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乐有陆三川陪着,愈发玩的开心,欢呼不断。
“哇!!”
“哇!!哥哥你好厉害!”
家乐捡来一颗木珠,交给陆三川,要他再来一次。
他只是微笑着退出一丈之外,对准那土坑,轻轻一弹,那木珠便如长了眼睛,老老实实地滚入了土坑之中。
家乐双眼迸射着光芒,将一颗颗的木珠尽数捡起握在手中,跑去陆三川身旁,将所有木珠皆交给他。
“哥哥,再来!再来!”
陆三川心下也是欢畅愉悦,蹲下身来,连射五珠,那五颗珠子排成一排,咕噜噜滚入了土坑之中。
家乐几乎不敢相信,张着嘴,望着那五颗木珠。
陆三川便问道:“庄主最近可有出庄?”
家乐回过头来,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虽然不知道陆三川为什么要这样问,还是摇了摇头,答道:“庄主极少出庄,上次出庄还是...还是...”他抬头望向天空,思索许久,却仍旧想不起来,便只好道:“还是好久之前了!”
陆三川心道:这孩子记得不甚清楚,好久之前许是半年之前,又或许是十日之前。便又问道,“那庄主最近可有练习刀法?”
“刀法?”家乐想了片刻,直言道,“没有啊,庄主平日里除却看书养花,偶尔也会练练剑法,至于刀,我从不记得他有练过。”
陆三川听毕,若有所思地了头:如此来,果真不是张戈么?
他正还要发问,忽听有人喝道:“喂!你在这问东问西的,做什么!”
陆三川转头望去,见是张玟惜,双手抱着一柄长剑,一张俏脸却是皱眉撅嘴。她身后站着许不知,却是痴痴地望着她。
张玟惜沉下脸,右手握住剑柄,显然要拔剑动手,“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家乐,快闪开!”
家乐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见这大姐怒气冲冲,显然没有什么好事,便急急忙忙地捧着木珠,跑了开去。
陆三川自知在背后问人长短有些无礼,只好拱手向她赔过礼,谦道:“姑娘还请恕罪,我绝无冒犯之意。”
“恕罪,恕你个头!”
张玟惜拔剑便上。
陆三川若有兵刃在手,自然可以勉强阻挡,但他现在手无寸铁,要如何阻挡?唯有以他深厚的内力,握拳而出。但毕竟张玟惜乃是张戈之女,无论如何都不可伤她性命。
他便只好一边闪避,一边以言语相劝,“姑娘,有话可以好好,何必动武?”
张玟惜也是一个急性子,见他脚步灵活,自己竟不能伤他一毫,一怒之下,使起张夫人亲授的“天女散花”,一柄剑顿时化作百柄剑、千柄剑,如一朵繁花那般盛开,向前疾刺。
陆三川知晓此招威力无穷,不可硬接不可巧解,便赶忙运起内力,撤出二丈之外。
张玟惜见他躲开,愈加气急败坏,一跺脚,大骂道:“东躲西藏的,是不是男子汉!”
陆三川苦笑了一声,“难道一定要站着不动被你刺成筛子,才算男子汉吗?”
张玟惜怒道:“还敢还嘴!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三川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不出,见张玟惜提剑冲来,便自脚下生出横风,使起乾陵虚步,只在一瞬之间便夺了张玟惜长剑,随后撤出二丈之外,向张玟惜拱手行礼,好言好语地道:“姑娘,还请静下心来...”
张玟惜哪里听得进去?她不知什么是乾陵虚步,也不知什么是“静下心来”。她只知道自己的剑被人夺走了。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夺走了!
她气得瞋目切齿、火冒三丈,抬手指向陆三川,厉声喝道:“许不知!给我宰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许不知见她气得呛出了眼泪,又是心痛又是愤怒,“铖”地一声抽出长剑,将剑鞘往陆三川射去。
其速之疾,不逊出弓之箭矢。
陆三川吃了一惊,知晓许不知武功定然不弱,赶忙运起内力,跃出一步躲过。
他不愿与许不知交手,便要闪避。
许不知却是抱着杀心,当即刺将而来。
无可奈何之下,他便直直地刺剑而出。
许不知料想不到他刺剑如此之快,握剑横劈将他剑挡下,随后趁势横削而去。
他赶忙手腕一转,反客为主,同向他削去。
二人各自舍弃防守,专注进攻,拼的便是谁的剑先到。
陆三川出剑虽快,削砍劈挑却仅是入门水平,眼见那剑尖正要伤到自己,赶忙收剑阻挡。
许不知那剑虽是临时发挥,剑出之时,早已想好了后招,见他阻挡,便连使快剑。
陆三川自知不是对手,挡下两剑之后,后撤一步,使起柳羌教授的“竹影九刽”之中,最为凌厉的一招,“沧海无量”。
许不知练剑已久,一眼便知此剑威力,既然无法阻挡,便不去阻挡!他也倾尽毕生之学,将全身之力凝于手腕掌根,使出“和灯斗牛”。
这本是一招平平无奇的剑法,许不知经年累月的练习,竟也将这招练得威力无比。
眼看两柄剑各自向两人刺去,即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结局。
陆三川却忽然想起描剑四凤中的一招“振翅驱风”,手往前送,手腕一折,剑尖却反而指向自己。剑身正好贴住许不知刺来的长剑,而后手腕一转,剑便向斜上刺出。
许不知见他招数如此怪异,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赶忙收剑架挡,回撤三步。
张玟惜见他后撤,不禁有些恼怒,厉喝道:“退什么啊!你武功那么高,难道连他也杀不掉吗!”
许不知定了定神,斟酌片刻,猜想陆三川不过卖弄古怪,便再次攻去。此次剑速愈加迅疾,剑路愈加诡异,一剑比一剑猛,一剑比一剑快。
陆三川接过两剑,已然明白二人水平高低,加之方才使“沧海无量”时,扯到了胸口伤处。他不敢再接,使起乾陵虚步,退开二丈之后。
许不知正要追击,忽听一声厉喝。
“住手!”
许不知自然知晓是谁的喝声,便不再动,收了剑,毕恭毕敬的。
张玟惜见张戈赶来,一肚子的委屈便涌了出来,歪歪斜斜地踩着步子迎上前去,撒娇道:“爹爹...他...”
张戈却全然不理会她,径直走到陆三川身前,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方才你使的,可是乾陵虚步?”
陆三川心下暗叫糟糕,却仍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正是。”
张戈急道:“江城子是你什么人?他现在还在赤壁么?可还安好么?”
江城子?陆三川稍稍思索,猜测这便是董大夫的真名,但见张戈汲汲皇皇,便也无心欺骗,想着只要不将董大夫现在何处告之便可,答道:“江前辈近来无恙,现下因为有事,已搬离了赤壁。一个月前,晚辈的一个朋友身受重伤,亏有江前辈医治,得获新生,这才偶然结识了江前辈。江前辈自觉与我有很深的缘分,便将这乾陵虚步教授于我,按理来,我应称江前辈一声师父。”
张戈忙拱起手,客客气气地向他行了礼,“原来是江前辈的高徒,失敬失敬。”
陆三川哪里受得起这份礼,便赶忙将身子弓得更低,以示谦卑,“前辈如此大礼,晚辈着实收受不起。”
张戈这才直起身,将自己与江城子的缘结娓娓道来,“两年之前,夫人身受重伤,我有幸寻到江前辈。江前辈不惜一切,施展乞灵**欲救夫人性命,但夫人伤势实在严重,除非江前辈以命相抵,才可救夫人一命。我与江前辈不过萍水相逢,又如何可以让江前辈为夫人舍弃生命,便只好谢过江前辈,抱着夫人走了。”
陆三川听毕,垂首低眉,轻声道:“人有旦夕祸福,还望张前辈节哀。”
二人又相互寒暄过几句,张戈便将陆三川迎入了书房。
张玟惜一头雾水,但见张戈对陆三川恭恭敬敬,猜测此人来头定是不,便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之外,窃听二人谈话。
陆三川将一切悉数告之,自被迫离家,直至锦江七蛟被杀。
张戈听毕,神色严肃,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我知江湖混乱,却不知江湖竟混乱到这般地步。陆兄,那刀谱的确不是为我所得,锦江七蛟也不是为我所杀。我虽然恨他们,只怕不能一次将他们杀光,漏了几人,反而害了玟惜性命。不过如今他们已死,也算是快事一件了。”
陆三川苦笑了一声,道:“早知张前辈与江前辈有如此渊源,我便直接明来意便可,又何须挥剑自残。”
张戈也是呵呵一笑。
陆三川忽道:“张前辈,晚辈有一事想向你打听,不知可否告之?”
张戈将手一摊,道:“但无妨。”
陆三川道:“我常听人提及燕女,究竟这燕女有何含义?”
张戈皱了双眉,沉思不语,显是踌躇不决,过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我倒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只是听这燕女诡计多端狡猾之极,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你要是遇见了她,还是躲远为好。”
陆三川听毕,若有所思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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