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武汉秋季运动会相当热闹,青少年组大多都是贞观朝的一零后。和他们的祖辈父辈不同,武汉这里的一零后,明显身材匀称甚至可以说结实。
身体素质,比一般“扶桑地”的成年男子还要好一些。
甚至双职工家庭,往往子女的身高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超越了父母,十五岁的时候,就能比父母高大半个头。若非脸庞依旧稚嫩,从背后看去,只会以为是成年人。
武汉在工资收入第二次增加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波禽蛋类食品的剧烈消耗。最巅峰的一天之内,整个武汉消耗鸡蛋鸭蛋鹅蛋五十五万枚。度过那一拨剧烈消耗期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江西和湖南都很难吃到鸡蛋。
尽管现在已经有了比较发达的物流通勤水平,但整个武汉依旧无法稳定有序地保证禽蛋类供应。
大头消耗,依然是工坊。
只是双职工家庭往往把食堂的富含高蛋白的菜式带回家给孩子吃,既能给孩子补充营养,也能省一笔开支。
整个武汉所有的工厂区加起来,平均每天消耗禽蛋八万枚左右。听着很多,其实很少,跟某条工科狗非法穿越之前那个时代比起来,连九牛之一毛都不如。
老张非法穿越之前,哪怕是在海上平台厮混,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县级市,一天消耗鸡蛋也要三十多万枚。至于那些个大都会,一般都是几千万枚鸡蛋一天,还不包括其它蛋类。
至于各种肉类,更不用多想。
武汉现在的发展水平,遥遥无期。
即便是吃鸡蛋,武汉的鸡蛋也是要靠物流仓储的配合,集中起来之后,才能保证每天工坊有着足够的鸡蛋供应。
但即便如此,营养摄入的极大提高,还是让武汉普通青少年的发育水平,明显要甩开周边地区一大截距离。
甚至附近的军府,一度想要通过关系,从武汉这里搞成“兵员基地”。
“今年赛事规模更大了啊。”
“回使君,项目新增不少。除田赛径赛之外,水上项目也多,看上去也热闹,也多爱进场来看。”
“有搏击项目?”
“拳击、摔跤、相扑等等都有,馆子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今年宣传得好,各地都有自己的相扑手、摔跤手,都是小有名气的。”
“很好。”
张德点点头,“看这热闹样子,扣除一应用度之外,应该又能赚不少。”
“这是自然。”
早先筹办赛事赚钱不多,但也是赚的。场馆大多都是武汉本地自有的建筑。比如相扑赛,原本就是棋馆、补习班。有馆内比赛就空出来,平时还是要用的。再有些馆子,可能就是物料场或者仓库,用的时候,根据赛事提前安排就能空出场地。
调度管理上的事情,在武汉已经相当成熟,只要沟通得当,府内给钱也爽快,各取所需。
至于盈利,赛事本身并不盈利,哪怕一些气氛好的比赛,比如说拳击、摔跤、相扑,入场券本身也赚不到多少钱。往往入场券也就是贴补给馆场的费用,真正的赚头,是在赛事之外。
一般来说就是服务性行业的营收,比如住宿费,武汉这里已经有了组团包场包馆的业务。普通客舍在赛事期间,散客往往也是三五成群,两三间客房,不包早餐晚点的话,也能比平时多赚三四成。
至于餐饮业更加厉害,每年秋季运动会,都要提前准备好一仓库的白糖。因为各种类型的糖水极为好卖,哪怕是凉茶,也多是加糖加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吃咸的东西,越吃越想喝水。然而吃甜的东西,同样也是越吃越想喝水。
至于说炒米、肉串之类的寻常货,武汉这里卖了也有十多年,技术相当成熟。
但这些收入,总量虽然大,但一点点一点点的,也不让人觉得如何震撼。真正让府内官吏年年都要念叨的,就是广告费用。
尤其是各大热门项目的总决赛广告,各种海报、横幅一条龙,总决赛广告每年开年的正月里就开始拍卖,去年的成交价,单人艇总决赛广告费,十五万贯。是这几年最高的单次广告费用,比今年的八万贯,差不多高了一倍。
但去年打广告的是个舟船用品商,本身就是承销武汉出品的舟船配件以及各种船上用品,诸如水桶、缆绳、帆布、罐头等等。有些今年开始下海冒险的中小型商会,在没有门路的情况下,就找上了这个舟船用品商。
总订单价格早就超过了十五万贯这个数目。
“今年运动会结束之前,本府就要入京,闭幕式要好好操办。每年来汉游客,也多有冲着舞台上那些跳胡旋舞的露肚皮胡姬去的。”
老张就这么一说,幕僚佐官们都是一阵哄笑。
别处想要看一堆穿着花里胡哨三点式的舞娘在那里各种又蹦又跳,也不是没有,至少长安、洛阳、扬州、苏州等等大城市肯定是有的。
但成百上千个舞娘抖臀甩奶,这规模就不一样了,来汉看比赛的不少雄性牲口,对比赛本身半点兴趣都没有,就是为了这“奇观”来的。
武汉本地官僚早先也兴致勃勃,看得次数多了,也就兴致缺缺。
“今年人数太多,街面上简直多塞了一倍人的感觉。警察卫那边焦头烂额,好在从几个工坊组织了人手,总算缓了一缓。就是各种案件还是多了不少,入室抢劫的都有,大多都是外来的游客,也有少部分本地的流氓。”
“一并勾了流放即可。”
武汉这里对恶性案件要么杀要么流放,很少有把犯人打残废的。因为城市规模极大,加上律令又执行严苛,乃至很多边地政府,都有驻扎在武汉的办公室。
目的倒也简单,那就每逢武汉出了大案要案,只要破案,案犯的流放地是可以活动活动的。
比如说原本应该流放到“昆仑海”的,这公关一下,说不定就流放到黑水靺鞨。
一个是西北,一个是东北,对犯人来说是一回事,对边地政府来说,那就是两回事。多增加一个人口一个劳动力,都是好的。
再说了,还能显得跟武汉亲善,每年要进口那么多武汉产的东西,没有良好的关系,谁知道什么时候发货什么时候生产。
“人手充足,倒也不怕出太大的事情。”
幕僚们说罢,又问张德:“使君,今年秋季运动会,襄州那里派了人过来接洽,想要参加明年的秋季运动会,不知道要如何答复?”
“答复个屁,等老夫回来,还需要答复个甚么?”
“是。”
众人一听顿时了然,等张德回来,他都是湖北总督了,襄州那里说什么不都是屁吗?
老张早就想要收拾荆襄的老大世族了,爱装逼不说,还时不时要“阴”一把武汉。而他们前往两京,又习惯用楚人自居,连带着捆绑武汉集团。
对张德来说,这些个老大世族,不要脸的模样从来没有变过。
五姓七望如此,荆襄世族同样如此,甚至江南世族,还是如此。
对付他们,张德也懒得用什么手腕手段或者什么计策,只要实力到位:不服就死。
江南世族为什么服服帖帖,就是因为张德对付自己的老乡,也毫不犹豫地赶尽杀绝。
他正牌未婚妻的娘家,湖州徐氏就是这样被干趴下的;自己的老师陆德明的族人,提刀砍人的是小白师兄自己。
有些事情,不必明说,老张看似忍让的背后,无非是懒得理会,有需要的时候,反手拍死就是。
别说张德如此,就是安平公主李芷儿,何尝不是张德行事风格的延伸?
“明年你们的任务,要比今年重得多。经济、教育、司法……都会是今年的数倍十数倍,哪怕是运动会,明年说不定就不是武汉秋季运动会,而是湖北秋季运动会。倘若真的如此,你们可有做好准备,迎接明年新的挑战?保证的话,本府听得多了,你们也不必急于一时来表个甚么忠心。”
老张看着一众府内心腹幕僚以及官吏,“本府也不是不知道你们心潮澎湃,很正常,要升官了嘛。”
“呵呵呵呵……”
本地官僚有男有女,都是没忍住,齐声笑出了声。这阵子,每每想到老大要进京升官,夜里睡觉都要笑醒。
老大升官,他们就算不跟着升官,发财肯定是有的吧。
这般想着,也就越发地快活,男的笑得合不拢嘴,女的笑得合不拢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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