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船陆续下水,朝廷依制征发民夫为纤夫、船工、挑夫、力工。各设里长船长等徭役管事,争取八月夏粮入京。
之所以要定在八月,那是因为现在和吐谷浑已经开打,西平郡王慕容顺遵大唐皇帝诏,进驻伏俟城,安抚鲜卑旧族。
伏允自从被打的西逃鄯善,很多鲜卑旧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慕容顺身上。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贞观五年曾经还跟慕容顺要把吐谷浑西海故土交给他的李董,食言了。
有智障一样的鲜卑贵族跑慕容顺面前:君无戏言,老哥你跟大皇帝再唠俩开元通宝的嗑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慕容顺的儿子,慕容诺曷钵,亲自把鲜卑同族的脑袋剁了下来,然后码放的整整齐齐,就堆在伏俟城外。
侯君集路过的时候,了一句孺子可教,这才让慕容顺父子二人松了口气。
西平郡王对同族开干之后,“党项义从”从前方回来,跑到伏俟城义务修路,然后在西海中央筑城,并且在伏俟城以东的西海沿岸,修建了栈桥和码头。
今年的乌堡,已经从大非川推进到了赤山盐湖。这盐湖是唐军探马发现的,自伏俟城城南河流逆流而上,先向西再向南再向西,道路算不上坦途,但走滇马马队却是游刃有余。
不出意外,此地盐湖将会成为唐朝“西出阳关无故人”的重要支撑。
“操之,今年虽平安度过,可到来年,江河泛起,又当如何?”
吐谷浑那边开打,新上任的黄陂县令陆飞白同样脑子里在打架。
黄陂乃是上县,属于荆襄的优质资源,而且按照张德跟陆老头保证的,陆飞白在这里起码考绩肯定是不会差。
今年春汛又没长江发大水,照理陆飞白应该稳如狗。
可是史上陆飞白心头有点发颤,还是和水有关系。
黄州治所在黄冈,两地各有一个大湖,但黄冈的大湖可以当作长江的泄洪渠。而黄陂的武湖,上个月一场大雨,差点让武湖漫出来。
木兰山流淌出来的水,顺着河道奔武湖去了,半点没进长江。
来这事情很简单,修堤修渠挖人工湖大运河嘛。
可陆飞白一是不知水利,二是现在动工肯定和夏粮以及秋粮发生冲突,可要是冬天动工,成不是他黄陂一个县能支撑起。
那么一般来县令不行就找上峰,州刺史肯定能摆平。
偏偏也不行,怪只怪当初陆飞白是空降黄陂做的一把手,地方上没实力,朝中有人也颇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所以,让黄陂县令跑黄冈去,恐怕刺史不会什么,但搞不好黄冈县令会跑过来嘲讽拉仇恨。
有一句话的好,只有同行才是**裸的仇恨。
你黄陂修渠修堤,我黄冈难道就能少了?黄冈是亲儿子,我麻城就是刑子养的?
州县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不代表军镇没事干啊,黄州地界共有三关,又毗邻云梦泽这个大贼窝,维稳费一年比京城是比不上,可要比沧州,那是强多了。
去年麻城劳军,发动劳役修阴山关,一次就用掉黄州刺史府八千多贯。麻城县令瞬间从赤贫变成械之家
“师兄稍安勿躁。”
地方上是没有舆图的,不过对老张来,这样的龟腚就是个屁。摸出一份地图,在黄陂指了指,“滠水也是入江的,只是河床特殊,这才时而断流。”
然后又指了指武湖:“眼下滠水多入武湖,师兄要做的,无非是挖一条河渠,联铜湖。”
“操之是工部员外郎,又协理水部,正好上奏朝廷”
“要上奏朝廷作甚?挖条河的事情。”
老张斜眼了一眼陆飞白,觉得这个师兄略弱鸡。虽然在长安能混,可终究还是别人怕了他的家世还有关系。
“若是能开渠,我岂能这般急躁?”
“无妨,此事容易,包在我身上。”
“”
陆飞白汪闷的。
而老张却很爽,陆飞白这个师兄来找他,正是中了他的下怀。当初他让李道兴李景仁父子二人在黄陂县秘密联络,也正是为了勾引陆飞白想起他来。
眼下长江是没发大水,可要是明年开春就来一发,嘿,黄冈县令有人顶着,他陆飞白只能被领导严厉批评,然后考绩中下,灰溜溜的滚回京城。
陆德明现在已经是退休状态,而且随时吃烤肉吃到大喊“要死要死要撑死”,想要继续借着陆老头的光混下半辈子,难度系数不亚于十三点b。
总之,陆飞白自己有点须法,巧了,老张也有点须法。
一千多年后,滠水是直接奔流长江不假,可那是经过几十年工业化改造,整条河盖了大大懈十座水坝,还借着国大工地的辐射,才没有祸害广大人民群众。
甚至不但没有祸害,滠水还让河口地区的广大人民群众迅速发家致富,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成为e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不在少数。
但这是需要当时国最大工地的商品物流及劳动力市厂撑,一千多年后的滠水河口镇虽然号称“泻口”,然而如果没有汉口,那“泻口”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眼下老张正在偷偷摸摸修建没有城墙的城市,这个国最大的工地会像吸血虫一样,把荆襄地区的所有精英吸引到这里,然后把荆襄地区所有的脱产单位都吸引到这里,然后然后滠水就能借个光,仅此而已。
张德让陆飞白感觉自己有点无能,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考评一定要是绩优,评职称发年终奖,一个都不能少。
当然也不能县委书记屁也不干天天开会泡妞,老张按照沧州故智,让陆师兄赶紧搞点利民工程,最起码盖几座希望效是没问题的吧。
县委书记要兴学办学,而且是幼学,荆襄豪门不至于跑来砍人。
不像老张,他是要挖帝国主义墙角,让广大帝国青年不爱诗书爱算术。长安地区偷偷摸摸的干都有人盯着,怕这孽畜要翻天。要不是借壳迂回,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有最基的会计和出纳。
因为要修渠,而且按照老张所,是要修两条,一条在湖东,一条在湖西。所以黄陂县的扶贫工作,也是围绕在这两条渠身上。
湖西渠其实就是一千年后的滠水延长线,其河口地区就会是个型的商品集散地,也能进行黄州州内贸易。
同时最重要的一点,给汉阳、江夏做邢婆
于是,陆飞白咬咬牙,从华润系订了沧州长颈大鹅种以及登莱花鸭种。
虽然老话得好,“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事实也是如此,饲养家禽,往往一个鸡瘟就部包销。
可备不桩窝家禽只要有一窝活下来,它就不亏啊。
沧州今年供给给石城钢铁厂的腊鸡腿,一天的消耗量就有两千只,一只十文,一天就是二十贯。
而且这还是丙多销,整只的熏鸡在漠北能换一只羊。
契骨人也雅做熏鸡,可惜不得法,又没有环等香料,腥气的很,也就是马奴和狗才吃。
眼下很多人还搞不明白其中的内在联系,而“忠义社”中和张德密不可分的骨干,却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石城钢铁厂初成的时候,当时米面粮油肉都价钱很低,猪肉贱如泥绝对不是笑。可随着工地开工,到工郴期投产,固定在一个地区的可观数量壮劳力,每天的消耗量是不可能凭空消失或者诞生的。
短期内造成的肉价上扬食物价格增加,和长安的米价连连跌破底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贾飞带人在沧州地区修的一百多个养猪场,猪仔都有专门的撬猪匠来阉割,百头猪仔成活率又非常的高,肉质因为大量食用豆粕等精料,在让黄豆迅速铺张的同时,也让沧州猪成为了一种招牌。
摆脱猪肉贱如泥的芋,并且让河北边陲地区的普通百姓,都能吃上能入口的猪肉。
但优质猪肉又和精料投入成正比关系,精料又和大豆种植率相辅相成,大豆要交的税赋又比糜子高一成,所以大豆的种植,往往都是露田或者新开荒的生地。
于是猪肉供又出现了相对稳定难以上扬的状态,这时候为了弥补猪肉供应的不足,肉食又不可能向羊肉大量迁移,只能转向家禽。
可民间家禽的养殖数量是有限的,加上家禽在传统养殖下成活率低,门效抗风险能林差,鲜有大规模养殖。
所以像华润系这种一开始布局就让家禽大规模养殖,并且允许大批量死亡的单位,是绝无仅有。
安北都护府在调动诸部共击不臣的时候,老魔头拿出来劳军的重要军资,也是极为抢手的军资之一,就是可以贮藏很久的腌渍熏制风干类家禽。
北地如此,荆襄这种得天独厚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放过?
要知道,随着国最大工地的开工,光食物吞吐量,就足够让黄州发一笔横财。
有鉴于此,老张忙着挖坑的同时,陆飞白同样忙着修鸭舍鸡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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