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顾怀彦所说,柳雁雪掌风中虽带着凛冽的寒气,但她每次都只出了一成力。尽管如此每次与她对掌那蓝衣女子的手都像被冰刀刮过一样的痛。
昨日刚下的那场雨也为柳雁雪添了不少的优势,树枝上缀着玲珑剔透的雨珠。打斗间柳雁雪折下一串树枝用手轻轻一滑,那树枝上的水珠便全部变成了坚固的锥形物。加上用力得当尖的那一头打在那蓝衣女子身上就好似针刺一般。
因吃不住痛那女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柳雁雪见势忙伸出手欲要扶她起来,却被那蓝衣女子误以为她要起攻势。
情急之中那蓝衣女子只得把刚才接住的雪花镖投掷向柳雁雪。
二人距离实在太近柳雁雪又一心系那蓝衣女子安危,一时间来不及躲闪。而当那蓝衣女子意识到柳雁雪是带着微笑伸手过来扶她时也早已经来不及收手。
那枚飞镖即将割破柳雁雪的小腹。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亏得顾怀彦快速现身抽出惊鸿斩挡在柳雁雪腰间。“哐当”一声,那支飞镖当即碎裂成两半。
顾怀彦手里的可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小小雪花镖与它碰撞无异于以卵击石。
那蓝衣女子正好从地上站起,顾怀彦的刀便如同一阵风般横在了那女子面前。发丝飘扬间有几根断发落在了顾怀彦的刀上。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此刻他手里的刀距离那蓝衣女子的脖颈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只要他稍稍用力便可要了这女子的性命。
柳雁雪见势急忙用双手攥住顾怀彦握刀的那只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会误伤了眼前人。
“怀彦哥哥快住手!不可以这样对师姐!”
听罢柳雁雪的话顾怀彦上前一把将蓝衣女子的面纱扯下,她的真容方才一览无余的曝露在众人面前。
看到她这张脸的一瞬间,顾怀彦无比的惊愕这正是他的师姐——花间傲。不单单是他就连曲宗荣也是一脸万万想不到的表情。他先是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又神情荡漾的凑到了花间傲身边阿谀奉承起来:“花姐姐,你又变漂亮了啊……你来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这样也让我有所准备是不是。不过……你真的变得更漂亮了。”
花间傲捏了捏曲宗荣的脸蛋:“就属你嘴甜。”
顾怀彦当即将宝刀收回剑鞘向她施了一礼:“……师姐,请恕怀彦鲁莽。”
花间傲急忙握住顾怀彦的手笑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若非你出手救助雁雪……只怕师姐才要成了罪人呢!”
说罢花间傲向柳雁雪望去:“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柳雁雪笑着说道:“师姐不是也认出我了吗?”
顾怀彦看了看花间傲又看了看柳雁雪:“你们都没有见过面……怎么会认识……”
柳雁雪摸了摸花间傲的衣服说道:“怀彦哥哥你忘了吗?我在云阳山的时候曾经借穿过师姐的衣服。方才与师姐交手时闻到师姐衣服上的味道十分熟悉,我就知道一定是。”
花间傲接过她的话说道:“所以你的寒冰掌只用了一分力道是吗?真不愧是雪神江灵雀的徒弟!虽然你只用了一分力但已经让我招架不住了。”
柳雁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雁雪不知师姐武功……还望师姐不要介怀才是……”
顾怀彦忽然开口道:“不会的,师姐一向待人宽厚至极。”
柳雁雪这才放心握住了花间傲的手:“师姐可是见过我师父了吗?她老人家还好吗?”
花间傲弹了弹腰间的荷包:“你认出这是你们雪神宫的东西了?”
柳雁雪笑道:“这是雅雅的手艺,她平素最爱做女红。我师父与宇文前辈交好,可是她老人家最是不爱出门,师姐与雅雅也是素不相识。想必一定是师姐奉师命前去雪神宫送花才会得到雅雅赠送的荷包吧!”
花间傲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柳雁雪:“你怎么知道我是去送花了?”
柳雁雪道:“我是猜的。但是我师父有一把翡翠石的椅子,椅子旁边各有一株盆栽,盆栽里面种植的就是风信子。可惜我师父的风信子没有开花,而宇文前辈恰巧就种植了那么多的风信子。还有宗荣手上的那盆花也是师姐送来的吧!”
花间傲冲柳雁雪点了点头:“好个聪明伶俐又胆大心细的丫头,我喜欢你。”
直待曲宗荣又拉着花间傲寒暄了一阵后,顾怀彦才有机会和花间傲谈事。
姐弟二人坐在曲宗荣安排的新房间里畅聊起来。
“几年不见小师弟似乎成长了不少呢!”
顾怀彦抿了口茶问道:“师姐打算什么时候随我回去见师父?”
花间傲望着顾怀彦背后的刀说道:“你离开云阳山就只是为了拿回惊鸿斩吗?你不想看看这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吗?”
顾怀彦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不想。”
花间傲指了指隔壁房间:“那雁雪呢?”
顾怀彦沉默了片刻轻轻将茶杯放到桌上:“……她……我会跟她道别的。”
花间傲笑道:“你舍得?”
顾怀彦道:“为何舍不得?”
花间傲又为顾怀彦添了一杯茶:“这是我亲自炒的茶你尝尝味道如何?”
顾怀彦拿起茶杯才喝了一口花间傲便开口道:“我前几日已经见过师父了,所以这次我可能暂时不会跟你回去了。”
顾怀彦点了点头:“也好。那怀彦一人回去便是。”
花间傲道:“你打算何时回去?”
顾怀彦想了想答道:“就明日吧!我早就该把惊鸿斩拿回去给师父看。”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花间傲急忙起身去开门:“是雁雪,快进来坐。”
顾怀彦抬眼望去柳雁雪正提着一篮鲜花走了进来,她特地选择了离顾怀彦最近的地方坐下。
花间傲轻轻咳嗽了一声笑道:“宗荣说派人帮我打扫房间也不知道打扫的如何,我还是亲自去帮帮忙吧。”
柳雁雪知道花间傲是故意为她和顾怀彦留下独处的时间,顾怀彦却单纯的以为他的师姐真的是去帮忙打扫房间了。
顾怀彦低头玩弄着茶杯许久才开口:“我有话跟你说。”
柳雁雪急忙摆了摆手:“不!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得到应允后柳雁雪笑着将那篮鲜花放置到顾怀彦面前:“我听宗荣说你的房间积水很严重,所以他就让你搬到我隔壁来了。咱们现在也算是邻居了,我特地来给你送点礼物为你的房间添点生气。”
顾怀彦用手摸了摸花篮里的花:“这么多花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柳雁雪托着下巴笑眯眯的答道:“宗荣家里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我在里面挑的。”
顾怀彦点了点头再次陷入了沉默,刹那间气氛变得尴尬无比。
柳雁雪推了推顾怀彦的胳膊:“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顾怀彦想起什么是的说道:“我明天就要回云阳山了,正打算去跟你道别呢。”
柳雁雪突然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你走了……我、我怎么办?”
顾怀彦道:“你当然回雪神宫了,当然你愿意住在这里也可以,那就是你的事了。”
柳雁雪低下头苦笑了一声:“呵……那个、那个我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有时间的话……可以给我写信……额……我、我去帮帮师姐看看房间打扫好了没有。”
柳雁雪走后顾怀彦独自一人捧着花篮独自观赏时露出一抹微笑,“谢谢你,雁儿。”
得知顾怀彦即将离开的消息以后柳雁雪只感到心里空荡荡的,她返回房间掏出枕头底下的丝线接连叹气。
“明明你还在我隔壁,可是我已经开始舍不得你了怎么办?你还没走我就已经这样了,你要是真走了我该怎么办。我这同心结还没有编好呢!”
一整个下午柳雁雪都闷在房间里没有出去,她一直在想办法留下顾怀彦。
这一下午倒也不是没有收获,还真被她想到了一个主意。趁着夜晚大家都在为顾怀彦办践行宴的时候她因为头痛没有参加。
当然她并非真的头痛。
她只是以此为借口溜进顾怀彦的房间偷走了惊鸿斩。这还要多亏曲宗荣安排他们做邻居,为柳雁雪作案提供了便捷。
吃过饭才发觉惊鸿斩丢失的顾怀彦急的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几乎是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曲宗荣把威虎庄所有人全部召集起来依次盘问仍旧是一无所获。
“除了柳姐姐和花姐姐以外,威虎庄所有的人都已经排除了嫌疑。”
当曲宗荣把这一消息传递给顾怀彦之时,顾怀彦整个人都处于懵的状态。花间傲是他师姐而且此刻就在他身边当即矢口否认。
顾怀彦当然相信他的师姐。
曲宗荣有些不解的问道:“莫非是柳姐姐吗?可是她拿你的刀干什么?”
“不!绝对不会是她!”顾怀彦第一个就站出来为柳雁雪澄清。
曲宗荣嘿嘿笑了两声:“我也没说一定是她。可是你看现在除了柳姐姐之外所有人都不是。也许……也许她只是一时好奇拿你的刀玩玩儿,毕竟你明天就要走了嘛!”
顾怀彦用手抵住额头闷声道:“事到如今我还如何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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