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鹏巨大无比的神魂意志返回巫师主世界,重新回归到源质灵柩中时,本就已然半步四阶的体魄获得反向补益,以通天巫塔供给的无尽能量与养分为支点,开始全面进化。
朱鹏可不仅仅是晋升四阶半神大巫师,他同时晋升的还有四阶半神境丹师,肉身体魄与精神灵魂的双重进化,带来的可不是一份或者两份半神资粮的疯狂燃烧,而是正常晋升半神二十五倍以上的资源量燃烧总量。
如果不是他刚刚攻略过诸神世界、费伦大陆,拥有超凡权限,是通天巫塔绝对的新贵,被强行拖出源质灵柩,几乎是必然的……传奇大巫师在巫师世界算是白领,半神强者在巫师世界也算是有一定权势地位的金领阶层:政府公务人员、大企业家,但在通天巫塔这样的地方,超凡巫师都未必有资格抖一抖,拿块砖头从高处往下一砸,也许就能砸到五位超凡,三个半神,一位传奇。
21世纪的中国,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不到上海不知道自己没钱,地球的后巫师时代,不到通天巫塔不知道自己软弱与巫师文明的强盛。
如果是在其它地方,朱鹏肉身与精神双重进化,突破四阶半神,升腾而起的能量气象将威压千百里,激起引动种种万象变化,恍若山岳隆起,恍若地火喷发,恍若冰石消融,恍若接天飓风,恍若滚滚海啸拍击大地。然而在通天巫塔的威压笼罩下,一个半神的晋升任何异样都未能引动。
除了,负责这个源质灵柩室的主管看着投入魔石的数据报表不住抹汗,朱鹏的晋升简直悄无声息。
同一时刻,在心象世界虚空宇宙当中,恍若无尽轮回的战斗依然继续着。
鬼形人半神巅峰,底蕴无穷,曾经和华夏文明最强者“丹师之祖”李静玄交手,令其受挫,即便是超凡王座、世界之王想要杀他都不容易,难以得手,然而为求完全吞噬掉朱鹏的里外全部资粮,鬼形人不得不通过阴影假面冥想法,在朱鹏最擅长的方面将之击溃。
就如同不将骨头咬碎,又怎么可能吸吮到鲜美的髓?
朱鹏的肉身现在是在通天巫塔、源质灵柩的保护守卫下,即便鬼形人手眼通天,他也只能透过朱鹏修炼冥想法的暗门,与其进行超远程的心灵交锋,真打上门来,通天巫塔诸位大巫林立,随便哪一位辰星或者辉月阶位的大巫师出手,哪怕仅仅只伸出一个指头,鬼形人也将无可遁藏,逃无可逃。
五阶超凡世界之王,六阶辰星、七阶辉月、八阶炽阳,即便是强横如罪狱之手最强超凡大巫师甘道夫殿下,也不过是刚刚晋升辰星大巫师百多年。当然,甘道夫同时是六阶辰星巫师外加六阶野蛮神座,其战力之强,在五阶时就已然号称是同阶无敌。
在巫师世界这样的超级文明体系下,一、二阶都处于基础职业等阶,类似于九年制义务教育文凭,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而一些强大种族不用修炼,凭天赋就可以达到这一阶位,三阶未必是传奇,四阶未必是半神,五阶未必是超凡也可能是从神,但到了六阶辰星、七阶辉月乃至于其后等阶,就不存在这种情况了,也即五阶从神如果无法转为超凡,那么只凭自己的力量永世无法晋升六阶生命体。
六阶、七阶生命体,本身却并非是辰星、辉月等阶的存在,往往都是高阶造物,而并非自然晋升衍化的结果。
在一片辽阔黑暗的外太空心象空间内,朱鹏与鬼形人的厮杀依然在继续,他全力爆气、催发潜能斩杀出威力抵达平生最高巅峰的超·邪龙绝灭斩,巨大磅礴的剑气几乎将空间破灭,将整个怪物星球一剑中分两断,破裂开的虚空黑洞将无尽、无穷的召唤使魔吞噬其中……下一刻,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朱鹏重新回归到荒废的最初星球,依然是那灭世的魔怪行星坠落而下,朱鹏的体能、斗气、魔力也几乎恢复大半。
然而,其心神的磨损已然在不知不觉、无声无息间完成。
(呼呼……怎么觉得有点累,有点不在状态?我刚刚好像已经打过一场了?)半龙化状态下手持沉重双剑,眼瞳之中紫金之色纠缠流转,然而一丝莫名的疲惫感却涌上心头。
而在这个时候,天外坠落的无穷魔物已然轰然砸落下来,朱鹏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动摇与怪异。
他深深下蹲,脚下虚无星球的大地以其为中心崩裂百里,下一刻,朱鹏双翼猛振冲天而起,迎面冲向那恍若海啸般杀至的噬神使魔。
莫比乌斯带的旋扭怪圈,又可以称之为无限循环模式,没有人的心性可以永不磨损,没有人的斗志可以无限拔升……即便你的斗志可以无限拔升,也只会陷入到西西弗斯陷阱,日复一日的推动巨石向山巅攀爬,然而巨石终将滚落,根本就无谓你斗志无限,战力无穷,你所作所为的一切都将归于原点,归于零,这就是鬼形人为自己最钟爱弟子精心准备的陷阱,善泳者死于溺,既然你朱鹏如此擅战,那么就永生永世的战斗下去好了。
“吼!!”
朱鹏化身为巨大应龙,以龙之冲锋的绝命姿态冲撞入怪物星球的核心,扩散开来的邪龙丹火劫将整个行星焚烧,令其毁灭、令其崩塌,无尽的戾火,带来灭世一击!
然而虚空旋转,万象倒置,下一刻朱鹏重新“刷新”在初始星球,全身莫名涌出大量汗水,这名强壮彪悍至极点的男人直接就半跪于地,不得不以双剑支撑身躯。
(……怎,怎么回事?高阶削弱法术?我,我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疲惫?)万象更新,唯一没有重归原点的就是朱鹏的心力精神,或者说这个“莫比乌斯之环法域”世界就是以其心力推动的,朱鹏每战胜鬼形人一次,其心力就大幅耗损一次,哪怕在朱鹏的心象世界内,鬼形人不可能拥有超过他此时的阶位力量,但那毕竟是一位手段无穷的老牌半神,朱鹏仅仅只击败鬼形人两次就已然感到心力交瘁,只是在以纯阳仙心强行镇压。
(这个家伙还真是强横,在他的心象世界内,我也仅仅只有半神初阶的修为,但在双方修为持平的情况下,他竟能连续以超卓战斗能力击败我两次……如果这是在现实世界,他已经连杀我两次。)在全力完成“莫比乌斯之环法域世界”这个法术之后,鬼形人就处于一种类似于高维视角的角度。
他也在学习、领悟、体味着自己弟子的战法,完善自身不足,以至于第三次厮杀时,魔怪星球上居然飞出许多背生双翼,恍若巨大人形螳螂般的召唤使魔,然而鬼形人这一次却败得更快更惨,关公面前舞大刀,在朱鹏面前施展他擅长的战法,令朱鹏这一次获胜的轻易程度犹胜过前两次。
(没关系……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万次,你我,终究只有一个人可以夺取尽对方的一切,然后活着走出去。)一次,两次,十次,二十次,五十次……朱鹏战胜自己的次数越多,鬼形人就越兴奋狂喜,这名实验……呃,是这名弟子实在给他带来太多太多的惊喜,这一次鬼形人相信,只要自己完全吞噬掉对方,就可以将噬神师体系推动到五阶超凡的高度,那近乎完美无瑕的心灵意志,就是名副其实的瑰宝。
(不对,这种感觉是……天龙八部/阿修罗世界,领域类法术?我到底在和什么交战?)在恍若无尽的机械性劳作中,普通人会将自己的意识放空以降低消耗,但如果你完全将意识放空,那么终究会心力殆尽,人神两丧,就像朱鹏身处那个时代,某公司的机械化劳作模式一样,当人心力耗尽时,自然就会觉得了无生趣。
但如果你每天都在思考,全神体味你手中机械化劳动的这个过程呢?
你是否可以将之精益求精的进一步改进?
以俯览者的视角,忘记眼前的苦闷,将心力投入到对自身更进一步升华的追求当中去。哪怕贩浆售饼者流,也可以练成自己的绝技,这不是因为手熟耳,而是因为心力的投入。
朱鹏全情投入于战斗,享受着每一次击败对手,升华自身的快意,因此他最终可以在整个世界一次又一次的“刷新、重置”当中体味到那一丝不协,这最终的发现,化为巨大的兴奋、狂喜浇灌入本已枯竭的心田,重新激发出身躯深处,新的潜能与力量。
“导师,好手段,以我的心力精神为燃料,推动整个领域世界的运转,当我放弃时,你再将坐以待毙的我一口吞掉……那如果我不打了呢?”明明心怀战意,然而朱鹏应龙真形的双瞳当中却燃烧着可怕的狂意,他陡然放下手中双剑,任由四周的噬神使魔将自己吞噬,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疯狂的豪赌,然而朱鹏却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判断。
下一刻,万象更新,朱鹏重新站立在荒废的初始星球,仰头狂笑,这一次,上一次轮回的相当一部分记忆被他保留下来。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导师,你也根本就无法逆转这个过程,在这个世界你的权限并不比我更高。”
在这个“莫比乌斯世界”当中,如果朱鹏满腔斗志,那么无论他击败鬼形人多少次,最终都会回归原点,结果只能是心力耗尽而亡,当朱鹏心力耗尽时,噬神使魔吞噬他就是真吞噬,而不像刚刚那般梦幻泡影。
当历经无数次搏杀,终于看穿这个法术时,朱鹏整个人就像升维般,他虽然还在那里,但四周的噬神使魔无论怎样狰狞凶恶,都已经攻击不到他了,因为在这个法域世界,因为领悟与看穿,朱鹏通过个人理解渐渐将自己升华到类似于鬼形人的高维视角。
“……真是不错,终究是我的弟子,而不是一个只会舞剑的蛮子。在你之前我用这招法术至少干掉了二十名四阶半神的武者,最厉害的一个野蛮人撕裂我的魔兽星球两千多次,最终却还是心力耗尽而死。你却挣脱出来了,这很好。”随着赞叹与低语,虚空宇宙当中,鬼形人再一次凭空出现,伴随着他的出现,魔兽星球消失,朱鹏脚下的荒废星球消失,师徒两人出现在一片虚空当中。
在看到鬼形人的那一刻,朱鹏眼瞳当中杀机微现,而整个虚空世界就因此出现水波般的涟漪……
“只要你心中的斗志一起,就会回到刚刚的状态,你也很清楚,那是无意义的,不是吗?”鬼形人一挥手,圆桌,茶盏凭空于这虚空世界当中出现,他坐下后自己给自己冲泡了一杯浓茶,并且向朱鹏示意坐下。
“我的法术已经被你看穿,但因为你修炼阴影假面冥想法的精神暗门,你同样也无法脱离出去,那么就让时间做出裁判好了,一千年,两千年,一万年,两万年……看看你我执念心意,谁先泯灭。”品啜着茶水,鬼形人轻描淡写地言说出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比斗搏杀模式:看谁先在这一无所有的虚空当中意志崩溃,衰老而死。
鬼形人能够制造出圆桌茶盏,如果朱鹏想,他同样也能制造出许多东西,甚至是虚拟图书馆,心灵实验室,但那是要消耗掉相对应心力的,因为朱鹏略一思索,他仅仅只是从自己的记忆当中取出一本书,坐在鬼形人的面前阅读,在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参照的世界当中,天知道是多长时间过去了,至少朱鹏已然将手中的书翻读过二十多遍,最后他忍不住又消耗掉微量心力从记忆中取出另外一本书。
“你开始心急了……也是呢,不比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你在外面有娇妻美妾,情人、兄弟无数,还背负着一个种族一个文明的兴亡,负累沉重,当然就会觉得等不及。”
“…………”朱鹏坐在鬼形人的面前翻书,静默不语,胸膛起伏间他的气息略粗,但却并没有出声反驳,而是尽量静下心来继续品读着手中的书卷。
“你心里很清楚,这样对耗下去你根本就耗不过我。鹏儿,不如你主动认输,我继承你的一切后,定然全力襄助李静玄振兴中华武士会,甚至助他重建华夏文明……你应该很清楚,我只要踏入超凡,绝非普通的世界之王可以比肩的。”伴随着鬼形人的话语,整个虚空世界开始出现动荡扭曲,却是朱鹏几乎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虽然,理智上他非常清楚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杀不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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