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又传来马蹄声。</p>
一干人停住话头。</p>
这个时候还有人打尖？</p>
天都黑尽了。</p>
花寻打了个势，示意自己下去看看。</p>
楼下传来老夫妻二人招呼客人的声音，凌飞这件客房窗户靠后院，欧阳泽明打开窗户缝朝马厩方向望了眼，回头比了个“二”的势。</p>
看样子是有两个人。</p>
不多时花寻上来，经过沈霓裳门口时停了下，似乎是同开门询问的沈霓裳说了两句。</p>
回到屋中花寻道：“一男一女，好像是兄妹，说的官话，听不出口音。底下功夫不弱。”</p>
凌飞朝赛戈朗看去，赛戈朗戴着罗才的面具，露在外面的部位易容很完美，这一路上都无人看出。</p>
“放心就是。”罗才给凌飞吃了个定心丸，“不过两个小年轻，这就瞒不过，我就白混这么多年了。”</p>
罗才的易容术同桃花坞路数不同，比起确实稍逊一筹，但胜在更方便简捷，也不是那么好识破的。</p>
毕竟，不是谁都有沈霓裳那种心细如发，还有近距离观察的会。</p>
客栈突然来客打了下岔，但看上去应该同他们无甚关联，几人又回到方才的话题。</p>
“记号不会错。”凌飞淡淡道，“估计是那小子耽搁了。”</p>
“那咋办？”罗才皱眉。</p>
明日再出去就没官道了，万一雪越下越大，根本没法留记号。</p>
“实在不行，多休整一日。”凌飞想了想，“霓裳那头我去——”</p>
还没说完，花寻便蓦地抬首朝窗户位置看去！</p>
窗外传来一短一长的鸟鸣声。</p>
这正是他们同牧清商议的暗号。</p>
人来了。</p>
“看来不用了。”欧阳泽明嘿嘿一笑，上前打开窗户。</p>
顺着窗框，牧清一个倒挂金钩，毫无声息踏地。</p>
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宛若修竹。</p>
“你这小子，还以为你赶不到呢！”欧阳泽明当胸一拳，被牧清抬挡住。</p>
“耽搁了，让你们久等。”牧清轻轻一笑，面容精致无比，一笑间，犹如郎月生辉。</p>
“不对啊，气色这么好……你突破中阶了？”欧阳泽明蓦地怪叫低声。</p>
牧清笑着颔首，并不隐瞒。</p>
这一路行来他只用了三日两夜，原本是等宁惜梦上门闹了一场才有藉口离开王都，谁知临出发前突然又感觉到突破契，这便又耽误了一日。</p>
望着牧清神清气爽的模样，众人的表情犹如看怪物。</p>
这家伙突破到心法五层好像才三个月吧……</p>
花寻惊愕过后，眼底一丝淡淡笑意。</p>
欧阳泽明一脸羡慕嫉妒恨。</p>
“王都的事儿处理好了？”凌飞问。</p>
牧清点头，忽地挑眉几分揶揄：“你那‘未婚妻’上门来寻我闹了一场，我入宫同我娘交待了，便出来了。”</p>
凌飞黑了黑脸，下一刻，抱起胳膊懒懒似笑非笑：“我是问你的‘简表妹’，这女人可不好对付，你别留下什么尾巴让这女人嗅到味道，到时候就麻烦了。”</p>
这一下，轮到牧清脸黑了。</p>
简惠心确实段不断。</p>
有人送了沈霓裳的画像给宁惜梦，还两人成亲时候的装束，宁瀚虽没查到人，但两人心里都怀疑应该是简惠心动的脚。</p>
宁瀚说了，简惠心的画技在王都还是颇有盛名的，只是他没亲眼看到画，没法判断。</p>
宁惜梦那日上门的表现，确实是将沈霓裳恨到了骨子里。</p>
女人有时真有某种不可言说的直觉。</p>
思及宁惜梦那日说的话，牧清忍不住又朝凌飞看去。</p>
“问你话呢？”凌飞被牧清看得莫名，蹙眉道。</p>
“宁瀚他们会私底下放些风出去，这段时日，她应该没精力注意旁人。”牧清淡淡道，“眼下这头要紧，其他的，等回去再说。”</p>
提议是宁瀚主动提的，有关戚五之事虽不能明言传布出去，但戚五花光了亲娘留下的嫁妆被亲爹痛揍了一顿人失踪了却是事实，他们不需要多做什么，只稍稍将事情散播一部分出去，自有那会想会琢磨的去探究事情的真相。</p>
任何时代，八卦都的天性，流言也是现象。</p>
欧阳毅就不说了，连李怀志都赞同宁瀚的提议，牧清自是欣然。</p>
这样的事交给宁瀚办，牧清还是放心的。</p>
至少这两三月，简惠心应该不会有太多心思动其他脚了。</p>
“那接下来怎么安排？”凌飞问。</p>
“今晚歇一晚，天亮我先走，孔祥带着小扇子在你们后头。”牧清一笑，“我们分头行事。”</p>
翌日一早起来，众人见到了昨夜打尖的一对兄妹。</p>
两人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兄长中等个头，容貌俊秀，妹妹身形娇小，水汪汪一双大眼睛，容貌很是俊俏。</p>
两人还十分热情。</p>
“鄙姓关，关静，这是我妹妹关玉。”见得一行人出现在大堂，其中的兄长上前攀谈，“诸位也是打算西行？”</p>
听得二人自报家门，欧阳泽明眼珠转了转，上前一笑：“两位打算西行，这时候路可不好走啊，我们从东都来，不知贤兄妹是何方人氏？”</p>
关自报名姓为关静的兄长原本是对着凌飞说话，他们一行人中，除了罗才和赛戈朗完全易容外，其他认也都做了小小遮掩，同原先的容貌还是有几分差池。</p>
但即便这般也掩不去凌飞那一身从小培养的风华气度，兄妹二人自然将凌飞当作他们一行人的头领。</p>
此际见欧阳泽明挤上前说话，年轻男子似愣了下，看凌飞没反应，才笑道：“我们兄妹是茂国人，此番出来正是为历练。看诸位身不错，可也是打算去雪山历练一番？”</p>
年轻男子说话间，妹妹一直安静站在身边，看两人神情，似乎有邀约同路之意。</p>
“去雪山历练？”欧阳泽明反问。</p>
“不错，我们兄妹习练的功法内力偏寒，故而这几年每年都会往雪山一行。不过往年都是夏秋之际，今年有事耽搁了，还有半年便是演武会，这便再走上一遭。”年轻男子态度很大方热络，“若是诸位也同路的话，不妨同行？不瞒诸位，这雪原我们兄妹来了好几遭，地形不说全熟，大部分地方还是熟路的。”</p>
欧阳泽明看向凌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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