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风和阿克丹顶着严寒星夜兼程,北地苦寒,风卷雪舞割面如刀。而且路面时有结冰,马匹容易打滑受伤,一路狂奔得战战兢兢。
时间稍久人不倦马却疲,每隔几小时就要停下来让它休息半小时吃些草料,阿克丹说:“这一路到京城两千多里,即便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也要三日,何况我们换不了马,到京城恐怕要四日多,这么一路折腾下来,两匹马恐怕是都要废了!”
满洲人爱马爱狗,心痛之色溢于言表。
彼时关口未开,关内民众还严禁移民满洲,一路上极少市镇,基本上属于赤地千里,一片荒芜。只要经过市镇就得进去买些草料备着,即便如此马匹也是过于疲惫。到最后阿克丹只得拿出些低等丹药掺着草料喂马,增加马的耐力!如此三日后的傍晚到达山海关时,两匹马都已经奄奄一息。
阿克丹随身带有不少银两,找到马铺先将两匹马半死不活的马干脆送给人家,指望着得到好的休养给它们一条活路。然后又另买了两匹快马,对楼兰风说:“这回可劲造吧,接下去道路好走,一天一夜下来差不多就能到了!”
两人三天来基本没有歇息,寒风刺骨张嘴都难,而且关外风大也担心灌风,基本没什么交谈。热汤热水更是一口未进,此时也有些寒冷,在面铺买了两碗热汤面裹腹。
楼兰风戒指里其实有很好的丹药,不但可以充饥还能健体,但是他刚接触到这些,一时还不太懂,另外也一直无暇查看。
他抓住这个难得空档和阿克丹聊了几句,了解点基本情况:“为什么家在京中,你们却长住到长白山脚下?难道就为了修炼?”
连日狂奔下来,阿克丹对楼兰风印象不错,他们族人一向尊重强悍骑士,叹口气说:“师父实际上也是我的叔父,去年奶奶去世,按我们的风俗火化后带回祖地安葬,师父舍不得奶奶,就一直守灵到现在。”他指指自己和楼兰风的白衣:“这不是一直穿着孝服,不肯换掉。”
楼兰风看着自己一身白衣:“这是你们的孝服?我还以为你们正白旗的平时就都穿白的。”
阿克丹白了楼兰风一眼:“南蛮子没见识,难道正黄旗就穿黄色常服?还是人人黄马褂?急着想掉脑袋不成?而且叔父是正白旗,我可不是。也不知皇上抽什么风,将我们锡伯部一分为二,只将一部分人入了旗。我们一家人两兄弟还没分家,居然分得叔父一家在旗,而我阿玛却不在旗!为什么不分索伦部和叶赫部?独独折腾我们锡伯部!”
楼兰风对他们的陈年旧账不感兴趣,反而对一个小细节很感兴趣:“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灰色的?我一路看来,满洲人眼睛和汉人一样不是黑色就是棕黄色。”
阿克丹对他的问题觉得奇怪:“我们部许多人都是灰色,怎么了?”
楼兰风:“没怎么,和珠也是灰色眼睛,在我们那时候也是很少见。”
这么一提阿克丹倒反问起:“我还没空问你是怎么遇到和珠的?你说她死了三百年后又活了?”
楼兰风把大概情况说了,阿克丹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眼泪流了下来:“三百年呐,躺在棺材里!没想到我家奴恩受了这么多苦,三百年后跟了你,那你不就是我家姑爷了?自家人还废话什么,赶紧走去想办法吧!”
第二天傍晚两天几乎赶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进了京城,到达额尔赫宅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包衣开了门,看到阿克丹如同看到救星,阿克丹一边询问家里可好,一边火急火燎直奔后宅!
前后两进的四合大院里黑乎乎的,只有后宅亮着灯。三人一路疾走,包衣提着灯笼跟在二人身后:“姑娘最近不大好,已经昏迷两日,遍访城内名医,却药石无效。”
楼兰风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不掉了!”
阿克丹也吃了一惊,停下脚步:“我家奴恩怎么了?老爷不是留下一些丹药,吃了吗?”
包衣:“都吃了,不见好,一直昏迷着。”
这时后宅门开了,一个中年美妇掌灯走了出来,看到阿克丹一行眼泪就下来了:“你们终于回来了!”然后直奔楼兰风,等看清了他时却一愣,问阿克丹:“你额齐克呢?他没回来?”
楼兰风跟在阿克丹身后暗处,又穿着额尔赫衣服,美妇一时看走了眼。
阿克丹给美妇行礼:“阿克丹给乌合莫请安!”
看来美妇就是额尔赫的妻子,和珠的母亲。
楼兰风依样画葫芦也行了个礼。
乌合莫问阿克丹:“这位是?”
阿克丹说:“这位是我家未来姑爷,他说……”
可能突然意识到后面的话不吉利,阿克丹没说下去,而是转问楼兰风:“姑爷应该是会看病吧?或者有什么办法,不然我们急着赶回来干什么?”
乌合莫压根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愣愣地看着二人,听阿克丹一口一个姑爷,还以为是额尔赫在关里把和珠许配了人家!
四天来楼兰风一直就在琢磨这件事,已经做了很多打算,已经直接放弃了所谓医疗一途。
别说自己没有学过医,就是学过现代医学没有三百年后那些相应的器械和药物,一样未必便能救得了和珠。思来想去唯一的希望反而是刚刚增加的修为和仙界赠送的那些礼物,也许可能救和珠一命!
人家白娘子不是还弄来灵芝救了许仙,自己可是有不少神仙给的丹药,虽然还无暇细看,应该有续命的灵丹,这种丹对修真人士来说就像是感冒药之对于普通人,是居家旅行常规必备!
楼兰风对乌合莫说道:“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情况吧。”
旗人男女之防没那么严格,何况阿克丹一口一个姑爷,三人立马进了里屋。
南炕上窗户捂的严严实实,翠绿色的棉被下躺着的应该就是和珠,有个小丫头盘腿坐守在边上,美妇掌灯靠近,楼兰风终于看到了和珠!
和珠面色苍白,安静地躺在那,微微有些汗,在灯光照耀下闪着光,整个西炕上缭绕着她特有的青草般清新的体香。
听到人声她修长的眉毛动了一下,但却始终没能睁开眼睛,看上去已经气若游丝。
楼兰风叹出的气在颤抖,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伸手想要摸摸她却又缩了回来,就像不敢触碰一件脆弱的瓷器,他轻声说:“和三百年后倒是一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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