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但是啜泣的声音依旧,江离着急,又不敢太过用力的拉扯被子,只得再次说道:“你身子不好,这样做不是更让关心你的人难受吗?”
“我知道,你如今心里不好受,也知道方才我的反应的确是有些过了。我向你道歉,不该如此过激反应的。”
江离叹口气,“但是,虽然我的语气不好,我说的话却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那段往事实在是让我痛心不已,我真的不想提。”
见苏映雪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没有拉开被子,但是显然是在认真的听着他说的话。
“你如今这样的状态跟当初的我其实也差不多。只不过,你如今是真的失去了亲人,而我,则是被抛弃的那位。被至亲之人抛弃,还不如死了的好。”
他最后的这句话有些切齿。
不如死了的好。他没有说谁死了的好。
对于苏映雪来说,自己的爹娘没有了,随父母而去似乎真的是个不错的解脱之法。
但是对于江离呢?他说的是他是被抛弃的,那就是父母没有死,可是还不如死了的好,又是什么意思?
苏映雪咬着牙皱着眉想要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这些事,不提也罢。”江离再次叹口气。
他的手拍了拍缩在被子里的苏映雪的手臂。“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过的话不会变,我说过会帮你申冤就一定会这么做。你仔细考虑考虑,等你考虑好了,派人来知会我一声就是了。我不会走,会一直等到你给我回信儿。”
说完,江离站起身,看着依旧缩在被子里但是没有再哭泣的人。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再次深深看了眼苏映雪,然后转身走出去,并带上了门。
彩云被江月拉着在门外候着,见江离出来,彩云一步上前问道:“大夫,我们公子怎么样?”
江离皱眉。大夫?还真当他是大夫了?
“将处方给我吧。”他说道。
彩云反应过来,忙递上去。
江离看了看,没有过多的评述,“一会儿我会派人送新的处方来。”说完将处方还给彩云便离开了。
看着消失在楼梯处的身影,彩云看了看手中握着的处方,又看了看静悄悄的屋子。
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进去?还有,这药,还用吗?
彩云再次看向江月。是她提醒自己去楼上找这个人的。
“现在怎么办?”她问道。
“他不是说一会儿送新的处方来吗?”
彩云点头。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等拿到了处方就尽快去抓药。”说完,江月起身开了门进去又关了门。
彩云瞪眼。
按理说,该出去办这些事情的是她吧,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不但指使自己做事,竟然还要将自己关在门外。
江月却并没有理会那么多,径直向里面走去,苏映雪依旧躺在床上,因为方才的哭泣,脸颊一片粉红,如同梨花一般娇艳,眼睛看着床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她听到动静,知道是江月,说道。
这意思就是依旧要将计就计,把理所当然该怀疑的地方点出来,双方便会更加的信任。
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事情就是这样。
如果那么明显的问题大家却视而不见如同不知一般避着不谈,那无论苏映雪怎样做,对方也会有一个问题始终盘旋在心中。
现在点出来了,就如同用针挑破脓疮一样,用药就好了。
“是。”江月答道。但是却没有出去。
房间里的声音落,变得安静,外面传来啾啾的鸟叫声,江月轻轻推开窗子,一个飞身向外面的一棵大树,鸟儿受惊后知后觉扑棱棱起飞,江月却好似鹰一般又好似一张大网,左右上下飞旋,不过眨眼功夫便飞身进来了。
一切太快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手里多了几只小鸟,就好似她根本就没有出去过一样。
“你做什么?”苏映雪听到鸟儿惊恐的啼叫回头看过去问道。
“那个人给公子开了新的处方,我不放心。”
不放心,是害怕里面有毒吗?苏映雪笑了。
“其实这些东西不需要的。”她说道。“以他的功夫,用得着这样吗?”
江月一个出神,反应过来后有些失笑,看了看手中的鸟儿摇头,将手伸出去,伸开手,鸟儿重新获得自由,亟不可待的向高空中飞去,似乎是在害怕再次被抓一般。
那个人,真要杀人,何必如此麻烦?
当然,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杀人更狠的事情,可是,就算是真的这样,慢性的毒药也是试不出来的。反而,真的是多此一举。
天黑了,所有的东西都别收了起来,除了那两间静悄悄的屋子,此时客栈里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客栈的大厅里变得热闹,苏映雪站在门口竖着耳朵仔细的听。
“我还没有传递消息出去。”江月说道。
哦,是哦。这一天,他们都在一起呢,是没有单独行动的时间。
如今她不想让单纯的彩云知道这些事情,害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毕竟这种时候还是越真实越好。
而江月则是又自己其他的考量。如今苏映雪已经决定答应让那个男人一路同行,那就说明眼下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危险。如果自己贸然唤来了其他的人,一旦引起这个人的怀疑,她害怕,他会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
敲门声响起,彩云端着药汁进来了。
只见屋子里开着一扇窗户,能够清晰的看到窗外的景色,而床上的人依旧躺着,没有悲伤难过更没有愤怒等等情绪。
姑娘又陷入自我的旋涡了。
彩云叹口气。
这样的事情,除了苏映雪自己,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帮得到她自己。
“公子,吃药了。”彩云唤道。
苏映雪这才看向彩云,由着她扶着自己坐了起来小心的靠在后背的引枕上,接过彩云递过来的药,一点一点的吃起来。
这样子,就好像一个几岁的孩童一样听从妈妈的话。
可正是这样顺从的反应,才使得彩云更加害怕。
有的人伤心难过痛哭一场之后便没有什么了,但是,在伤心难过之后,没有办法也没有机会发泄自己情绪的人,才是最最痛苦的。
苏映雪此时便是在痛苦中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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