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鹏以手中白骨枪矛为支撑,跳跃上阁楼的二层时,半空中形成的幽暗魔力黑洞漩涡已经凝聚成实质肉眼可见了,被其极限强化的大锤男周身肌肉已经膨胀得像金属装甲一般,它的力量还在近乎无上限的强化着,如果说刚刚是伪圣域巅峰,现在恐怕就真的是圣域级的战斗力了。
银色的月辉透过窗户照射落在弹琴女孩的身上,她清秀的脸颊一半流淌眼泪、一半流淌鲜血,整个画面给人的感觉凄美而又恐怖,极具冲击力与震撼感。
娴熟的指法,潺潺泉水般的旋律,却就犹如流淌着的毒泉一般,不断的低旋律节奏犹如夜色下的波浪,不住地把人吞没、拉扯入死亡世界。
“喂,维克托,你快一点啊,我撑不了多久……”朱鹏刚刚静立片刻,阁楼一层的女法师就撑不住了,一方实力受限,一方实力无限增长,一方是走隐藏与瞬间爆发流派的刺客型法师,一方是不存在绝对致命弱点,在某种意义上几乎是不死之身的怪物,也难怪佐雅会挨不住,亡灵大锤男的确方方面面都太克制她了。
一手支撑出一面厚实的,如同装甲般的红色菱盾,佐雅边打、边逃、边退,这是来自于她一件法术装备的效果,因此被魔力黑洞吸扯吞噬的速度还稍稍慢一些,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稍稍慢一些罢了。
反攻对方毫无效果,甚至会导致自己因此受伤,施展最擅的隐身藏匿术,法术会很快被范围性的魔力破坏效果,即便是手中大价钱搞来的护身装备,被亡灵大锤男咣当、咣当几轮打铁似的重击之后,也已经极度虚薄淡化了。
而在这个时候,身处二层阁楼的朱鹏选择收回自己一身骨甲武装,他缓缓走过去坐在了白衣少女身旁处……当然并不是突然间兽性大发,连这么年幼的女鬼都不放过,心中有着自己的用意。
“你快乐吗?”理所当然的没有回答,白衣少女依然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当中。
“弹奏钢琴是为了让你快乐的,如果觉得痛苦就没必要勉强自己继续弹奏下去了。”
“如果,你仅仅只是以琴声堆砌堡垒,以此来抵御自己的恐惧,那你的钢琴未免太可怜了,它已经为你痛苦了这么久,原本优雅美好的乐器因你而扭曲悲伤,你并不愿意这样吧……恐惧,终究还是要自己去直接面对的。”喃喃而语,朱鹏纤长的十指与白衣少女的十指相互重合起来,他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活人与亡灵相接触的阴寒。
事实上,两者都是不舒服的,然而两者却都不肯退让,分离,这份不舒服与心中的渴望相比,终究是不如:
夜来的太晚太晚了,
错过了我思念起飞的航程夜又细又长。
起伏在我的眉间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那穿梭于黎明的鸟儿逆与风的方向(我的思念是她御风的双翼)。
那第十三双眼睛被用于哀伤,
被用于失落我在夜里想着你铺满花瓣的窗子却不知道。
我在你的梦中睁开了第十三双眼睛你的梦是无声的,我在你的梦里种下莲子我知道是你在梦里唱着鸟儿的歌我还知道,
你就是离别时的泪水可是那第十三双眼睛。
升起于麦地,
照亮失望划破了夜的伤口我只愿你的歌到破晓鸟儿知晓了花开的季节。
我在梦中告诉了你请原谅我的姗姗,
因为夜将熄我要你知道。
我的红莲开在你的梦里我要你知道,
我是夜的君王。
月色的照耀下,青年男子与白衣少女身躯交叠,共同弹奏了一曲将灵魂拖拽入地狱的死魂琴曲,然而在这一次,魔力黑洞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扩散膨胀,而是开始崩溃消散。
虽然琴曲的确是勉强完成了,但心境却已然完全不对了,在朱鹏纯阳仙心的同步辐射下,已然死去不知多少岁月的白衣少女虽然弹奏着极尽痛苦、哀伤、负能量情绪的死魂曲,但她却总是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回想起在金色的阳光下留着胡须的父亲坐在她身旁与她一同弹琴。
音乐是情感的抒发,琴曲是灵魂的延伸,然而当你保持着一颗积极、阳光、正面、主动的心灵之时,再负面情绪的琴曲也不过只是拂面的微风罢了。因此心境不对的白衣少女勉强完成一曲,却反而让魔力黑洞开始崩溃消解,就如同高速运行的齿轮当中混入许多的钢砂。
砰!
暴力无穷的亡灵大锤男一记猛抡的重击将佐雅横扫砸飞,这一刻佐雅手中的塑能光盾完全崩碎了,就在大锤男上前打算彻底结果眼前对手时,它陡然回头,却看到了正在缓缓崩溃瓦解的魔力黑洞。
“吼!!”瞪大暗红色的血瞳咆哮一声,然后大锤男再无忌讳得奔跑上了二楼,留下哇哇吐血的佐雅长舒一口气。
“可爱的小公主,我愿为你而战。请,注视这一切好吗?”言罢,朱鹏并不等待小女孩回答,他便已起身再次迎向已经比刚刚更强上一筹的亡灵大锤男。
因为低语,因为离去时在自己额头上的轻轻一吻。
白衣少女回想起了自己还未死去时的记忆,家族的庄园中,在那一天的下午,父亲与自己沐浴于金色的光辉中一起弹奏着钢琴曲,也就是像此时一样,家中的仆人里夫,他手持着染血的大锤闯入进来。
父亲也是毫不犹豫的起身前去迎战,他扑向里夫,死死抱住对方,在长桌的一侧有父亲的转轮手枪,自己扑上去学着父亲的样子举起手枪。父亲在与强壮而发狂的里夫搏斗着,此时此刻已然明显落于下风,看到自己拿起枪父亲的眼睛一亮。
他大叫着让自己开枪,与像这样其毫无胜算的被身强力壮的里夫打死,莫不如让女儿赌一把。然而他太高估一个女孩的胆量了,看着那染血的大锤,看到发狂的里夫,巨大的恐惧蔓延吞噬了少女,她最后哭泣着丢下了枪缩在角落里抱头痛哭起来。
以朦胧的泪眼、极度的恐惧注视着父亲被里夫以大锤砸死,然后里夫走过来把自己拉出来,强壮的下人在那一天糟蹋了自己主人的小女儿整整一个下午,最后当他满足,女孩觉得自己终于得以活命时,里夫一锤将女孩砸死在她失去童贞的钢琴上,这份痛苦、怨恨、哀伤、纠缠了不知道多么漫长的岁月,直到今日。
论武功,论技法,论战斗意志,论眼界阅历,朱鹏不知道比自己面前的对手强大多少倍,然而眼前这个家伙很诡异的根本就杀不死,一种莫名的联系牵引着它与那个白衣女孩,朱鹏能够隐隐猜测感应到这种联系,但他也不知道具体该怎样破局。
(做好自己所能做的,杀一次不死就杀十次,杀十次不死就杀一百次!)能量是守恒的,就算是真正的半神被人强行击穿身躯要害一样要丧失大量能量,而通过某种左道条件达成这种类半神不死身的存在,只要持续不断地杀下去,总有将其能量完全放空的时候。
然而,朱鹏也没有想到,因为纯阳仙心的辐射与影响,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一场比较棘手的战斗,但对于白衣少女来说,却是一场跨越千年的心灵救赎。
其实有一点朱鹏猜错了,他认为大锤男是主,白衣少女是次,但其实在这一张诡异莫测的死亡契机面前,真的很难说到底谁是主谁是次,谁才真正被拘禁奴役了千年。
在白衣少女的视角当中,时间又一次返回到了那天下午,父亲扑上前去与冲入进来的里夫搏斗,自己又一次拿起了父亲放在长桌上的转轮手枪,指向搏斗中的两个男人,伴随而来的,同时还有一如当年般极度恐惧!
砰!
然而这一次,枪火闪烁。
大锤男的身形一僵,这一次出现在他前额处的伤口再也无法愈合了,二层阁楼上的魔力黑洞完全散去,虽然在这安格列的私人空间,消耗的魔力依然无法得到补充与恢复,但总算不至于无限的被抽取了。
(哥哥,你觉得,父亲会怪我吗?因为我,他才会死的。)
(………绝不会。每一位合格的父亲都愿意为自己的女儿赴死,我想他离开这个世界前,担心的仅仅只是你的安危。)月光下,白衣的女孩在深深鞠躬后淡化消失了,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二楼阁楼上的那座钢琴,只有大片大片的曲谱在半空中飘飞着。
………………………
“****,这一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打得莫明其妙的?”当朱鹏一边翻看一大堆曲谱一边自二层的阁楼上走下来时,佐雅-安斯特刚刚才爬起,她恨恨地爆了句粗口。
“无从断定,但我想现在这个小镇恐怕到处都充斥着与这相类似的问题,而这,很可能就是小镇的民众会迅速退走的原因。”
就在佐雅-安斯特皱眉打算问得更清楚一些时,持着斧头一身酸臭与灼痕,看上去狼狈不堪的海盗王纳卡托-维伦走入进来,不需要问,只见其满身的戾气,就可以知道他刚刚一定才经历过一场恶战。
当天色再一次蒙蒙亮起时,整个小镇隐隐的喧嚣沉寂了,众人再次聚到一起时,那名白人青年不见了,英俊骑士的一名扈从不见了,所有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着一些狼狈,现在想来,昨晚他们会下意识得彼此分开,恐怕都是因为接受了某种暗示的结果。然而,这还并不是结束。
当狼狈不堪的众人返回到之前镇中心营地时,巨多密密麻麻的苍蝇与飞虫覆盖着两个人形,从衣着上来看,正是来自于现代社会黑壮青年与一同返回照顾他的黄种人女孩,他们的死因不明,覆盖在他们尸体上那厚厚的虫子,足够令密集恐惧症患者直接崩溃掉。
“怎么可能?就算他们昨天被杀掉了,腐败溃烂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没人愿意靠近也没人靠近处置这两具尸体,虽然一颗燃烧火球就能解决的事情,但自从发现在这个世界魔力、斗气一旦消耗就得不到补充后,所有人都开始变得慎之又慎了。
佐雅没有出手的意思,而那个白金长发的女巫也没有,朱鹏上前一步召唤出一颗燃烧火球,然后直接扔了过去,轰然燃烧的熊熊烈火将两具被虫子覆盖的尸体焚烧,扩散开来的浓烈恶臭简直让人作呕,倒不是朱鹏突然间悲天悯人了,而是他总觉得让这两具尸体存在着,似乎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更换了一个休息点,一路上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了,女巫世界的四人昨晚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一名骑士扈从明显萎靡,他不时挠着自己的脖子,似乎觉得烦躁而瘙痒。
来自现代社会的五人组,枪械与大条的神经似乎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好运,昨天一晚上就死掉两个,消失一人一狗,虽说那个白人青年仅仅只是消失,那条够也是如此,但以昨晚小镇的诡异恐怖程度来看,这两位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剩下的就仅仅只有棕发的白人妹子蕾莉与一名黑人姑娘撒尔,有趣的是撒尔也不时抓挠着自己的手背……这和昨晚死去的胖壮黑人情形一模一样,朱鹏发现只要自己和现代社会的这几个人呆在一起,自己身上的天赋防御力场就会时不时的弹出来,在经过仔细的观察之后,朱鹏发现一种自己都没有见过的小虫在环绕着他们几个飞。
还有那个看押女巫的青年骑士,他明显已经忘却了自己的职责,时不时还会对着女巫笑上一下,虽然频率并不高,但对于一名平常就不苟言笑的猎巫骑士来说,这种状态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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