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个驿站,菖蒲用贯筒的设计图换取了足够的物资,并让不愿战斗的人获得了这里的居住权,然后甲铁城便一尘远去,目标不是现存的驿站,而是那些被毁灭的驿站,那里聚集着大量的卡巴内,是最有可能诞生黑色怪物的地方。
在常人眼中,这无疑是飞蛾扑火的举动,是自取灭亡的疯狂,但平庸之人永远无法理解胸怀壮志之人,他们或许是构成世界的基石,但世界能达到何种高度,却最终要由这些疯狂之人来决定。
两者缺一不可,互相依存,不存在高低之别,只是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
选择战斗之人,无需赞扬,因为他们是为了自己在奋斗;
心生退缩之人,无需贬低,因为他们并没有因此伤害任何人。
他们只是选择了他们想要选择的生活,不论将来如何,都是自作自受!
通过解析从黑色怪物体内得到的深渊碎片,英落得到了两个讯息,一好一坏,好的是深渊吞噬者在这个世界中严重退化,感染性和狂暴程度远不如当初;坏消息是这种情况是深渊吞噬者自主改变的结果,是为了在这个世界中能更好的传播,而主动发生的退化,这意味着深渊吞噬者具备一定的思考能力,虽然智商不高,但比起之前那个只知道硬莽的怪物,现在的深渊吞噬者要更加的狡猾。
深渊吞噬者就像是一种外来细菌,会引起世界免疫系统,也就是抑制力的反击。为了保护自己,抑制力会诞生一种能与之抗衡的产物,比方说如同黑科技一般的跨时代蒸气技术“麦克拉奇机关”,正是因为这个,人类才能在十八世纪这个工业才刚刚萌芽的时期,对抗滔滔不绝的卡巴内狂潮。
现在世界与深渊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深渊无法吞噬世界,世界也无法排除深渊,两者互相争斗,比起只知道被动反击的世界抑制力,深渊的目的明确,并且行动力十足,它率先做出改变,主动削弱自己的感染性,降低自身的威胁等级,甚至还给混乱的自己披上了一层秩序的外衣,主动暴露在人们的眼前。
这件秩序的外衣,就是被人们所观察到的“卡巴内病毒”!
生驹并没有错,卡巴内的确是一种病毒,但这只是凡人观测的结果,是深渊想让人们观测到的结果。深渊看中了人类的自我毁灭性,它期望借助人类的手来传播自己。
它就像是一朵美丽的花,而人类就是蜜蜂,在采摘花蜜的同时,也将花粉扩散开来!
人类与卡巴内结合而成的卡巴内瑞,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大脑的开发程度上,都要远超一般人类,如果不考虑吸血这一小小的瑕疵,可以说是犹如神迹的超进化!人类渴望力量,也会因力量而不择手段,在这样神奇的作用之下,自然会有人开始研究深渊,包庇深渊,认可深渊,崇拜深渊……这样一来,深渊也就得以扩散!
“利用人类自身的贪婪吗?”英落挥手将手中的深渊碎片彻底从信息层面上删除:“的确很聪明,只可惜这世界的外来者并不只有你一个啊。如果说你是病毒,那么我大概就是杀毒软件了吧,甲铁城上不仅有卡巴内瑞,也有卡巴斯基呢!”
轰隆一声巨响,吸引了英落的目光,这座驿站曾是以养殖和畜牧业为主,有大片的草场和畜棚,现在畜棚已经化为废墟,其中隆起一个巨大的黑影,大地因此龟裂,慢慢的站起了一个外表酷似黑熊的巨大怪物!
“所有人注意!”半年多的战斗让昔日柔弱的菖蒲也多了几分坚毅,她此刻手持蒸气驱动的弓箭,大声的呼喊道:“融合群体已经出现,全员后退,准备迎接光明皇帝入场!”
“是!”众人有秩序的后退,卡巴内也被融合群体吸收,所以并没有敌人阻拦他们的脚步。
“喂!”无名对着英落大喊道:“你还偷什么懒,快干活啦!”
“是是,我可真是劳碌命啊!”英落说着站了起来,路过菖蒲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回来跟我学剑吧?”
“啊?”菖蒲一头雾水的眨眼。
“不会近战,可不算一名合格的弓兵哦!”英落开了个小小的玩笑,然后纵身跳下了甲铁城,光明皇帝突破空间,如一道流星般与英落相撞,接着爆出强烈的光芒,纯白的甲胄覆盖了英落全身,四对巨大的剑型翅膀展开,接着流光一闪,光明皇帝从所有人头顶飞过,引起一阵欢呼!
英落毫不犹豫的冲向兽型融合群体,凌厉的剑气在前开路,直接刺穿了那颗蓝色的心脏,在一阵哀嚎之中,融合群体轰然崩落,英落手中拿着一小团黑色液体,正是深渊吞噬者的碎片,下一刻,她双手一握,黑色液体瞬间蒸发,代表它的信息被英落彻底删除。
在常人眼中,是英落手中爆出了耀眼的光芒,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具体意义,但他们知道,自己的世界又安全了一分!
“六根清净!”
欢呼声再次响起,武士们高举长剑,枪手高举长枪,蒸气工匠举起了手中的扳手,女人们甚至举起了手中的扫帚和锅铲,就连甲铁城也鸣响了代表胜利的汽笛,所有人都在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并一点点的实现着共同的愿望!
过上和平安宁的生活……就算我不行,也希望我的后代生活在那样的时代!
他们的确不需要赞扬,但理当奉上敬佩!
“清点伤亡,伤者中愿意成为卡巴内瑞的请前往最后一节车厢,等待英落大人的净化;想以人类之躯休憩的,请放心前往极乐之地,我们会秉承诸位的意志,还世界和平安宁!”
英落可以将被卡巴内咬伤的人固化为卡巴内瑞,但在有了选择之后,情况却出人意料,大多数人更愿意以人类之躯死去,只有一小部分年轻人愿意转化为卡巴内瑞。
不管选择如何,都是些值得尊敬的战士,这座驿站前多了几座新坟,在献上祈祷和美酒之后,菖蒲站了起来:“用信鸽通知幕府,派人来接管这座驿站!”
“是!”生驹应了一声,他现在已经是技术顾问兼秘书的存在,虽然来栖对此有些意见,但在他担任了一天菖蒲的秘书之后,就再也没有表现过不满。
现在的菖蒲可不是半年前那个柔弱的女子,她的名字和甲铁城在整个日本流传,犹如传奇一般,仅仅半年时间,就收复了数座被卡巴内攻陷的驿站,甚至连强大无比的融合群体都能消灭,这份功绩让她名声大振,无数驿站向她发来或邀请或求救的信函,当她的秘书,可不是来栖一个玩惯刀剑的武士可以应付的。
“菖蒲花啊,据说是一种在雨中会开的更美的花呢。”英落轻笑一声:“就像雪代巴一样啊……”
甲铁城上,负责后勤的鳅向菖蒲汇报道:“菖蒲大人,车上的粮食和装备都已经接近临街点了,需要补充!”
菖蒲点点头,又向生驹问道:“最近的驿站在哪里?”
生驹查看了一下地图:“西北方的倭文驿,那里以粮食为主业,应该能很好的补充我们需要的物资。”
“刚好,已经快要七夕了呢。”菖蒲笑着说道:“就在倭文驿度过一个悠闲的节日吧!”
“是!”
甲铁城飞驰在铁轨之上,汽笛鸣响,黑烟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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