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婳缓步迈出浴桶,梳儿赶紧为小姐披上轻衣,罗裘薄纱只遮住了半个身子,使露在外的肌肤更显晶莹剔透,镜儿开始为小姐梳妆打扮。
足足一个时辰后,王子婳才略显慵懒地出现在书房,花无忆还没消息吗?王子婳顺手解下大氅递给镜儿问道。
人都已经散出去了,各个城池暂时都没得到回报,梳儿低着头,深怕小姐怪罪有些胆怯的回到。
嗯,王子婳呢喃了一声,舒舒服服的斜躺在了铺着上好貂皮的木榻上,轻声说道:这人做事很小心,很有心计,就是生性多疑了点,上次本要给他定定心的,可……看来是不到大先天不会出现了。
花无忆弯着腰立在二十丈的瀑布下,他在重新凝炼剑胎,那日进身大先天后就感觉出了隐患,那慧剑是从《太上洞渊神咒经》引申而来,剑胎带着模湖地密宗气息,花无忆必须完全炼化,变成属于自己的杀伐剑胎。
吼吼,花无忆仰天大吼几声,就见那把七色慧剑缓缓从眉心处探出,他左手掐着剑诀,右手凝指成剑,一下点在七色慧剑之上,嗡嗡嗡,七色慧剑开始发出反抗的嗡鸣声。
花无忆心头更狠,那指的力度顿时暴增,啪啪啪啪,他的浑身骨头发出炒豆子般爆响声,筋脉也开始巨颤,斗大汗珠和着瀑布水流打在池水中。
半个时辰后,花无忆咬破舌尖,噗地一口鲜血喷到七色慧剑上,那嗡嗡不断的颤鸣声才渐渐归于平静,七色变成了深赤色。
洛阳城醉仙楼,花无忆始一出现在洛阳,王子婳便派人与他接上了头,这次变聪明的花无忆硬是比约定时间去晚了一个时辰。
嘿,王美人似乎气色不太好,花无忆始一瞧到王子婳的面色便感觉心情大畅,于是出言讥讽了一句。
王子婳微微蹙起了眉头,无忆大侠是如此记仇之人?
哈,花无忆顿感尴尬起来,讪讪笑笑道:数月在野外茹毛饮血,方才进城瞧到美味佳肴,就贪吃了几口,王姑娘赎罪!
这借口找的倒也优雅,王子婳表情松弛了些,十大高手都给你列出来了,无忆大侠是先挑战地玄高手呢,还是一步一步来。
花无忆表情凝重了起来,望着王子婳认真地道:大先天与地玄之间是不有鸿沟?为何以前大先天那般多人数,但没有人敢去挑战任何一个地玄的权威。
怕了?王子婳一如既往的嘲讽道,无忆大侠不是号称年少屠过虎,剑灵杀先天吗,现在区区一个地玄,能吓到大先天的你了吗?
花无忆伸手摸了摸鼻头,目光炯炯地望了王子婳一眼道:那我杀一个试试,说完转身大跨步离去,仿佛真被王子婳激将到一样。
小姐,小侍女梳儿镜儿神奇地从醉仙楼后堂跑了出来,这无忆公子不会犯傻事真去挑战地玄吧,镜儿满脸担忧道。
梳儿翻了镜儿一眼,小姐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用意的,哪用得着你我操心。镜儿吐吐香舌低头赔了个不是,嘴中依然喃喃细语:人家只是担心小姐会被爱情冲昏头脑。
王子婳眼睛一瞪,你越来越大胆了,梳儿,家法伺候,挠痒痒。此时的王子婳显然是心情很好的。
博陵崔家,崔百殇今年六十岁,但身体健硕,对于先天后可普遍一百多岁的年龄而言,他还很年轻,在崔家也是顶梁柱般的存在,对于痴迷于刀道的崔百殇来说,能被排为十大高手第九名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毕竟前五名都是地玄。
啊喝,打完一套五禽拳,崔百殇更感精神充沛。
好功夫,突然,崔百殇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虽说是赞叹,可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何人闯我崔府?崔百殇一声大喝,随手一伸,挂在堂前的百殇战刀就飞入了手中。
花无忆表情平淡无奇,双手背在身后,就那样徐徐然从房顶一步迈入,尤若闲庭信步。
好年轻的大先天,崔百殇心中赞叹,哈我当何人,原来是一剑飞仙花无忆花少侠。
花无忆满脸愕然:你怎会认识我?
传闻江湖出了个花无忆,长相不凡剑术不低,杀了程阉与鱼扒皮。谁不知道武林出了个侠之大者,一心为国为民,一剑飞仙屠装神,侠气干云除蕃僧。
哦,花无忆道,那么出招吧!
崔百殇很豪气的大笑几声,年轻人好气魄,你比我们七望家的这一辈都要狂妄自大的多,亮兵器吧。
花无忆也不废话,双手掐起剑诀就冲了上去,崔百殇看他如此自大,不禁心头一怒,战刀哗啦一声划破空气斩向花无忆。
卸剑诀,花无忆右手诡异的震颤着,竟直迎着战刀而去,似要空手夺白刃,嗡嗡,始一接触,崔百殇顿感一刀斩进大江中一般,丝毫使不上力气。
啪啪啪,花无忆身子一转,只见身下的花岗岩地面裂开大小不一的口子,崔家殇大惊,待要撤回刀势,呛的一声,花无忆左手晴空斩下一道剑气,似闪电般劈来。
崔百殇心头大骸,只好弃刀闪身向后飘去。
花无忆扯着嘴巴笑了笑,随手丢开那把战刀,嘴中呢喃道:我果然只有去挑战地玄高手了。说完丢下满是震惊的崔百殇徐徐然离去。
陇右道成纪城中,今日下起绵绵细雨,这个千年前出过豪门的小县城此刻残破不已,在吐蕃人的蹂躏下颤抖地匍匐着。
花无忆举着油纸伞,他静静地望着一个五六岁的稚童在雨中拖着一捆和他身体一般大的木柴艰难前行。
花无忆上前一把提起木柴,将雨伞伸到稚童头顶,这下雨天,你为何不等雨下完再前行,花无忆露出和善的微笑问道?
稚童被雨水冲刷的睁不开眼睛,见有人帮忙就先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叔叔,然后才举手擦了把脸上雨水。
稚童长的很是清秀,脸上冷的发青,但一双大眼睛灵动的仿似会说话,花无忆顿感一阵心痛,十二岁之前的自己是否也过着这般生活。
稚童说了什么花无忆没注意,他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稚童摇摇头,没名字,李家男儿要在十岁才被族老赐名,不过母亲叫我乖乖,稚童提起母亲才露出甜甜的笑容。
花无忆心中一动,这豪门李家的孩子沦落这般模样了吗?哦,你家再没大人吗?花无忆好奇问道。
我有十四个堂哥,六个堂姐,不过她们都是嫡子,就我一个庶出。
花无忆一阵难受,又是嫡庶差距,那么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
稚童高兴的应允了。你小小年纪便懂的人情冷暖,回答有理有条,又能吃苦耐劳,那我便叫你语行如何,语者说也,行便是行动,希望你永远能说会做如何?
好,小语行肯定地道。
一间破烂的山神庙中,花无忆喂小语行喝了一滴车马参液,在他身体发红之际运功助其吸收。
等平静后,花无忆仔细为其擦干净汗水,盯着他眼睛说道:今日我给你机缘,若你心性良善,多行善事,他日我可收你为徒,反之……花无忆冷笑一声,我毕亲手度你。说罢一把青色小剑缓缓朝小语行眉心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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