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白凤凰既然提醒了东边有瘴气,无论真假,也没有以身试险的必要。
凌飞问沈霓裳意见,沈霓裳想了想,决定朝南面搜寻。
孔祥在前面开路,三人紧随其后。
穆清还在想方才寡妇寨的事:“姑姑,你说那位薛二当家同白大当家是何纠葛?”
“还能是何纠葛?既然是负心汉,自然是始乱终弃之类。”凌飞懒洋洋接口,说着他也有些奇怪,“这白凤凰眼下这般年纪便能练到心法七层,也算是难得的武学奇才,那姓薛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下个绳索都要人帮忙,她怎看上了?”
凌飞言下不无钦佩之意。
这白凤凰也确实让人不得不信服,观其年纪最多三十五六,这样的年纪练到了心法七层,莫说是女子,便是男子也绝少能做到。
算凌飞也自持资质不差,也不敢说自个儿到白凤凰这个年纪一定能突破七层。
心法六层以前相对要容易些,突破六层以后,每一层的突破难度都是呈数十倍的增长。
也有人早早突破到六层,可而后一直到老死,也没能突破到下一层。
早前甲一打听的消息,凌飞还有些半信半疑。
可方才白凤凰现身时因是为震慑而有意显露的功力深浅,他们看得真真切切,这白凤凰果然已经达到了心法七层的修为境界。
难怪这寡妇寨不同其他七个寨子结盟,也无人敢轻易捋其虎须。
“也不能这样说吧。薛二当家的虽是不会功夫,但能得鲁飞虎的信任,这十万大山如今这一方清静说不得他在其中出力不少,应该也是有些本事才对。”穆清想了想,又道,“再说这位白大当家是十二年前进山的,那时候的功夫应该没如今这样厉害才对。不是说薛二当家是为了这位白大当家才进山的么?这两人应该是早年旧识才对。”
“早年旧识?”凌飞摸了摸下巴,“这两人的年纪……难不成是夫妻?”
“不能吧。”穆清偏首思量,“瞧那薛二当家对这白大当家很是着紧,再说做了夫妻便是一生一世,岂能说散散?他既然喜欢这白大当家,又怎会惹她生气?”
“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凌飞不以为然,“瞧这白大当家是个脾气不好的,说不定那薛二当家沾花惹草被抓了个正着——不是说负心汉么?没本事还偷腥,这女人本事这样大,还能容得了?”
两个男子说得津津有味。
沈霓裳听得有些无语。
“你的意思是男人只要有本事能偷腥了?”沈霓裳看着凌飞。
凌飞噎住,噎了片刻:“我是说旁人,又不是说自个儿。”
“可你是这个意思。”沈霓裳挑眉,毫不容情,“在你眼里,男子和女子不同,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什么身份地位,都不能同旁的男人有牵扯。而男子则分为有本事和没本事,其实这个本事也能用身份地位来替代。似你们这样的上士族,自然不存在偷腥的说法。你们可有正大光明的做负心汉,按恩侯府的爵位,我记得好像能纳四个侧室,这还是有名分的,其他的还不算在其内,对么?”
凌飞嘴角抽了抽:“说别人扯到我身上作甚?我又没说会要这样多女人。”
“我对你没意见。”沈霓裳懒懒一笑,“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这样想,男子同女子不平等,人与人之间也不平等,本是常事。只是偷腥负心这种事情不该同有无本事关联在一起,人心只有一颗,若是有了本事这颗心变了,那只能说明一开始这颗心不够真。人与人之间是不同,可无论何人都只能长一颗心,不会因为你身份高本事大,老天让你多长一颗心。负心便是负心,同其他没有关系。”
凌飞无言以对:“行行行,知道说不过你。”
穆清一旁偷笑。
凌飞一脚踹过去,穆清倏地窜上树,回首朝凌飞得意笑,忽地目光一扫,咦了一声,露出几分新奇神情:“你们看那边——”
穆清抬手指了个方向。
沈霓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十余丈远的树下有一只形如老鼠的小动物,说是老鼠也不恰当,耳朵比老鼠大些也要圆些,尖尖的嘴,浑身长满了黑白相间的条纹。
在一片葱绿中极是显眼。
此刻,这只形貌怪异的黑白鼠正在一株沉香树下,似乎朝着树身噬咬着。
穆清从树上一跃而下:“是老鼠么?长得好生奇怪,怎么在咬树?”
空气中有若有若无的*芬芳溢出,沈霓裳眸光一闪,提步朝那棵沉香树行去。
见得有人过来,那只黑白鼠猛地一颤,飞快地钻进了旁边的灌木中。
沈霓裳走近一看,果然在沉香树的根部发现一块生结的香楠,香腺为土黄色,香脂衬线为深棕色,本香恬淡,细细嗅闻,尾香略带*。
沈霓裳不禁一笑:“是黄楠,还是生结,最上等的品质。”
穆清三人也凑了过来,闻言也露出喜色。
“我来试试。”穆清眼神亮晶晶地望着沈霓裳,“姑姑你教我,我来取。”
沈霓裳颔首,将工具递给他。
片刻后,穆清将这块黄楠取出,分量同他们早前寻到的不能比,只有半星左右,但触手软黏极有弹性,品质极为上乘。
还未靠近鼻端便让人觉出其香味浓郁强烈之极,同其他几种香楠相比,香味很是霸气。
自他们进山后,所寻到的每一块香楠包括那几块沉香,品质都比他们曾见过和用过的要上乘得多。
将这块黄楠收好后,四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旁边的灌木中,那只形貌奇异的黑白鼠竟然还没走,不仅是没走,且方才孔祥将香楠收起时,这只黑白鼠甚至还窜到了灌木边缘,“吱吱”着急般地叫了几声。
凌飞眯了眯眼:“这小东西方才啃的位置好似是香楠所在?”偏首看向沈霓裳,“你原先说,有些虫蚁有寻香的本事?”
沈霓裳完全没见过这种动物,摇了下首:“有些虫蚁能寻香,是因为沉香及香楠的形成多有蜜露浸染,故而虫蚁能嗅闻到这种味道。这样的鼠类……从未听过。”
“抓来试试?”凌飞抬了抬眉梢。
穆清有些意动。
孔祥闪电般跃过去,那黑白鼠一见不对转身朝灌木中钻,凌飞同穆清两人也封堵了过去,最后还是孔祥一剑插在那黑白鼠的身前,那黑白鼠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了一团。
孔祥提着脖子上的毛皮,将小东西拎了回来。
沈霓裳也几分好奇,微微矮下身子仔细端详,黑白鼠挣扎了几下挣扎不懂,四下看了看,最后用一双湿漉漉圆溜溜地眼睛可怜兮兮地同沈霓裳对望。
四人不由称奇。
“这小东西好似通人性。”凌飞让孔祥将黑白鼠放下。
一落地,黑白鼠便想逃窜。
“要是敢跑宰了你。”凌飞挽了个剑花,懒洋洋威胁了一句。
黑白鼠瞬间僵硬在原地,身子微微发抖,却不敢再动。
“它真的能听懂。”穆清兴趣大赠,蹲下身子看它,黑白鼠眼睛越发湿漉漉,透出一种很是可怜巴巴来,倒让穆清生出几分喜,“你能寻香楠?带我们去寻可好?等我们走的时候放你,你喜欢吃香楠,我们寻到了也分你一份如何?”
凌飞鄙夷:“再通人性也不过是个畜生,赤血马那是自小调教加上本身灵智高,这山野之地的畜生,你还指望它能听懂?”
沈霓裳孔祥未说话,但也觉凌飞说得有理。
方才这黑白鼠害怕,那是因为孔祥同凌飞都释放的杀气,这是动物对危险的本能,穆清的话复杂多了,这黑白鼠只怕听不懂。
沈霓裳三人皆是如是想,谁知凌飞的话声一落,见这黑白鼠竟然点了几下脑袋。
“咦?”沈霓裳惊奇了一声。
凌飞也呆愣了下。
下一刻,那黑白鼠从穆清同沈霓裳之间的空档钻了出去,跑了一段后还停下,,朝后看了下,似乎是在等他们一般。
四人顿时几分惊诧。
“跟上去看看。”凌飞当先走一步。
沈霓裳三人也跟了上去。
黑白鼠行动十分迅捷灵活,速度极快,沈霓裳有些跟不上,只能又让穆清背着赶路。
跑了有小半个时辰后,黑白鼠停在一棵沉香树旁。
沈霓裳走过去探查了一番,不由露出几分奇怪神情。
“怎了?”穆清也围着转了一圈。
沈霓裳道:“这树没有结香。”
“没结香?”凌飞看了眼那黑白鼠,黑白鼠老老实实的趴在旁边,见凌飞看过来,还冲他“吱”了一声,很有些邀功讨好的模样。
凌飞嘴角抽搐了下,抬手一指,发号施令:“给我继续找!”
黑白鼠“吱吱”两声,窜了出去。
沈霓裳“噗哧”一声笑开,孔祥端正的面容上也露出几分笑意。
穆清朝凌飞抬了下下颌,语气戏谑:“真够威风啊,鼠将军!”
说完不等凌飞发作,哧溜一声先闪了。
凌飞磨磨牙,提气跟了上去。
等凌飞去得远了,穆清从另外一个方向闪身出来:“姑姑,我背你。”
…………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四人跟着黑白鼠又陆续寻到了十几棵沉香树,从数目上说,比之前他们几人寻找时的效率是大大提高,几乎是一找一个准。
但结果却有些让人难以评说。
十几颗沉香树中,结香的只有三棵,其中两棵是沉香,只有一棵是奇楠。
寻到的奇楠乃是绿楠,年份不算太久,品质中下乘,约有一星重。
穆清将绿楠挖出,黑白鼠跳得十分欢快激动,沈霓裳看了眼,让穆清切下一小块,黑白鼠兴奋得“吱吱”直叫唤,一把抱住猛啃起来。
凌飞再催促它,这小家伙也不肯动,啃得极是香甜。
“让它歇会儿吧。”穆清不落忍,“跑了几个时辰,兴许也饿了。”
“竟然以香楠为食,吃这一块在外头可值不少银子。”凌飞瞥着黑白鼠道,那黑白鼠触及凌飞似乎不怀好意是目光,抱着香楠块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凌飞,一副护食模样。
沈霓裳看得一愣,继而哑然失笑。
“真有意思。”穆清觉着十分生趣,替黑白鼠说好话,“反正也它寻到的,当酬劳,让它吃吧。”
“跑了大半日才寻到这一块,还是绿楠,年份也低。”凌飞勾勾唇,“虽是有些用处,可这东西好似只认沉香树,只有离得近了才能闻出不同,用处也一般。沉香树咱们自个儿也能认出来。”
“但咱们只有一块一块的寻才能知道何处有沉香树,带着它至少寻树要快得多。”穆清转首看沈霓裳,“姑姑,你说呢?”
沈霓裳左右看了看,问:“你们没觉着有何不对么?”
凌飞穆清二人还未说话,孔祥先开了口:“这鼠带着我们在朝东面走。”
两人蓦地一怔。
方才几人都跟着黑白鼠在走,也没多注意,眼下停下来一看,才发现他们进到了一片更茂密的林中,地面的植被似乎也同早前有所不同,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地面都覆盖住。
野兽的踪迹也少了不少,之前他们行进的过程中,总会时不时的惊出一些野兔山鸡之类的小动物,但这一个来时辰,几乎没见到过。
“子洵你留下!”
四人正在沉吟思量间,忽地听见一阵“哗啦”声,沈霓裳还未反应过来,穆清丢下一句,同孔祥二人飞身朝一个方向扑去!
凌飞提剑站在沈霓裳身侧,直直盯着前方,沈霓裳只见得前方灌木急促抖动,“哗啦啦”声大作,不绝于耳,枝叶颤动间偶尔有灰黑色耸立的毛发露出。
突地一眼瞟到一根向上翘起的獠牙,沈霓裳心神猛地一震,低声问:“是野猪群?”
凌飞手持长剑,神情肃穆戒备,视线不转,只点了下头:“应该有四五头。”
野猪群并未朝这边过来,而是将一棵树团团围住,不停地朝着树上“吭哧吭哧”地直喷气。
一头体型最大,约莫有三四百斤的野猪慢慢退出十来步,哼哼了两声,猛地埋首朝树身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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