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为河东到黜置大使、尚书左仆射为淮南道黜置大使、尚书右仆射为江南道黜置大使……”
为了保证“厘金”顺利推行,在张德埋头继续给临漳山学堂开buff的时候,李董一口气弄出来一窝黜置大使,丧心柴的让山东人和山东人的酗伴都惊呆了。
“你伯父又出山了?”
老张一脸呆滞地看着老李,老李吃了一碗碱水面,热的满头大汗,唏哩呼噜嘬了一通,这才抄起一张丝绢,擦了擦嘴,顺好了胡须,长长地吐了口气,往后靠在背靠上,拍着肚子双眼无神看着天空:“尚书右仆射……啧啧,宰辅啊。”
“怎么会让你伯父出来?莫非又有甚么变故?”
“大约还是豳州青皮惹出来的事端,他早先为兵部尚书,兴许做了甚么事体,惹了皇帝不快。如今成了吏部尚书,偏又是个坐堂偶像,跟个老君庙里的庙祝似的。总之,大约就是兵部的事情。”
“怎么和兵部嵌上的?”
“要新成一军,专门收税。”
“……”
老张当时就懵逼了:哎哟卧槽,这特么……这特么会玩啊,不愧是能跟汉武帝比肩的皇帝啊。
可是……这军头们还不得炸?民部的人还不得炸?内府的阴阳人死太监还不得炸?收税啊,肥差中的肥差,肥的就剩下钱了。
“听兄长的意思……莫非是让李药师背黑锅?”
“背黑锅?甚么意思?”
老李不懂“背黑锅”的意思,于是老张稍作解释,老李顿时就悟了,揉着肚子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大约是让伯父震慑将尉吧,再者……如今克明公又不在中枢。对了!”
猛地一拍大腿,突然想起一事:“操之,起中枢,我便有一事要告诉你,适才差点忘了。正是兵部的事情,上月大朝会,重臣商议‘运量换盐’一事之后,又论及敦煌宫,为主持军务,皇帝要新设军府,**诸军。”
“眼下十二卫不还是皇帝掌控吗?”
“不不不,非是十二卫的事情。而是边军,敦煌宫修建,听闻京中有个传言,你可以差人向邹国公或者琅琊公主打听。”
“甚么传言?”
“及敦煌宫登记造册之‘民团’,凡陇右、剑南、山南及青海诸羌、羊同部族,可自行于西域无主之地屯田围栏』拘农牧,皆可免税赋。”
“这可是大手笔。皇帝好魄力。”
张德心头稍作盘算,就知道李董打的什么注意。看来,李董是打算年就彻底解决西突厥,而且不单单是效仿汉朝。他以中原皇帝的名义,足以让那些臣服于唐朝的部族扯大唐这张虎皮,跑去西域唱戏。
农牧免税赋,如果是以前,那自然是万万不能的。但现在却是不同,贞观八年之前,长安吃牛肉还得等牛自杀,但现在却有专门的漠北漠南肉牛。这些成年牛用作耕牛是不行的,只能用来吃。
光安北都护府提供的肉类,就足以让中原两京权贵心满意足,西域根基未稳,他们根心思不在其上。
“谁不是?天下战兵,为边军最强。其中尤以北军西军最强,平灭突厥、高句丽、吐谷浑……边军稳则诸军稳,边军子弟多为中原靳,若免农牧税赋,必能迁民实边』屯田产出,只畜牧,若依旧年做派,劫掠一个部族,不过是牛羊万余,一半是要上缴,再有两成是用度粮秣,最后三成,才是落袋的。”
老李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是看穿了这里面的道道,李皇帝要收买核心打手,肯定得下钱,个人所得税公司包,还有什么好的?
而且其中最隐秘的,反而不是西军如何如何,而是“民团”。这个解释相当的模糊,因为西北州县,“民团”种类繁多,其中不乏“义从”之流,随着“党项义从”的脱颖而出,许多西北世家,多有借个诸羌马甲,然后搞“政绩”,拍李董的马屁。
不出意外,那些落寞的陇西军头们,这次可以联系那些曾经被自己打死打残的“敌人”,一起去西域发财。
至于是不是靠免税来积累财富,那就是老天才知道的事情。
不定这些陇西军头有无上仙法,比李淳风还牛逼,当年就一窝圈栏就产一万多头剑呢?
“民团”在敦煌宫登记造册,这就是有官方背书’廷是默许了这种很显然是民间大规模“军事摩擦”的动作,讲白了,老张和老李都清楚,李皇帝和重臣,大概是打算拿西突厥或者西域诸国,当作人情,送给边军。
有了这个人情,再去抽调人手组织“职业税军”,那就压力要得多。
毕竟边军里面跟着在漕运上捞钱的家族,就少了?
边军将校只要盘算一下觉得划算,那就什么都稳妥,搞不好抽调出来的“职业税军”,比左右屯营还能打。
左右屯营是李皇帝的金牌脸面,得有“帝王胸怀”,可边军要个卵的“胸怀”。谁不服就砍死谁,这就是边军逻辑,他们是求活求胜的人,要啥自行车?
“天地之道,贞观者也。”
琢磨了一番,老张只能这般感慨万千,李董到底是皇帝,腾挪的余地,比他们这种不三不四的土鳖强多了。
“步步为营,便是看穿又如何?”
老李起身拿起茶杯,嘬了一口消食,曳道,“洛阳人闹的凶又怎样?别边军,长安派出一团,没有京洛板轨都能朝发狭。之前崔氏,当真是纸老虎,不过是十年不到,就这般的外强中干。倒是萧铿这等纨绔子弟,误打误撞,怕是能攒下富贵。”
那肯定是富贵了,俩闺女给人暖床,还能不富贵?
看着老李的眼神,张德就觉得浑身难受,老子玩萧氏女郎碍着你了?
“这般闹腾,长安怕也是热闹。”
“如何不热闹?还有人意图谋反呢?”
老李嘿嘿一笑,“有一二个执戟士,突厥人,还是阿史那氏的。这下好了,李思摩气的跳脚骂娘,不过操之,依你所见,当真是突厥人要闹事?”
“怕是不会,这几年在长安行刺者不计其数,都不成气候。突厥人再蠢,也该知道此等行径,乃是以卵击石。多半还是‘诗书传家’之流的把戏。”
“拿长安当搏浪坡了。”
二人吃喝闲聊,却听得外面一阵马蹄声,不多时,就有人过来通禀。
“甚么消息?”
“大野泽有人造反,把巨野县都打了下来……”
噗!
老李一口清茶,直接喷了出来,双眼圆瞪:“山东人疯了?”
然而老张曳:“不是山东人,而是走白沟的商号。这些地人举债行商,专营白沟到直隶近畿,不曾想,还没发达起来,居然就开始收‘厘金’。淮南是值百抽一,白沟到大野泽,明着是值百抽一,但有人浑水摸鱼,抽了两成。这帮人上告无门,来是闹事,结果把巨野县给打了下来……你自己看吧。”
这是通传到州级单位的公文,老李一个县令,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的』过他时炒沔州划水渡假,自然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扫了一遍,老李眉头微皱:“有蹊跷。”
“河南山东出甚么事情不蹊跷?”
张德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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