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沈雨萱驾车驶进了蓟州境内,她侧脸看一眼林逸飞,低声道:“先去看孟瑶吧?”
林逸飞向车窗外望去,青山满目,薄雾蔼蔼,车子在两座山峰夹道中穿行,他对沈雨萱投去感激的一瞥,默然无语。沈雨萱知他心意,做一个可爱的笑脸,加速油门车子似风驰电掣般向前冲去。
柔儿,媚儿初坐车子俱感新奇,一夜未曾合眼,和陈芳兵在后座扯东拉西。陈芳兵本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子,对柔儿,媚儿的问话,有问必答,车内轻声笑语,时间便在笑语中溜走了。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车子驶进县城,沈雨萱在一家花店前停车。她示意几人别动,独自下了车子,时间不久,她手捧一束鲜花和一些纸钱塞进车内,然后掉头直向寝园驶去。
到了寝园,林逸飞由沈雨萱引路,很快来到一块墓地前站住脚。林逸飞向墓碑望去,墓碑上刻着“爱妻孟瑶之墓”的字样,下边落款:林逸飞某年某月某日立。抚住墓碑,林逸飞肝肠寸断,想着和孟瑶同在一起的时光,柔肠千转,泪如雨下。
沈雨萱和陈芳兵焚着纸钱,一股烟气弥散空中。柔儿,媚儿望着墓碑前照片上妩媚的女子,心中疑惑却不敢询问,看着林逸飞凄哀的面孔,二人手足无措,相顾无语。
沈雨萱扶起林逸飞,说道:“逸飞,我们走吧,人死不能复生,望你节哀!”
林逸飞抚摸着孟瑶的照片,擦去泪水,做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轻声道:“孟瑶,你是我永远的妻子,爸妈交给我了,我会象对待亲爹亲妈一样照顾好他们。孟瑶,我爱你,你听见了吗?......”话未说完,泪水重新涌了出来。
陈芳兵不容分说的拉起他,低声嘟囔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多的眼泪?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她挽着林逸飞的臂膊,向沈雨萱使个眼色,匆匆向寝园外走去。
柔儿,媚儿望着陈芳兵对林逸飞亲热的举动,,相视一眼,不禁皱起了眉头。
回到城中,林逸飞找了一家不错的旅馆,将几姐妹妥当安置,望着柔儿,媚儿说道:“柔儿,媚儿,我有事出去,你们姐妹俩就不要跟着了,跟萱姐,兵姐在房间好好休息。”
柔儿,媚儿听话的点头,道一声:“遵命,主人。”听的林逸飞直皱眉头。
沈雨萱拿过两张卡片,塞进林逸飞的上衣,说道:“出门会用到钱,这两张卡面额都是一百万,别等用的时候再着急!”
陈芳兵审视的望着他,问道:“为什么非要自己单独出门?有重要的事情吗?”
林逸飞摇头说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些小事而已。”
陈芳兵道:“既然是小事,我就跟你出去散散步,你这样的大男孩出门还真不让人放心!”
林逸飞皱眉道:“兵姐,我有什么可让人不放心的?”
陈芳兵一甩秀发,笑道:“现在的社会很混乱,很容易让年轻人失足!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单纯的傻弟弟被人诱惑失足,堕落成一个流氓!走吧,走吧,兵姐陪你,保证万无一失。”
林逸飞听这话真不入耳,嚷道:“兵姐,你这是蛮不讲理......”陈芳兵不听他说什么,推搡着他向外走去。
沈雨萱,柔儿,媚儿嗤嗤地笑起来。
来到公路的一侧,陈芳兵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副驾的座位,对刚钻进后座的林逸飞问道:“去哪里?”
林逸飞没好气地道:“府君花园小区。”
陈芳兵捂着嘴嗤嗤地笑个不停。
出租车三拐两拐的在夫君花园小区停下,林逸飞钻下车子向小区中张望。原来建筑工地的活计已接近尾声,他来到一幢尚未装修的新楼下,向楼上大声喊:“良哥,良哥!”
不多时,从窗口钻出一个脑袋,,向楼下嚷道:“逸飞,是你吗?你等会,我这就下去。”
大约十几分钟,从新楼中跑出一个人来,正是赵克良。二人相见抱在一起,亲热非常。片刻,赵克良松开双手,望一眼身畔的陈芳兵,诧异道:“这人是谁?这么漂亮!不会是你媳妇吧?”
陈芳兵听赵克良如此说,心中窃喜,娇羞的低下头去也不说话。
林逸飞微笑着对赵克良说道:“不许胡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兵姐。”又对陈芳兵说道:“这是良哥,我们同村的。”
赵克良上前握住陈芳兵的手,竟忘记了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芳兵的脸看,只觉得陈芳兵恰似春花秋月般妩媚,又似出水芙蓉俏丽可爱,握在手里的一只小手竟舍不得松开。
陈芳兵把手抽出来,愠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
赵克良不好意思的挠头,从衣兜摸出香烟,递给林逸飞一颗,自己叼上一颗,香烟未曾点燃,目光抬起,身子猛的一震,香烟从唇间落下,他惊恐的推搡林逸飞,急道:“逸飞,快跑......”
林逸飞扭回头看去,却见马宝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带领十几个人各持棍棒向他奔来。他拍拍赵克良的肩膀,安慰道:“良哥放心,没事。”
马宝山在距林逸飞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着林逸飞,骂道:“姓林的,你可真是长了豹子胆!居然还敢再跑到这个地方来?嘿嘿嘿......”他一阵的冷笑,咬牙切齿地道:“你两次打断我的腿,今天我让你加倍偿还!弟兄们,上!”
林逸飞冷哼一声,说道:“今天你的腿恐怕会断第三次!”
倏地,陈芳兵身形激射而出,她跟林逸飞学过“驭气飞烟”身法,虽然功力尚浅,但在这些人面前足以惊世骇俗了!她瞬间来到众大汉面前,施展擒拿手法,纵跳雀跃,大拇指与食,中二指专捏人的关节,用手之巧,劲道之准甚是精纯,转眼五六名大汉纷纷倒地。她晃动身形,翻手化掌攒打其他人骨缝衔接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十余名大汉或肘,或肩,或腕,或膝全部脱臼,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声。
她拍拍手上的纤尘,微笑着来到马宝山面前,含笑道:“他是不是曾经两次打断了你的腿?”
马宝山望着陈芳兵灿若春花的笑容,却似有对着蛇蝎一样的恐惧,他向后退缩,结结巴巴地道:“没......没......不是......”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向后倒去。
陈芳兵趁他倒下去的姿势,上前一步揪住他的前胸,左脚灵巧的将他的双膝合并,抬足踏住他的一双膝盖,左手抓住他的衣襟往回一带,脚下用力,就听一声脆响,马宝山双腿齐断,然后顺势一送,马宝山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陈芳兵回头笑道:“小林子,我的武功还行吗?”
林逸飞愕然道:“是少林擒拿手吗?”
陈芳兵得意地一笑,说道:“错,这是我学的军中擒拿。”
这时,警车喧嚣而至,看来是有人报警了,警方的速度的确不慢。警察持枪各自进入射击位置,快速敏捷,训练有素。
一名警官站在队前大声喊道:“放下武器,把头举过头顶。”
陈芳兵道:“我有证件。”
警官高声道:“送过来。”
陈芳兵哼一声,掏出一个小本本,夹在手指缝中挥手掷出。那警官倒也有些功夫底子,伸手接住。
片刻,警官手持证件跑到陈芳兵面前,立正敬礼说道:“首长,您受惊了!”
陈芳兵接过证件向林逸飞一瞥,说道:“我不是首长,他才是我的上司。”
警官一个标准的转身,向林逸飞敬礼道:“首长好。”
林逸飞最烦这些警察平时善恶不分,眼皮不抬地道:“良哥,咱哥俩去喝两杯!”
赵克良腿肚子早转筋了,哆嗦地道:“好好好......”却挪不动脚步。
林逸飞点燃一支烟塞进他的嘴里,说道:“走吧,我请你。”架起赵克良的胳膊向外走去。
陈芳兵看那警官尴尬的面容,指着倒地哀嚎的众大汉,淡淡地道:“这些人平时做什么的,其实你很清楚!下面的事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警官立正道:“请首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芳兵懒得搭理他那副虚伪的面容,径直向林逸飞追去。
林逸飞拥着赵克良走进一家小酒馆,简单的要了几个精致的菜肴,又要了一瓶上等的好酒。三人落座, 不多时酒菜齐备,林逸飞将酒杯斟满,端起酒杯说道:“良哥,我敬你一杯。”
谁知赵克良端起酒杯看都不看他一眼,对陈芳兵说道:“首长......不不不......嫂子......不不......弟妹,弟妹......我敬你!”
陈芳兵笑了个花枝乱颤,捂着肚子笑到桌底下。
林逸飞瞪她一眼,说道:“看你把他吓的!”他拉住赵克良的手:“良哥,坐下,咱哥俩喝,别理她,她是外人!”
陈芳兵本来在桌下嗤笑不止,忽听林逸飞说她是外人,笑声嘎然而止。她猛地抬头,后脑勺撞在饭桌的木棱上,疼的她直咧嘴,顾不得疼痛钻出桌面,大声道:“谁是外人?我告诉你林逸飞,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林逸飞苦着一张脸,求道:“兵姐,咱能不能不添乱呀!”
陈芳兵气哼哼的端起酒杯说道:“反正......我告诉你了!”把一杯酒一口喝掉,坐下闷声不语。
赵克良连忙抓过酒瓶给陈芳兵斟上,神魂未定地道:“首长,您消消气,再来一杯。”
林逸飞把他按在座椅上,说道:“良哥,我找你有事。”
“啥事?”赵克良迟疑地问。
林逸飞端起酒杯和赵克良碰撞一下,二人干了。他又抓过酒瓶重新满上,从衣兜里掏出两张卡片送过去,说道:“良哥,以后别在工地干了!这卡里有两百万,你拿去吧。”
“两百万!”赵克良惊的吐出了舌头。
林逸飞拍拍他的肩头,说道:“听我说,我家的房子老了,你拿出一部分把我的房子重新翻盖一下,我估计有二十万够了。剩下的给大爷大妈养老,你也不用在工地受这份肮脏气了!”
赵克良突发意外之财,倍感受宠若惊,连忙斟酒添菜,忙的不亦乐乎。
陈芳兵端起酒杯似笑非笑,杏腮微红地道:“这要是跟你居家过日子,有多大的家业你也能把它败光了!”
林逸飞刚喝进嘴里的酒喷吐而出,他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的盯着陈芳兵看。
陈芳兵连忙递过纸巾,不好意思的低头傻笑。
饭罢,林逸飞对赵克良又嘱咐了几句,然后离开酒馆来到孟瑶的家,看大门紧闭,暗自猜测二老可能被沈庚年接到了京城。
心下默然,和陈芳兵回到旅馆,钻进自己的房间闷头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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