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太上皇玩了一次游泳池play,然后全京城都知道了。
洛阳的皇帝寻思着也可以这么玩一把,但他毕竟还在台上,终究作罢。然后怎么想怎么觉得羡慕嫉妒恨,忧思成疾,居然又得病躺在了榻上。
罢朝是不会罢朝的,毕竟公司辣么大,每天几百万贯上下,亏一天都是血亏。老板娘亲自上阵,尽管还是各种小心各种忐忑,深怕把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给玩坏玩崩溃,可略作历练,老板娘发现总管一切的感觉……真鸡儿爽!
权力让人年轻,权力让人美丽,权力让人精力充沛!
“阁老。”
弘文阁行走的年轻后辈们怀揣着小心,到了马周跟前,有些犹豫地开口问他,“宫中又传来了消息,外朝都是有些忐忑,阁老可要前往探望?”
“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外朝的意思?”
“都有,都有……”
能进弘文阁的小年轻,都是天生的人精。如果不是天生的,那就是世家大族中耳濡目染出来的。
孔颖达和褚遂良听说李世民又病倒,内心又是兴奋又是忧愁。老板真要是嗝屁了,这贞观朝的一页,那就算是翻了过去,新皇上台或者说上什么样的新皇,那都是可以好好运作运作的。
可惜事情没那么简单,凑着脸给李承乾呵卵的文武大臣并不少,但这么些年真正混出头的,也就一个马周。
而中枢巨头们很清楚,马周并非是在太子那里刷的金身。
“那老夫就去探望陛下。”
马周面带微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将手中的书卷一抛,起身就朝皇宫去了。
“……”
一脸懵逼的诸多青年才俊都没反应过来?
啥玩意儿?这就答应了?这就完事儿了?
原本想着马周是不是有什么说辞,偏偏半点屁话都没有。弘文阁大学士就是这么潇洒啊。
此时,刚从皇帝那里离开的长孙皇后问左右:“今年宫中毕业的奴婢,都还合用?”
“回陛下,总算都未出岔子,诸监消息都是妥帖的。旧年宫中老人也多有配合,不曾拖后腿摆资历。”
“嗯,很好。”
很是满意的长孙皇后于是又道,“史大忠年事已高,但毕竟是陛下旧人,传召他前来东都,陪陛下说说话也是好的。”
“是。”
“史大忠这一脉,可有族人?”
“还是有的,不过大多不知道自己跟脚,素来鄙夷阿史那氏……”
听到回报,长孙皇后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更是满意了,史大忠这个奴婢,从来都是省心的。
“酌情嘉奖史大忠,予本想授爵……只是如今不甚便利。”
听到长孙皇后这话,左右内官都是纷纷侧目,一脸的震惊。只这一句话,连皇帝用了十多年的老人,都是对她更加谦卑恭敬。
不过长孙皇后话尽于此,没有在这上面继续,只是等到长孙皇后离开之后,一群年纪小的小黄门都是嘀咕起来:“皇后陛下竟然要授爵于史公?”
“康大监训过话,说是史公乃是秦王府旧人,非同一般。”
“放屁!再如何是旧人,那可是授爵!如今坐镇一方的张江汉,当年也是因遍赏功臣,邹国公作保,才下来一个男爵!”
“这……”
这些小黄门是有些不同的,他们不仅仅读过书,还读过很多书。李婉顺在城外筹办的学堂,除了寻常教书先生之外。
诸宗亲子弟,比如吴王、晋王、魏王的子嗣,都是集中在京城统一教育。这些教授宗亲子弟的先生,同样会教授这些小“太监”。
而且教授宗亲子弟的先生非同一般,多是弘文阁学士,甚至是马周,也会抽空教授算学,虽说主要应用课程,都是算土方量。
若非这些小黄门是内官,换作任何一个外朝跑腿的,能够拜在诸学士门下,可以说能够在京城横着走。
官禄亨通只是等闲,平步青云轻轻松松。
天底下能够凑到马周面前喊一声“老先生”的,那真是少之又少。
于是外朝内廷就出现了相当奇葩的一幕,外朝的人羡慕内廷的阉人,毕竟,这些小阉奴跑马周跟前喊一声“老先生”,马周还真会“嗯”一声;而内廷的小黄门,又特别羡慕外朝的瘪三,毕竟,这群瘪三是真能升官发财啊。
不但能升官发财,各种差遣一加,转头要是混个大功,直接就是爵位传家,在地方上,那真心算是立柱五百年。
五百年开枝散叶冒个人才出来,那说不定就开始了“百年世家”的戏码。
而阉人……哪有这样的机会。
借着皇帝又一次病倒的机会,外朝内廷的年轻后辈们凑在了一起闲聊。南里的酒肆热闹了不少,有些亲王府上出来的弘文阁小吏,就专门找了宫内同学吃酒。
作为亲王或者亲王子嗣的伴当,他们照样能够在“老先生”底下听讲,当然了,他们是没资格去喊“老先生”的。
不过私底下跟着阉人攀交情,那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哥儿,这光景,内中到底是个甚么动静?”
弘文阁现在书办极多,大多数时候,充当的是秘书的秘书的秘书,但还别说,这样的岗位,没有国公级介绍,还真进不去受苦。
从书办历练出来,然后跑去郊县做主薄的不在少数,而且流程上还是走的科举。
因为行卷实在是太方便了,和地方土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上回长安的消息传过来……便发了火,生了气。”
年轻的内侍倒也没有忌讳什么,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现在的行市,只要不是说的太直白,不说干什么?透露出去赚得多,不透露出去……别人难道不会抢着透露?
一听这么个说法,请客吃饭的年轻书办一愣:“这都能气着?”
“这几年多出来多少亲王公主……你不知道?将来尚这一批公主的人,总不能是糟老头子吧。这将来的驸马,大多还在吃奶呢。”
言罢,内侍又道,“这些吃奶的驸马,将来辈分怎么算?”
这些都是小节,不算什么。关键是养育嫡亲公主和亲王的成本,那是相当的高。如果说是自己生的,倒也罢了,掏钱就掏钱,李董当年还寻思过封建呢。
现在嘛……你说他一个当皇帝的,怎么就开始养一群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妹妹呢?甚至有的弟弟妹妹,现在还就是一颗受精卵!
这笔支出,最少要持续三到五代人,皇家内帑再怎么丰富,岂能这么糟践?
偏偏这是皇帝的“义务”,问朝廷要钱,可以啊,但是要钱就得有说道。有道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到时候皇亲国戚的江湖地位一落千丈,也怪不得别人。
至于掏钱部门的威权水涨船高,那都算是细枝末节。
“也是……”
书办愣神之余,也是将心比心。别说皇帝家了,就是乡野农户,壮年长子帮着养襁褓小弟的,也是少数中的少数。但凡能出这么一个,那都是地方美谈,是要被州级衙门大肆宣扬的。
真因为稀少稀罕,才显珍贵。
“对了,我这里也有一桩事体,想要老哥帮忙参谋。”
“甚地事体?”
“圣人说是要召史公来京,还说本想要授爵奖赏来着,此间可有深意?”
“嗯?”
有些讶异的书办沉吟了一会儿,对小黄门道,“怕是女圣陛下要重用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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