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未料到其中一个老油条居然认识达强,在游戏厅里玩儿嗨了说漏嘴了,达强立刻怒火中烧,跑回家教育达俊,从今往后离赵歌远点!那是个敢把天捅个窟窿的主儿。
于是达俊把事情告诉了黑牛,这玩意儿整下去岂不是没底了?而且老七还傻呵呵的在十九中上学,这样闹法还如何上得下去?黑牛也坐不住了,又把事情告诉了其他人,虽然大伙各有想法,但都觉得先劝住赵歌再说,往后的事儿往后再合计。
但赵歌岂是能劝得住的?那种属钢的性子,宁折不弯,打他一拳,必还两拳,踹他两脚,肯定蹬回去四腿,他原本还顾及老七的想法,试图找个缓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比如单独找周青聊聊,双方都给个面子,都能下得了台也就结了,大家以后都还要在八一路晃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能真把事儿做的太绝。
但特么的,没想到周青居然用那种让人极度看不起的手段来折腾老七,赵歌如何能忍得?所以,他立刻转变了想法,片刻都没有犹豫,你要干,老子就把你干到底,这就是他的处事原则。
“这回谁也别管,谁也不许告诉老七,尼玛的,想死还不容易?”发了一大通脾气后,赵歌扬长而去,黑牛一干人大眼瞪小眼,连苦笑的心思都没有。
之前没有把事情处理好,赵歌早就窝着一肚子火,周青自以为是的做法显然是在给火里倒猛油,不是趁老子不在欺负老七么?那特么的那个叫李扬帆的猪头,老子就往死里弄,赵歌说干就干。
为了检验战斗力,赵歌找了个商校的嫩货,带着这帮凶神恶煞之徒认人,傍晚就把李扬帆给撂倒在自家大院的门口,轻松加愉快的第一殴只是个热身而已。
引爆*桶的是第二天许晖的和李扬帆的单挑,老七居然被打进医院了,这在赵歌的眼里显然就是极为猖狂的叫板,就是奔着他赵歌来的,于是直接在十九中门口围殴周青和李扬帆的计划便提前上马。
赵歌的狱友还真没吹牛,他找来的这几个老油条到底是在江湖中漂久了,浑身都荡涤着匪气,在校园门口打学生就跟闹着玩儿一样,平常不屑于做这种事儿,都是为了给哥们面子,那种藐视一切的张扬,看着就令人望而生畏。
张扬归张扬,但这帮人在动手前很有章法,丝毫不会给警惕异常的周青提前发现的机会,于是一声呼哨,原本在树荫下蹲着下棋玩儿仙人跳的、起哄吆喝的、当托儿的纷纷变了副嘴脸,一齐扑向周青一帮人。
周青混的再妖,说白了还是个学生,哪能是这些纯种混混的对手?本就措手不及,又被几个大汉齐齐围了上来,胆子已经吓掉了一半,再一扭头,另一半也给吓没了,李扬帆早已倒在地上翻滚哀嚎,于是瞅个空挡拔腿就跑,即便如此,后背还是挨了两棍。
这两棍之狠,完全有抡大锤的觉悟,周青差点就跪在了地上,全仗着极为出色的身体素质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包围圈,也让几个大汉很意外。
这一跑,果决之极,明智之极,也**之极,因为吃痛,只好歪着身子,两条大长腿却倒腾的飞快,连书包也给扔了,远观好像老在回头凝望,外形是相当飘逸的。
周青只顾没命的跑。一旦被逮住,卧槽,为什么要说被逮住?他吐了口吐沫,发了狠,一口气不带停的冲进了军分区家属院,一站多路,八百来米,愣是跑出了破纪录的好成绩。
周青成功跑路,李扬帆也很干脆的被送进了医院,这些凶徒顷刻间作鸟兽散,消失在大街小巷,等更多的高三男生冲出校门时,对方连个人毛都没了。
朱建军目睹了这一场罕见的专业性殴架,不对,是专业性的吊打,他的嘴角在不断的抽动,周青一伙人少说也有十来个,顷刻间溃不成军,不堪一击。
这帮人太会打了,刚一动手便撂翻了周青身边的两个大高个,一棍一个,下手极重,基本上都是倒在地上不容易再爬起来那种,周青立时被单独隔开,要不是他反应快,迅速往旁边蹭,早被那个抡大棍的猛人给干趴下了。
李扬帆的反应也不慢,但拳头还没抡出去,脸上便挨了狠狠一脚,很难想象一个瘦的跟猴一样的小矮子弹跳力那么好,脚上的力量那么生猛,李扬帆一个趔趄险险栽倒。
但这才是个开始,更精妙的是恰到好处的配合,就在李扬帆将倒未倒、退步调整身体时,旁边突然冒出来个络腮胡子,就是花喜鹊看到的那位大叔模样的人,他摆腿跟上一脚,整个脚面和小腿都砸在了李扬帆的胸口上,于是李同学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瘦猴跳上去又一脚踹在了李扬帆的肚皮上。
三连踢一气呵成,半秒钟内,李扬帆完全丧失战斗力。
狠,太狠了。朱建军隐约觉得这事儿跟赵歌有关,但又拿不准,因为这帮来去如风的混混全都是生面孔,于是打定主意,不搀和为妙。话又说回来,即便动手了,朱建军自问也难讨得了便宜,别看十九中高三的人多,打起来是另外一回事儿。
当时,远远观看的赵歌心里面又是另外一幅光景,特么的,还是钱的威力大,一人一条阿诗玛呀,靠,想想就肉疼,从达强那儿弄来的五千块,被他胡吃海喝加瞎糟蹋已经所剩无几。
夜市越来越红火了,才不过下午五点半,马路两旁已经摆满了各种摊位,还有陆续赶来出摊的在四下寻找空地,卸货上货的、点炉子烹炸煎炒的,忙的不亦乐乎。
薛永军和谢海青俩人正在点蜂窝煤炉,熏得跟个狗似的,而赵歌马马虎虎帮忙干了点体力活,便拎了瓶啤酒坐在摊侧的台阶上。
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夜市的氛围,现在人流还少,一过六点半才是高峰,满大街都是人,熙熙攘攘,热闹无比,很怀疑这么多的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九零年代的电子产品还很少,莫说电脑、手机,就是家用录像机也是稀罕物,所以家庭娱乐活动很单调,无非打牌看电视,听广播,能蹲在家里宅住的人真不多,于是晚饭之后的夜市成了大众首选的放松场所。
看看夜景,逛逛小摊,采买点便宜货,或是呼朋唤友,在夜市小吃摊上喝酒吹牛,再或是什么也不干,就是单纯溜达,总之什么样的都有,各有各的乐子。
这叫人气、人旺,除了热闹外,还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经济活力,小老板们各个汗流浃背,但依然干劲儿十足,忙有忙的奔头,幸苦有幸苦的回报,千万不要低估人民群众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力,这是伟人说的。
那年头流行‘万元户’,不是吹牛,薛永军家的炒货摊才开张不足俩月,其实已经接近了这个水准了,小老九低调而已。
尼玛的,钞票滚滚来呀,这个环境氛围,似乎狗屎都能卖的出去。不远处蹲着的一个老汉,连个摊位都没有,面前就是一张大白纸,上书“祖传秘方 包治脚气。”然后压着几个瓶瓶罐罐,有粉末,也有丸状的,看着脏兮兮的挺恶心人,赵歌还专门跑过去拧开瓶盖闻了闻,那股恶臭熏得他半天没喘过气。
就这种破烂玩意儿,也不知道抹在脚上会起什么样的化学反应,总之很不靠谱,但老汉才蹲下来十分钟就成交两笔,赵歌看着直翻白眼,同时脑子里也反复盘算自己挑选的几个行当,本小利大,干起来简单,符合这种特点的,好像倒腾国库券也不能轻易丢手,虽然首次尝试失败,主要还是运气不好。
必须要找几个可信赖的帮手,谢三算一个,等这厮从外地回来,马上就要支起炉灶开干。还有一个人,谢海青,颇让赵歌意外,但心里着实高兴。
这家伙在交通技校上了大半年,不知为什么就厌烦了学生生活,总想早点儿出来挣钱,然后过自己喜欢的日子,为这事儿,他已经跟家里闹腾了半个月。
谢海林说他早熟,不正经上学,成天领着个半大女孩四处瞎混,而且手上总是缺钱,家里给的零花钱连塞牙缝都不够,于是体工队发给他的补贴,二货弟弟每次都要盘剥掉一半。
七窍生烟的谢海林终于出了个馊主意,让弟弟跟着薛永军学学,特么的也摆夜市,又不耽误白天上学,实在来不及,下午旷两堂课也没人会说啥,反正在交通技校也是瞎混,混个毕业证完事儿。
谢海青深以为然,也不跟家里闹了,把想法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赵歌,这当然是大好事儿啊,赵歌乐的连拍老八的肩膀,跟着哥哥,赚了钱咱俩分。
于是谢海青也跟着赵歌到夜市来看景儿了,烟熏火燎了半天,蜂窝炉子总算弄好了,一抬头,看见了行色匆匆的许晖和铁蛋二人,呀呵,今天是啥日子,哥儿几个都来给老九镇场子了?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许晖明显面色不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坐在一旁的赵歌,而后面的铁蛋龇牙咧嘴,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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