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一红衣女子俏盈盈的来到五人的身畔,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说道:“这不是铜锣寨五虎兄弟吗?几位可是红袖酒楼的大主顾!不知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红袖有言在先,本酒楼利小本薄,概不赊欠。”
陈芳兵看那女子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唇薄齿白,体态风骚,倒有些像红楼梦中王熙凤泼辣的模样。心中暗笑那些人吃惯了霸王餐。
其中一个似是带头的掏出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说道:“红袖老板娘,好酒好菜尽管上,咱爷们有的是钱!”
红袖伸手拿过钞票,点也不点塞进前胸,满面含春笑道:“还是过山虎赵青山赵老大来得爽快,红袖谢过,稍等,酒菜立即齐备。”叫人向厨房传下话去,不多时一桌菜肴很快摆下。
红袖亲自抱着一坛酒,扭着水蛇腰走过来,打开泥封,为五人斟满酒水,含笑道:“红袖感激铜锣寨五虎时常照看红袖拜月酒楼,赠送一坛美酒,聊表谢意。”
陈芳兵唯恐天下不乱,嗤笑道:“什么五虎?怎的却像五只癞蛤蟆!”话音刚落,却见五人当中一个矮瘦个子动了怒容,端起酒碗向陈芳兵掷去。那碗中盛满酒水,旋转中竟是滴酒未溅,可见手中功夫甚是了得。
陈芳兵故作惊慌,叫一声:“云兄救我。”缩头藏在桌子底下嘻笑起来。
罗云栋长剑横出,剑鞘轻点酒碗的边缘,将那酒碗旋转之力卸去,剑身平送已将酒碗接住,哼一声道:“你我素不相识,这酒就免了吧!”剑身撤出,轻拍酒碗的一侧,那酒碗立时向矮个子返回,去势更疾更快。
就见红袖横跨两步,身子后仰让过酒碗,伸右手将酒碗轻轻一拨,左手接住酒碗不见半点倾斜,身体旋转返回原地。一拨一接,旋转返回,不过数秒瞬间,力量拿捏之准竟是丝毫不爽。
放下酒碗嗔道:“跳涧虎周五爷脾气可大得很哪,本酒楼的东西可不是说摔就摔的!”她斜睨凤眼望着 罗云栋,说道:“要是有人敢在这里寻事,姑奶奶也不是省油的灯!”言下之意告诫众人,红袖酒楼非比寻常之地,敢在这里打架闹事先要掂量掂量。
众人看她出手不凡,武功显然不低,都悄悄打消了在这里打架的念头。五人中一个面皮白净的人端起酒碗,说道:“红袖老板娘武功盖世无双,我玉面虎钱如命敬你一杯。”
“还有我出林虎孙子壮,敬老板娘一杯。”一个粗声大气的汉子站起。
又有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我母老虎李琼花同敬一杯”那人说话神态扭捏,描眉涂嘴,极像女人模样,偏又是短发平头,不伦不类。
红袖摆手道:“什么敬不敬的,你们喝吧,别惹我不高兴我就知足了!”说着,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径自走了。
老大赵青山端起酒碗,说道:“来,我们喝。”一仰脖子一碗酒落肚,其他人也干了。接下来坐下闷声喝酒,好似方才并没发生什么事一样。一坛酒饮尽,几人悄然使个眼色,沉默起身走下楼梯。
陈芳兵钻出桌子,谓然叹道:“想不到民间真是藏龙卧虎,一个酒楼的老板娘出手竟是如此利落,不可小瞧啊!”
陈佳琪道:“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免得节外生枝。”
陈芳兵点头起身付了酒钱,三人离开拜月酒楼,不在寨中停留,径向寨外走去。出了寨子不过十里之遥,是一大片的树林,枝叶茂密,遮天蔽日,柳暗掩花,林中鸟声鸣啾,落叶稀落纷然。
陈佳琪停下脚步,望一眼幽深的密林,拉住陈芳兵的手说道:“兵姐,你看这林子里阴气森森的,我害怕,还是绕路走吧!”一言未毕,就听树上一阵桀桀怪笑,便听一个娘娘腔说道:“既然来了,还想走的了吗?”那声音在密林中犹如鬼叫,让人不寒而栗,接着从树上跳下五条人影,其中之一正是母老虎李琼花。
陈佳琪吓得惊叫一声,扑入罗云栋怀中不敢抬头。
陈芳兵嘿嘿一笑,说道:“云兄,麻烦找上门了,我们该怎么办?”
罗云栋将陈佳琪推到陈芳兵身边,说道:“兵妹照顾好佳琪,我来对付他们。”
跳涧虎周扒皮跳将出来,手指罗云栋,说道:“我看你的剑法不错,让我领教你的高招!”话音甫歇,纵身丈余,双手拇指,食指,中指弯曲成钩,虎口圆撑,身在空中双爪前后袭来。看他模样,鼻如鹰嘴,双目如电,气势汹汹的向罗云栋头顶抓落,恰似秃鹰捕食一般。
陈芳兵叫道:“大力鹰爪功,云兄小心了!”
罗云栋长剑出鞘,见那跳涧虎来势甚猛,状如捕蛇,一式“风卷残云”脚踏“天罡步法”剑身斜削他的双爪,剑势凌厉如风,只听铮地声剑身斩在跳涧虎手腕上,磕碰出一溜火星。
跳涧虎一惊,借力向身侧一棵树上翻滚,幸好手腕戴有精钢打造的护腕护住,才得以幸免,对罗云栋玄妙的剑法暗暗惊服。他双爪抓住树身,拧转身躯,双脚一蹬树干,似利箭激射而回,不敢再次托大,双爪箕张要夺罗云栋的长剑。
罗云栋剑法虽然精妙,但亏就亏在没有修炼过内力,凭的是蛮力气,靠的是血气方刚,若有内力,跳涧虎的手腕焉能保住。看那跳涧虎凌空扑下,知他戴有精钢护腕,圈转长剑,身体后仰,一个“铁板桥”姿势,拧转剑尖划他的小腹。
陈芳兵叫道:“好剑法,给它开膛破肚!”
那跳涧虎见势不妙,借用精钢护腕磕他的剑尖,翻身落地,面色难堪,前胸衣襟已被划破,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幸好见机早,不然小腹就会被活活剖开。
老大赵青山看跳涧虎两招失手,沉声道:“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两个人,陈老板赏金千万!他妹子却不许动。”
玉面虎淫邪地道:“我去对付那个小娘们,擒下来我们兄弟也好享受一番。”
母老虎李琼花掩口笑道:“哟,都说你是钱如命,见了美女却是连命都不要了!咯咯咯......”一声嗲笑加上他的娘娘腔,令人作呕。
三人齐上将罗云栋围在当中,跳涧虎精神大振,要一雪前耻,凝聚爪力,如秃鹰一般鹰撮霆击。罗云栋毫无惧色,将“披风剑法”使开,与四人战在一起。
陈芳兵将玉面虎的话听得字字入耳,心中切齿,望着他走进前来,笑靥更如春花般灿烂,娇面含羞,更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玉面虎看陈芳兵勾人的笑靥,一怔之间,忽觉一阵寒气袭上心头,记起陈百发发来的书信中说,此女武功更是高深,出手毒辣等等云云。急忙收起色心,凝神出招,但天性使然,屈指抓向她的双肩,却不知怎的反向陈芳兵前胸抓去。
陈芳兵不躲不闪,前胸诱人的向前一挺,眼看双爪瞬间就要将她的前胸衣服撕裂,玉面虎心中窃喜。
突见那诱人的双峰闪电般消逝,一双手似剪刀般的绞上他的双臂,左右攀折,那鹰爪瞬间便成了鸡爪,两声脆响,玉面虎双臂折断。
陈芳兵右足勾出,右掌变抓,锁住玉面虎旳咽喉一捏一勒,玉面虎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倒地毙命。 陈芳兵嫌他出言侮辱,又恨他出手下流,顿时起了杀机,下手绝不容情。
玉面虎仰面倒地,陈芳兵叫道:“云兄,我撂倒一个,你可要加把劲了!”
过山虎赵青山瞥见玉面虎仰面摔倒,不知吉凶,出招逼退罗云栋的长剑,撤身出来奔跑到玉面虎面前,探他的鼻息已是气绝身亡。他额头青筋暴露,浑身骨骼啪啪作响,嘶声叫道:“二弟,你且慢走,待我为你报仇雪恨!”言语歇住,跃起空中,运力指尖如苍鹰扑击,向陈方兵狠命抓去。
五虎当中以过山虎赵青山武功最高,此时见玉面虎毙命当场,当下急红了眼,出手便是杀招。
这边过山虎一撤,罗云栋压力顿减,一式“风掠浮云”,剑身横扫一周,出林虎,跳涧虎见剑势劲疾,急忙纵跃躲开,唯有母老虎李琼花转身稍微慢了一点,长剑划过,后臀裂开,露出雪白的屁股。
李琼花忽觉后臀发凉,微微一怔,仅在微怔之间,时机稍纵即逝,罗云栋岂肯放过,圈转剑身反手刺出,好似背后长了眼睛,长剑抵背而入,就听李琼花惨叫一声,低头看剑头从肚皮而出,剑身鲜血淋漓。
罗云栋将长剑拔出,母老虎扑通倒地,跳涧虎,出林虎当时心神大乱,怪叫一声上前与罗云栋拼命。
罗云栋长剑如风,掐剑诀一式“风啸山谷”,剑刺出林虎双肩,左右肋骨,出林虎急忙躲闪,那知这一招是虚招,声东击西。跳涧虎看出林虎被剑影笼罩,凝聚爪力抓罗云栋的右臂后背。
罗云栋忽然变招,双肩耸动斜跨一步,躲过跳涧虎后背一击,长剑划地而起,速度之快可谓电光石火,剑尖自小腹划至下巴,跳涧虎终没逃过被活剖的下场,他不相信似的看着腹内流出的肠子,猝然倒地。
出林虎被吓得魂飞魄散,抱头逃命去了。
罗云栋看出林虎抱头鼠窜逃入密林,知道穷寇莫追,执长剑便向过山虎赵青山刺过来。
赵青山和陈芳兵五招刚过,突见母老虎和跳涧虎倒地而亡,心胆俱寒,手上招式减缓。
陈芳兵双掌隔开他的双爪,左手擒拿他的咽喉,右掌翻转击他小腹,招式变换数秒间,赵青山侧身躲过。却不想罗云栋长剑已到,登时惊得魂飞天外,右掌硬生生去抓剑身。
罗云栋本没想偷袭他,却见他被陈芳兵一招逼的反向长剑躲来,便催动长剑直入右肋,待长剑拔出,过山虎已是魂归地府。
陈佳琪一头扑入罗云栋怀中,一张美脸吓得煞白,惊惧地道:“云哥,我们回家吧,这里太可怕了!”
“走?你们还走得了吗?”忽然林中飘出一道红影,三人定睛看时,却是红袖拜月酒楼的老板娘红袖,轻盈的飘落在三人身前。
陈芳兵后退两步,说道:“你想怎样?”
红袖凤眼似笑非笑,哼一声道:“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们大祸临头了!你可知道这五虎的师父是谁?”
“是谁?”陈芳兵反问一句。
红袖道:“在这凤凰山中号称“鹰王”肖不尘肖老爷子,鹰爪,铁布衫冠绝武林。如今你们杀了他四个徒弟,他岂能轻易放过你们!”
陈芳兵道:“不管他是谁?人家来杀我们,我们总不能洗颈就戮吧!”
红红袖呵呵笑道:“真是初生虎犊不畏虎呀!快随我回酒楼吧,再往前走皆是高山密林,待我明日把你们送出凤凰山,可确保你三人性命无虞。”
陈芳兵警惕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红袖神秘地一笑,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快走吧,到时我自会告诉你们的。”
陈芳兵看向天空,日已偏西,密林中逐渐阴暗起来。想前途必是峻岭高山,未必可有投宿之处,便点头同意,三人随红袖走出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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