三斤上了楼梯,迎面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当初在无极秘境中见过的易婉儿,还有另外一名女弟子。
两人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前,也没有喝酒,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余三斤稍作沉吟,径直朝两人走去。
“两位,可介意我一起坐?”余三斤对两人道。
“你是谁啊?那么位子不坐,凭什么坐我们这?去去去!”另外那名女弟子,容貌姣好,毫不客气地打法道。
余三斤虽然是天丹宗的供奉,但却没有穿天丹宗的服饰,而且他戴上面具之后,就是一名普通书生打扮,两人自然不知道他的来头。
见余三斤依然像根木头一般杵在一旁,那名女弟子脸色不悦,正欲呵斥,易婉儿赶紧出言道:“何师妹不得鲁莽!”
旋即笑着对余三斤道:“公子若不嫌弃,一起坐便是了!”
余三斤自然不客气,坐下后,叫了一坛酒和几个菜,便与易婉儿闲聊起来。
那名姓何的女弟子,则一脸不善地望着他,似乎对他颇有成见。
“看二位姑娘打扮,是天丹宗的高足吧?想来,是冲着晚上的拍卖会来的?”余三斤问道。
易婉儿很是随和道:“公子好眼光,我们确实是来参加拍卖会的,难道公子也要参加拍卖会?不知道公子想拍点什么?”
余三斤笑道:“我主要目的是想进去见识一番!”
姓何的女弟子嗤笑道:“进去见识一下?你不知道拍卖会需要请柬才能进去吗?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余三斤一愣,上次来万丹岛,只是打听了举办拍卖会的时间和地点,却没人告诉自己需要请柬才能进入。
他忙问道:“请柬?这位姑娘倒是提醒了我,在下确实没有请柬在身,不知道怎样才能弄到请柬?”
姓何的女弟子冷声道:“万丹楼不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就凭你?算了吧……”
易婉儿出言制止道:“何师妹!”
那姓何的女弟子这才恹恹然住了口。
易婉儿对余三斤笑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余三斤道:“在下姓余名煞!”
易婉儿抱拳道:“原来是余公子,在下天丹宗弟子易婉儿,这位是我的师妹何娇娇!”
余三斤遂对两人抱拳道:“易姑娘!何姑娘!”
何娇娇冷哼了一声,脸色很难看。
易婉儿对余三斤道:“我师妹性子骄纵了些,余公子不要介意!方才她也了,这万丹楼的拍卖会,确实需要请柬才能进去,而且派发请柬的条件颇为苛刻,余公子没有准备,确实疏忽了!”
余三斤道:“还请易姑娘告知,需要什么条件才能领取请柬!”
易婉儿道:“请柬分两类,一类是万丹楼主动派发的,这个极为难得,至少要三阶势力的主事人,或者人阶以上的炼丹师或者炼器师,才有资格;还有一类是自己申领的,要向万丹楼典押千万中品灵珠,才可以领取一张请柬,不过,眼下这请柬的申领已经结束了!”
余三斤皱眉道:“如此来,我却不能进去了?”
何娇娇鄙夷道:“你自然进不去!”
易婉儿笑道:“公子不必气馁,天无绝人之路,公子遇到我,也算是缘分,我能带你进去!”
何娇娇急道:“师姐,你……”
易婉儿瞪了她一眼,道:“娇娇,不得再无理取闹了,否则我就不带你进去了!”
那何娇娇赶紧住嘴。
余三斤诧异道:“易姑娘能带我进去?难道你有多出的请柬?如果有,在下愿意付出灵珠跟你购买!”
“灵珠?笑话!看你那穷酸样,能有多少灵珠?实话告诉你吧,我师姐可以十一品人丹师,是万丹楼主动邀请的人物,按规定可以带两名扈从进去!”何娇娇冷道。
易婉儿脸色一冷,道:“娇娇,出宗的时候都答应过我什么了?怎么今日却如此不懂事?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
何娇娇怯怯地道:“不便是了,这人来历不明,你却要带他进去,我不也是为你好吗?”
易婉儿没有再搭理她,对余三斤道:“余公子放心吧,我们一起进去拍卖会,只是,每张请柬都有编号,有编号才能参拍,到时候,你若想竞拍物什,得以我的名义来拍!”
余三斤连忙道:“那就谢过易姑娘了!”
酒和食早就上来了,余三斤倒了三杯酒,率先举杯道:“来,余某敬二位姑娘!没想到易姑娘年纪轻轻,却是十一品人丹师,当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这话没有一丝虚情假意,这个易婉儿,在无极秘境中虽然接触不深,但性子还算可以,今日一见,当真有其过人之处,至少不会像一些天骄那般眼高于顶。
最主要的是,这个年纪,竟然是一名十一品人丹师,可见其炼丹资质有多高。
易婉儿爽快地举起酒杯,一干而尽,道:“余公子过誉了!”
就在这时候,远远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易师妹、妹妹,原来你们在这里!”
余三斤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天丹宗核心弟子服饰的俊朗男子,看其修为,竟然也是元婴初期,正大迈步走了过来。
何娇娇听到声音,当即跑了过去,挽住那男子手臂,娇声道:“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跟易师姐都到了一个晌午了!”
易婉儿看到那男子,眉头微蹙,目光有意无意地剜了何娇娇一眼,对那男子漠然道:“何师兄!”
那男子也不在意易婉儿的态度,警惕地望着余三斤道:“不知这位是……”
何娇娇抢先道:“一个穷书生散修,连请柬都没有,却想进拍卖会,易师姐见他可怜,答应带他一起进去!”
易婉儿当即怒声呵斥道:“何娇娇,你今日是来过分了!罢了,你哥哥如今来了,你也无须我带你进拍卖会,咱们就此别过吧!”
站起身来,对余三斤道:“余公子,咱们走!”
那年轻男子一看,连忙拦住易婉儿道:“师妹这是为何?怎么我一来你就走?娇娇虽然不懂事,但她得也没错,这人一副穷酸打扮,你带他进拍卖会,是一件掉身价的事情!”
易婉儿一脸的黑线,道:“何朗朗,虽然你是我的同门师兄,但我带谁进拍卖会,还轮不到你来管!”
何朗朗不悦道:“师妹此言差矣!你我二人之事,我爷爷和你奶奶均有那个意思,咱们来就是一家人,怎么我不能管你呢?”
回头又对余三斤恶狠狠道:“穷书生,你给我听好了,她可是我的未婚妻,你快给我滚!”
余三斤终于知道了情况,敢情这个何朗朗和何娇娇是兄妹,他们的爷爷和易婉儿的奶奶,有意将何朗朗和易婉儿撮合成一对,但易婉儿似乎不中意对方。
他一脸冷意地对何朗朗道:“如果是易姑娘赶我走,余某二话不就走,但是,你算什么东西?”
何朗朗眼睛一缩,死死盯住余三斤道:“敢这样跟我话,你可知道我是谁?”
易婉儿连忙护在余三斤前面,道:“何师兄,余公子是我的朋友,你若想为难他,除非杀了我!”
末了对余三斤低声道:“余公子别鲁莽!”
余三斤摇了摇头,笑道:“易姑娘放心吧,就凭他,还奈何不了我!”
何朗朗一脸杀意,冷声道:“书生,今日算你好运!若非万丹岛不能动手,你死定了!不过,你给我记住了,改日遇到,我必要你的命!”
罢,拉着何娇娇便下了楼。
易婉儿望着两人离去,脸上布满阴郁,她一脸歉意地对余三斤道:“都怪我,为余公子招来祸事,公子可要心了,何朗朗兄妹的爷爷,可是咱们天丹宗地丹殿的殿主,而且还是一名元神大能!他们何家在天丹宗地位极为显赫,我看你就别跟我进拍卖会了,赶紧离开这里!”
余三斤眉头微皱,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竟然是地丹殿殿主的孙子。
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担忧,混入天丹宗,目的就是方便寻找地煞珠,只要复活了分身,元神老怪并不在话下。
即便不能找到地煞珠,有蘑菇头在,自己还是可以安逃脱的。
他对易婉儿道:“易姑娘无须这样,这两兄妹好生无礼,迟早会吃苦头的!至于拍卖会,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进去的!”
易婉儿沉思良久,才道:“那余公子记得别离我太远,等拍卖会结束后,我再护送你离开丹州!”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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