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去,同时桃木剑横在胸前,作防御之势,扭头一看,于一粟早就跳到了一米开外。
见吴志远投来鄙夷的目光,于一粟也不介yì
,嘴巴朝那棺材一努,示意吴志远继xù
过去打开。
吴志远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再次伸手去掀那棺材盖,可伸出的手还未碰到棺材外壁,就见那棺盖突然向一旁滑动,露出了一条狭长的缝隙,透过缝隙,只能看到棺材内漆黑一片。紧接着,漆黑的棺材内伸出一只枯槁的手,五指摸索着抓住了棺盖的边沿,将棺盖缓缓的推到了一旁,里面旋即坐起来一个人。
“师公!”吴志远一眼认出坐在棺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公,人称丐王的谷神,不由得吃了一惊。
于一粟也猛地上前一步,面露惊讶的看着谷神,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谷神伸了个拦腰,睁开惺忪的睡眼打量了一眼吴志远,又看了看一旁的于一粟,似乎对二人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惊讶,他打了个哈欠,表情淡然道:“回来啦?”
吴志远看了看于一粟,却见于一粟一脸愕然的表情很快变成了嬉皮笑脸,他弯着腰看着坐在棺材里的谷神道:“师父,徒弟回来了。”
谷神斜眼瞅了瞅于一粟,没有说话,双手扶着棺材边沿,动作吃力的想要从棺材里迈出腿来,于一粟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搀着谷神,将他从棺材里搀了出来,口中说道:“师父,这么多年了,您老人家睡棺材的习惯还是没变啊。”
谷神年纪虽大,但性格却玩世不恭,这一点吴志远深有体会,然而此时在于一粟面前,他却表现得沉稳而威严。听到于一粟的话,谷神表情冷淡的讥讽道:“这么多年了,你坑蒙拐骗的习惯几时又变过?”
于一粟羞愧的挠了挠头,没有答话,其实是无话可答。谷神也不追问,而是转向吴志远问道:“这一路上还顺利吧?”
吴志远闻言心道:“明知故问。”嘴上却说道:“还算顺利,不过那几位顾客还没送到柳荫村,因为感染了尸毒,被我就地火化了。”说这番话时,吴志远理直气壮,师公或许早就知dào
了事情的始末,如今只是做个样子。
“尘归尘,土归土,随他们去吧。”谷神果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色,而是漫不经心的转过身去,伸手在棺材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酒葫芦,葫芦周身已经因为随身携带而磨得光亮,正是吴志远当时在龙山脚下初见他时腰间系的那一个。
吴志远见到那酒葫芦,心中灵光一闪,笑问道:“师公,这世间最上等的泡酒之物是什么?”
谷神闻言双眼一亮,似乎真的看到了一坛美酒摆在面前,不假思索道:“虎骨龙鳞是人世间最上等的泡酒之物。”他嗜酒如命,说起酒来自然侃侃而谈,正要对“虎骨龙鳞”做一番详细的剖析,就被吴志远的追问给打断。
“师公泡制的蟒鳞酒味道怎么样?”吴志远别有意味的看着谷神笑道。
谷神闻言一愕,但旋即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明白吴志远发觉了自己当时在五行幻影阵中的身份,但此时吴志远没有直接揭穿自己的身份,于是也不言明,只是嘿嘿坏笑几声,吴志远也微微一笑,两人对此事心照不宣。
谷神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腿脚,显然是久窝在棺材内,腿脚有些酸麻,于一粟眼神犀利,连忙上前扶着谷神到一旁坐下,为他捶起肩膀来。
谷神十分享shòu
的合起了双眼,夸赞道:“嗯,手艺比半年前有进步。”
于一粟嘿嘿笑道:“师父您要是喜欢,徒弟我以后天天为您捶肩膀。”
谷神闻言突然睁开双眼,似乎已经料到于一粟的话,笑道:“如此甚好啊,从今天开始你哪里也不要去了,以后就天天守在义庄,天天给我捶肩膀。”
于一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吴志远看着这师徒二人言语间的明争暗斗,心中觉得好笑,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你也别闲着。”谷神看向吴志远,故作严肃表情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白天睡觉,晚上出去干活。”
“干……干活?”吴志远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完全没料到师公也会给他安排活计。
“嗯。”谷神拖着长腔回答道,那腔调宛如一个学堂上的老学究,“里屋桌子底下有个木箱,你给我拿出来。”
吴志远应了一声,走进里屋,果然在桌子底下看到一个木箱,木箱上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他顾不得擦去上面的灰尘,直接将木箱抱到了厅内,放在了谷神面前。
“打开。”谷神的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吴志远抬头看了看站在谷神身后的于一粟,只见后者正好奇的盯着木箱,似乎并不知dào
这木箱内装有何物。吴志远迟疑了一下,伸手将木箱的扣环打开,接着掀开了箱盖。
本以为里面会装有什么令人惊恐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料打开箱盖,吴志远才看到木箱内装有个红包袱,包袱上面放着一本线状书。
包袱内不知装有何物,但那本线装书吴志远却认得,看那封订的工艺,不问便知是师公谷神的杰作,这本书的模样与先前他给自己的那本茅山手抄笔记别无二致。
“打开包袱。”谷神继xù
拖着长腔说道。
吴志远顿了顿,伸手将书拿出来放在一旁,又取出包袱,将其打开。当包袱完全打开后,吴志远才看清这包袱内装的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个梆子和一面铜锣。
“这是打更用的梆子和铜锣?”吴志远认出这梆子和铜锣正是更夫打更时所用的工具,他一脸迷茫的看着谷神,不明白师公为何让自己拿出这两样东西来。
“嗯。”谷神优哉游哉的说道,“从今晚开始,你就拿着这个梆子和这面铜锣,到城里去打更。”
“什么?”吴志远闻言一脸诧异,心道这打更的活儿不是五六十岁的大叔干的吗?他是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伙子,居然去做打更的营生?况且这似乎与学茅山道术没有半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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