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忽暗,海色冥冥。
引擎、武器、转轮、出风口等几十种相异的鸣声不绝于水面,后排的舰艇列阵升起炮口,然后以火洗青天。
n剑单元旋于高达的四周,不时张开护盾,将所有攻击抵抗。
此前被权天使弹飞的两把n剑刚落入水面就被全速前来的三叶虫式以抓钩捕获。至于nn军队趁00高达潜入深海以击毁权天使这一时机,换班休整两次,不复疲劳。
在科纳抵达北美空军基地并失去讯息后,徒然与联合太平洋舰队继续发生冲突已经离了刹那的本意。
更要考虑的是否是暂时消解冲突?
一个妥协的令人倦怠的想法。
何况敌人还没有放弃。
“从水中离开亦不可能。00高达并非是为应对水中作战而开发的机体,反而会受到三叶虫式与潜艇的攻击。”
超过四十小时的战斗,仍然站立于此的少年人。这份力量已经远远逾越人类的常理。
“神明、亦或者魔物?”
格拉汉姆喃喃,握紧手中爱夫曼教授亲自试作的新型n炉旗帜式的操作杆,接着大笑。
找到了。
找到你了!
“既非绝望、也非爱恨,却是足以将我的灵魂融化的热烈!”
这个敏锐的青年人对周遭的变化并非一无所知。
艾莉丝公司与贝尔公司先后破产解体,被军方接受。s设计、研发与制造从财阀企业与军方合作转变为军政直管。他的挚友比利片桐的亲师爱夫曼教授也是在这滚滚洪流中被迫为军方服役的人。
但爱夫曼教授虽然赞叹n的设计,但出于自身缘由,拒绝军方协助开发n系列的原因,只在继续做旗帜式的工作。
这期间,格拉汉姆与爱夫曼教授曾有过且仅有过一次很短的会面。
在那次会面上,那位老人曾这样说过:
“爱所有人,信任少数人以及不负任何人在战争没有爆发前,我可以可耻地遮住耳朵告诉自己武器开发只是为了自卫。但战争爆发后,我说服不了自己去做一个埋头不顾的鸵鸟!可我仍然是联合的科学家,就像你一直是一位联合军人。”
后来,格拉汉姆就没再见过他了,不过经常听愤懑不平的比利片桐提起爱夫曼教授消极怠工被数度隐晦指责的小事。
再到刚才他又收到新的消息,史雷格苏瑞奇重伤于不明s应为某种新型高达的大范围攻击中,生死不知。
这男人虽然臣服于权力与金钱,但与他亦师亦友、是引领他生存道路的人之一。
流线型的机体于水面之上加速,掀起两侧水花,直冲眼前的高达。
“原本你不是没有什么战斗热情吗?”
他的好友、达利尔达奇在频道中调侃以消解不安的情绪。
犹如幻灭的时光里,飞驰的人与钢铁。
n旗帜式从手臂上拔出的n刀与00高达从nsr中新拔出的剑碰撞在一起,迸射出灿烂的火光。
“n座的心灵总是细腻的,忍不住多愁善感、又会为世上种种困扰不安。”
金发的青年人放声大笑。
不再思考战争、也不要考虑自由,只是单纯服从上级命令的战士。
昏暗的天地里,粒子放光。00高达转身前行避开支援弹幕,直接将n旗帜式整个甩开。
n旗帜式则在辅助的计算帮助下,准确地掠开支援弹幕,并不会被误伤。
“了不起的机体,了不起的驾驶员。”
他由衷赞叹。
那么其背后又需要多少年、多少人、多少团队的精心设计,多少工程师的仔细推敲,又多少次的模拟与重做?
而这人有跨越了多少的战场与厮杀,经历了多少的学习与训练?
方才能酿成如今结果
以单骑便在千军万马之间杀出重围,甚至犹有余力。
“机动战士的行动之中,很容易流露出驾驶员个人的色彩,形成个人主义,可军队正是要抑制一点,阻止个体的散漫与自由。你觉得军队是不自由的限制吗?”
他想起联合军演后,一起住院的史雷格苏瑞奇拿着一本饱受争议的s驾驶员培训书和他说话的情景。
格拉汉姆想了很久,直起腰板,伸手而答:
“这可不是。个体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但如果是群体就可以做更多更多一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就像我现在驾驶的旗帜式,一个人又如何能完成这将我带到天空之上的钢铁的双翼!朋友们总是说我的驾驶厉害,但我却总想赞叹爱夫曼教授的厉害啊!”
最初的自由只是想要做某事的权力,但最终的自由却是能否做某事与是否能做成的权力。
前者一个人就可以畅想,后者却需要许许多多人的互相协助共存。
追求最终自由的人,不会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孤独,反而会千方百计地将自己的意志与更多、越多越好的力量结合。
就像现在的当政者阿勒汉多洛科纳。
也像追求更高飞跃的他。
天上划过无数的火焰,旗帜式在飞翔,拉近到一定距离后仿佛野兽般,以雷霆万钧之力持剑突破n立场,直接弹射到00高达的头前。00高达闪避试作恩普拉斯的n粒子炮不及,头部左侧的天线被敌方的斩首大剑击碎。一支n剑单元立刻在刹那的操作下回防,击碎n旗帜式的一只手,带动粒子偏开大剑。
“你为何而战?”
频道之中,刹那轻声问。
“仅为此刻激动不已的自我啊,美人!”还有这方让我飞翔的天地。
莫辜负!
格拉汉姆纵声长笑。
生死之际,正是生命怒放之时。
“加速到更快的境界吧!旗帜式。”
旗帜式n炉超速运作rns让整个钢铁的机身覆上一层红光。剧烈的粒子放出直接形成n力场盾,与n剑单元形成的力场发生对撞。
爱夫曼并未从变革者方取得rns技术,但和比利一同独自推了出来!
刹那平静以待,驾驶00高达左手抽离长剑往右下方投去,直插那侧想来偷袭的一架空战强化旗帜式,右手则握短剑前击n旗帜式舱口。
格拉汉姆面色不改,连续按键作准备。右侧三台速飞的战斗机毫不犹豫地开炮射击00高达以及两机中央的n短剑。
由于n技术的普及,第七舰队所使用的武器都足以伤到00高达。
00高达的肩与头被旗帜式纤长的四肢控制。刹那罕见皱眉,操控00高达向上翻身倒转,两脚踢到n旗帜式的背后n炉位置。n旗帜式使左手光束军刀,n炉便随着体内装置变动,向左肩移去,避开此致命一击。
“假如不是在战火中相遇,我们是可以成为很不错的朋友的。”
刹那不自觉地说。
“你这是突然想要说服我放弃战斗、或者在怜惜我的性命吗?”格拉汉姆不悦止笑,“你不该像庸人一样害怕这甜蜜的天空!切勿畏惧挑战玫瑰的炽热芬芳!”
旗帜式的两腿后翻,以乱来的姿势叉住00高达双腿,同时放开浮空,直接向海加速下坠。轨迹之上,诸多大型武器正在准备。
大量小型n单元扰人得紧。
nsr从00高达的后背分离,其中哈罗操控横过无数枪林弹雨,直接顶着破坏巨剑撞在最近一艘正在准备发射的联合军舰的甲板上,撕出巨大的口子,并对着其中大肆射击。然后借力回旋返航。
“不,这无关于说服或怜惜,仅是期待。”
“哦?”
格拉汉姆还没想明话中含义,nsr已速至。
n旗帜式避之不及,被铳烂左臂。
格拉汉姆是左撇子。
但他并不逊于右侧的操控。
由爱夫曼教授指导编程的系统直接反转左右,从右臂拔出一把小型光束军刀,又迎再度飞回的n剑单元。
相击一瞬,刀毁。格拉汉姆一惊。
00高达趁此时机,踢开n旗帜式的双腿。要飞时分,又被空中变换形态的n旗帜式以抓钩拉住双腿。
“想把我拉进海里,还是拉入狙击轨迹?”
少年人将四周变化尽收入眼底,脑海又生多重幻境。
联合的s、战机与战舰越聚越多,在等级的计算能力辅助下,配合天衣无缝。
在刹那的思考之中,即使算上n剑单元与离体的nsr的阻碍,整个空间里可以安全移动的坐标也寥寥无几。
“我并不是很想要在大气层内使用量子化或srsr”但到底被逼到这个程度。
00高达已经出现损伤,刹那并不希望损伤扩大。
一声叹息,话音才落,被n旗帜式拉着下坠的00高达消失当场,仿佛一纸幻影,如梦杳然、醒后无痕。
n旗帜式短时因此失衡,rns状态也同时消失,n立场自然泯于无形,掉落轨迹一变,差点撞上预定的一发狙击。
“我们败了不,是毫无胜算。”
其中,格拉汉姆惊而张嘴,立刻理解到这一事实。他先看向最新的上级指示,再望向四周,最后顺着的锁定向天上视。
然后他不禁笑了出来,先是断断续续,然后便是痛快放声。
“发现n,就像是发现爱情与大海!值得我纪念终生真棒啊!”
收回nsr的00高达正飞跃于云端,仿佛自由的飞鸟。
观测到这一现象的人类几乎全部停滞了一瞬。
“瞬间移动虫洞还是跃迁?”
远程观战的米娜卡门顿时起身
“不,这是量子化!”
为了对试作机体的数值进行测试而设置的n粒子检测仪器检测到的不正常波动,恰巧符合量子化理论预测。
“可这、可这,怎么可能?这是三百年以上的差距吗?”
比利片桐读出辅助智能提供的可能性后,握紧双拳。
“丽莎九条,原来如此?”
在高物质密度水及其以上、一般物质密度地球大气密度和几乎真空的地外环境使用量子化等技术是完全不同的体验,需要完全不同水平的操控与计算。因此刹那一直在有意识地调节。
对穿越两世的神秘的sn来说是简单的操作,可对现在所驾驶的00则未必。
澎湃的气旋,紧接着是大量原子的非正常衰变。
“维持的时间与距离有些不可控。”
少年人自语,并记录,然后看向远方。
“既至于此,干脆脱离。”
金黄天际,太阳已西去,只在高达背后射出无数长长的光线,把云堆缺处连到海水合处。
云破光来,天地澄清。
天上布下的战斗机群终是没有追上一心远离的00高达。
同时,第七舰队与第三舰队也收到返航指令,仅做表面追逐。
发自偶然,终自变故。
其中一个影响是联合太平洋舰队的彻底失败即将传遍世界。
暮色下,三台高达会面同飞。
“刹那!”
“刹那清英。”
“你们?果然如此啊。”
“你早就有过猜测了吗?”
“既然时空间的跨越可能,就不会是绝无仅有的奇迹。在天使宫一役中,我们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他说,
那时的刹那利用自身的特异驱动能天使,曾在短暂的昏迷中,升入量子领域见到了尼尔洛克昂的幻影。
“确是如此,但对我而言,宛如昨天做的梦。”
坐在驾驶舱内的青年人望向天边绚烂的晚霞。
“说不定人梦中所见有一部分就是穿透意识不相容而发觉的另外的世界。”
靠在驾驶座上的刹那,认真道。
尼尔低头喃喃:
“现在想来,人到底是什么?意识又是什么?时间是什么?人何以思考?生命又何以存在?真是数不清的谜团正在等待人类的挑战。”
“我倒不关心这些玄虚的问题,只关心现在、当下,以及另一个人。”
尼尔隔着屏幕投来迷惑的目光。
莱尔的双手交叉垫在头后,不语。
“艾钮吗?”
刹那直言不讳。
莱尔一笑:
“是、也不是。在这段崭新的岁月里,我也会遇到崭新的人,并有崭新的相遇与羁绊,那是与过去并不相同的”
刹那沉默不言。
在个人的爱恨之外,这次战斗还有一个遗留的疑点。
“沙慈、路易丝、绢江他们一家似乎被联合带走了。”在与阿勒汉多洛科纳会见前后,刹那就遣哈罗与nsr前去接送绢江一家,但无所获,便远程遥控nsr再度回归战场。
“等一下,一位名为冯恩史帕克的少年说他带来了相关消息。”
刹那很快看见屏幕中那个又麻烦又奇怪的拽人欠揍的脸。
这时的海卫一上,又休息与运动能力恢复训练一段时间的伊奥利亚开始继续与雷杰尼谈话。
“你用的那个动词体验,体验到未来的历史,这个词很好。于其说是作为纯种变革者而觉醒前世的记忆,不如说是顺着某个孩子的重来、使得另外的历史之水流入了某个过去干涸的池塘之中。”
他说。
“意识不相容定理,在我的时代里,我只在隐约间意识到了这层的存在。得幸于你的带来,让我得到相关文档,可以做出更多的推测。譬如真空光速这个常量很可能就取决于意识不相容。意识不相容对所有玻色子的性质进行了规定。”
雷杰尼认真听讲的同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嘴角弯了。
原来如此,利冯兹。可这也与远在海卫一的我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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