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
天越发的冷了,今天一早,马晋刚出门,被铺面而来的冷风打了个寒颤,又老实的回去加了一件衣服。
早饭吃的是山东特产大煎饼,只不过和大乾老百姓吃的粗杂粮制成的相比,马大户吃的细细研磨出来的白面。
煎饼卷起来韧劲十足,吃它得需要一副好牙口,马晋前世是山东人鲁南人,从小吃煎饼长大的,当然不在乎这些,但今世不行,咬的腮帮子痛。
可马晋好久没吃,又馋这口,偏偏他又觉得撕成小份吃不过瘾,非要卷起来大口咬,才才觉得痛快,后厨专门给他把煎饼做软,他还不愿意,嫌不正宗。
真正的痛并快乐着……
……
滋阳县衙后堂
马晋费劲跟一卷煎饼奋斗时,戴农大步走了进来,看到马晋的模样,后槽牙都疼。
开始他见马晋天天吃煎饼,上行下效,也跟着学,没两顿饭,戴农就老实了,以后就是吃煎饼,也是撕成小份。
到是祝虎和牛犇,没有这方面的困扰,这哥俩身板硬,牙口足,尤其是祝虎,那两排大牙,跟铡刀似的,三四口一张大煎饼就进了肚。
……
戴农上前一抱拳,叫道:“大人。”
马晋闻言放下煎饼,用力咀嚼,将嘴里的煎饼咽下,不动声色的努了努脸,松快了一下咬合肌,露出一丝微笑。
“丰田戴农的字来了,坐。”
马晋也是这几日才知道,戴农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戴家在安徽庐州府也算小有名气,戴农是武举人出身,后入了黑衣卫当差。
这几日马晋和戴农也混熟了,也不称呼他为戴百户,改叫他的字,戴农自无不可。
不过,丰田这个字,听着就不怎么抗造……
……
戴农谢过马晋,撩袍坐下,马晋问道:“什么事。”
“大人,姬量华那边查清楚了。”戴农回道。
自从马晋将自己关于姬量华异状的怀疑,告知戴农,戴农也察觉出不对,暗自留了心,在协助马晋审案同时,也派了几个得力的属下调查此事。
黑衣卫都是搞情报的老手,对查案也是家常便饭,不到十日,就把此事摸的差不多,戴农又核实了一遍后,才来汇报马晋。
马晋对这厮的事情本来没什么兴趣,不过戴农都查清楚了,就当听个故事,于是马晋一边喝粥,一边让戴农娓娓道来。
……
一炷香后,马晋愣愣的看着,爆了个粗口:“艹,感情这丫办事一会精明似鬼,一会又蠢的跟头猪一样,是因为磕了药。”
据戴农所述,这位姬量华姬知府在三年前突然迷上了修道,后来又发展到了练丹,而且非要自己研究丹方。
黑衣卫调查过,这两年兖州府大牢的犯人死亡率比之前提高了十几倍,都是给他当小白鼠试药了,开始还是死刑犯,后来死刑犯不够了,其他犯人也没放过,虽说这些犯人大多是罪有应得。
但也有很多人罪不至死,甚至有些人只是逃个劳役,小偷小摸被抓进牢里,也稀里糊涂的送了性命。
后来因为犯人冤死的过多,有家属上告,虽被姬量华压了下去,但他一时间也不敢再冲犯人下手,转而把目光看向了自己府里的下人。
据黑衣卫大致统计,因为给姬量华试药而死的不下百人,只这一点,就够杀头的。
后来也不知这姬量华怎么鼓捣的还真弄出来一种丹药,吃了之后,神清气爽,精力充沛,等闲一两天都不会觉得乏累。
经过试验后,姬量华迫不及待的服用了他起名为“五方丹”,刚开始还没什么,靠着这个“仙丹”,姬量华每天精力十足,白天处理公务,晚上继续研究练丹修道。
不过一段时间过后,“五方丹”的后遗症就展现出来了,姬量华变得冲动易怒,多疑敏感,经常无缘无故的发火,为此还打死过一个小妾。
又过了几个月,姬量华问题更严重了,性格变得琢磨不定,一会胆小如鼠,一会又狂妄异常,而且经常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姬量华自己也察觉出不对了,立刻停服“五方丹”,可为时已晚,他中毒已深,一旦停用,就立刻萎糜不振,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昏昏欲睡。
无奈,姬量华只能一边继续服用“仙丹”,一边思考解决办法,偏偏他还不找其他医者,怕人家偷去他的丹方……
就这样,浑浑噩噩挨到了瘟疫爆发,这厮可能当时正副作用发作,所以干了蠢事,后来的做事时好时坏,也可能因为是这个“仙丹”。
当马晋听戴农讲述姬量华的作死历程后,心里不由冒出一个想法。
姬量华鼓捣出来的这个“五方丹”。不就是另类的兴奋剂吗,只不过副作用要大上很多,甚至有点毒品的意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上瘾性。
据马晋所知,这个姬量华可是进士出身,书香门第世家,他的资料里也没听说他擅医,一个看过一些道经的半吊子,竟然能误打误撞的研究出兴奋剂。
还真他娘是个人才……
……
不过再是人才也没用了,以这厮的罪行,别说研究出兴奋剂,他就是研究出青霉素,也得让砍了。
不杀四县民愤不消,不杀朝廷威严何在。
马晋也不在乎姬量华什么下场,让戴农将这些资料汇总,报到青龙避暑行宫,再另给他一份,他也写封折子,帮着戴农他们邀邀功。
戴农赶忙拜谢,马晋挥手止住,想了一下,向戴农讨要一份“五方丹”的丹方,也许以后能用的着呢。
戴农误会马晋也被“仙丹”这两个字迷惑了,这几日他们相处的不错,于是戴农小心的提示马晋。
这份丹方他跟诸葛神医请教过,绝不是善方,迷乱心智,损精耗神,长久服用必有大祸。
马晋失笑,告诉戴农,他这个人怕死,绝不会胡乱吃药,要丹方也只是好奇,戴农拗不过他,只得应了。
二人正说这话,门卫来报,有天使携圣旨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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