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莹寸步不让,直视着吴志远的双眼,冷笑着说道:“吴志远,你在墓室里杀死的这种怪物还少吗?现在出了墓室,摇身一变,竟变成了不杀生的正义之士?”
吴志远没料到李雪莹会说出这番话,闻言一愕,回应道:“在墓室中时,我杀死的全都是对我们产生威胁的怪物,而眼前这个并没有对我们产生威胁,难道你连一个平等交流的机会都不给他吗?”
“哼,平等交流?”李雪莹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你跟这种怪物谈什么平等交流?我看疯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吴志远被气急了,拂袖怒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李雪莹针锋相对道:“对!我不可理喻!我就是把这怪物杀了,你能拿我怎么样?”说着,她做出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故作得意的看着吴志远。
吴志远气得抬起手来,但旋即又将手放了下去,因为在他看来,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在吴志远和李雪莹争吵时,月影抚仙已将掉落在地上的鬼头笔蘑菇捡了起来,此时走到吴志远和李雪莹近前,劝解道:“在这种地方,无需争论什么对与错,这珥蛇怪物与人无害,既然已经死了,我们还是把他埋了吧。”
月影抚仙的提议等同于否定了李雪莹杀死珥蛇怪物的做法,所以李雪莹并未响应,独自走到一边生闷气。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捡拾了一些石块,为那珥蛇怪物砌了一座石冢。
眼见月上中天,约摸到了二更时分,三人略一收拾,开始上路。包袱中的阴魂无法处置,吴志远只能将其继续带在身边,打算回到永和义庄后,让师公谷神处置。
此时,吴志远的心情已经大不一样,因为已经得到了鬼头笔,回到玲珑山山寨,见到月影抚仙的母亲风之花时,他也有了交代,最重要的是,他和月影抚仙从此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所以,这一趟阴山可谓不虚此行。
只有十几步的距离,三人便出了峡谷,峡谷之外一片宽阔,月光之下,可见地面起伏,遍布山草,但泛黄的山草中,却有一条小路,蜿蜒伸向远方看不见的黑暗中。
“这附近有人居住?”看着脚下的小路,吴志远感到有些惊讶,从来到阴山脚下后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都不曾有过人活动的痕迹。
月影抚仙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脚下的小路,小路狭窄,仅容一人通行,但路面上十分干净,没有一丝杂草,说明这里时常有人走动,常有人走动,才会因踩踏而寸草不生。
“顺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应该能找到人家,或许还能走出这片草原。”月影抚仙站起身来,眺望着小路的尽头说道。
不管前路是吉是凶,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三人没有耽搁,顺着小路向前继续赶路,吴志远在前,月影抚仙在中,李雪莹则远远地跟在身后。
走了只有几百米远,走在最前面的吴志远停了下来,月影抚仙踩着路旁的枯草走到他的身旁,刚要开口询问原因,一看眼前的情形,便将话咽了回去。
只见本就狭窄的小路中央有一座不足半人高的小屋,小屋为石头垒砌而成,十分粗糙,有点像乡野间垒砌的土地庙。银色的月光洒在上面,小屋看上去透着一股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诡异。
小路虽然恰好挡在路中央,但吴志远三人仍可从一旁的枯草中绕行。
“怎么办?”月影抚仙谨慎的向吴志远问道,她也看出这小屋挡在路中央并不简单,如果是一道阵法,那三人盲目绕行可能正好中计。
吴志远盯着那小石屋看了半晌,难以做出决断,摇头道:“这东西搭建得十分简单,但大意不得,如果其中暗藏机关,或者其本身就是一道阵法,那我们的举动可能正中布局人的下怀。”
月影抚仙点了点头,想起儿时的经历,说道:“我小时候生猪眼……”说到这里,月影抚仙一顿,生怕吴志远不明白,解释道,“生猪眼就是眼睛红肿,里面长满……”
“我知道。”吴志远打断道,“里面长满血丝,我们北方也叫做生猪眼。”
“嗯。”月影抚仙点了点头,说道,“生了猪眼以后,我娘就让我到山下镇子附近的一条小路上,用石头垒一座小房子,等到过路人将石头垒成的小房子踢倒了,我的猪眼也就痊愈了。”
“你的意思是……”吴志远隐约明白了月影抚仙想要表达的意思。
“是的。”月影抚仙自然也明白吴志远的未尽之意,她看着前面挡在小路上的小石屋,疑惑道:“不过那时垒成的小石屋并不大,最多有膝盖高,绝不会垒得像这座小石屋这么大。”
“所以说眼前这个不太可能是你说的那种小石屋。”吴志远顺着月影抚仙话中的意思推断道。
就在这时,李雪莹从两人中间挤过来,不耐烦的冷声说道:“管它是什么小石屋,推倒了继续赶路就是!”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那小石屋近前,一脚将小石屋踹得七零八落。
吴志远和月影抚仙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垒砌小石屋的石头散落在地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变故,只是在石屋所在的位置,露出了一块石碑。那石碑应该是竖在小石屋内,石屋倒下之后,石碑才显露出来。
“志远,你看!”月影抚仙第一个看见那石碑,连忙伸手一指。
吴志远定睛一看,发现那石碑不大,不足半尺高度,上面隐约刻着几个字。
“不死轮回。”吴志远上前几步,看着石碑上模糊不清的字迹,一字一顿的念道。
“不死轮回?”月影抚仙一脸错愕的看着吴志远,疑惑道,“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生死不已,循环不止,是为轮回,如果永远不死,又怎么称得上是轮回呢?不死轮回这个说法本来就是矛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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