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很好吃,真的,可你府上的师傅不是……”姜墨的胃最诚实了。
“呵呵……你啊嘴最挑剔,都快把我府里这些大大小小的人都带偏了。
这不,我让他们新找来的些师傅,手艺不错,包括了点心师傅,你喜欢吃就好了。”赵宗佻这话说得随意,可姜墨却不知道是这是赵宗佻特意精心的安排,就是为了她这丫头能在他府上吃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换做以前,赵宗佻真对这吃用东西上没那么上心,也就是因为姜墨了。
毕竟之前常要在外奔波,大半日子都在军营里度过,几乎与士兵们同吃同住,他除了要求贴身衣物洁净之外,便就没什么过多的特殊要求。
回来之后,他的身份,府里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照料好的,赵宗佻也懒得费心,更别说吃东西这点不起眼的小事上了。
直到姜墨这丫头的出现,他才发现真有人能挑嘴到了这个地步。
一开始他也是不理解的,觉得这丫头是有些麻烦,可后来慢慢的,也许是在这丫头的潜移默化之下,他也渐渐发觉到食物真分好坏的。
虽然他口味还是清淡,但是吃过真正好的东西之后,再有些寡淡普通的食材他也真有些难以下咽了。
再后来,听着丫头常常毫不留情地抱怨他府上东西难吃,还总是外带一堆吃食进府,赵宗佻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尤其是之前他眼睛失明那会,丫头寸步不离地照顾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没忘记抱怨。
虽然姜墨也就是过过嘴瘾,没往心里去,可赵宗佻却一直记在了心里,直到前段时间他才特意吩咐府里下人们安排好了一切。
只是还没来得及让着小丫头高兴呢,她便出了事,然后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呵呵……”如今看着姜墨像只圆滚滚的小奶猫一般吃得喜笑颜开,赵宗佻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小姐……您,您出来,里头……?”浅寒没办法跟着柳嫦曦进去,所以一直着急地等在外头,一看见柳嫦曦被送了出来,便赶忙近前,刚想说话却被小姐一个眼神制止了。
“小姐?出什么事了?”
“回府吧……”柳嫦曦的眼圈明显泛红。
“小姐,您……哎……”浅寒心里转了几转也想不出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扶着柳嫦曦立刻上了马车,朝府里的方向回去了。
路上,柳嫦曦望着窗外,情绪低落,一言不发,浅寒有些担心,可又有些踟蹰。
呵呵……小丫头,柳姑娘……
宗佻你何其狠心,这才一年而已,我们之间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呵呵……
柳嫦曦心中冷笑唏嘘,思绪却不由得飘到了今天午后的那片密林……
密林深处的一处茅草屋外,她终于见到了失踪了一月有余的父亲,百感交集。
那密林便是其父柳继这一月以来的藏身之地,因为路径飘渺,人迹罕至,所以赵宗佻跟宗鲁王两头的人都未曾发现,亦或者说是还未曾发现。
而柳嫦曦之所以愿意冒险找来,也都是因为她这些天收到了的来自父亲笔迹的纸条。
也许柳嫦曦还不知道,这些天就在她焦头烂额担心自己也担心父亲之际,她的父亲柳继却一直就徘徊在他们府邸之外,暗中观察,想要伺机而动。
虽然这看似危险,可也许正应了那句老话,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柳继的几次出动都未被发现。
这些天他自己扮作乞丐,老叟或是利用小物件诱哄让不同的孩童变换法子在同一时间,同一地方装作不经意地一闪而过,借此传递消息。
倒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住的守候还真让他等到了机会,顺利地将信物和消息递到了自己女儿柳嫦曦手里。
而柳嫦曦打从头一次看到那枚扔进马车里的扳指后,便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所以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准时出门,准时路过那个巷口,也是为了等待父亲的消息,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默契。
虽然每次纸条上的消息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或者就是几个字,可柳嫦曦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详的苗头。
想想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柳嫦曦虽然还不能猜透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亦或是得罪了哪一方,可她明白这一次的事情绝对不会比上一次父亲被下天牢来得轻。
因为至少上一次父亲还有可以求救的的人,而这一次他宁愿选择销声匿迹也不愿……
父亲到底招惹了谁,亦或是惹了什么大事……呼……柳嫦曦心里在不断地翻腾着她猜想的种种可能,几乎夜不能寐。
终于就在四日之前,她父亲提出见面。
不过却提出需要她带着赵宗佻,只他们两个人一道来见,纸条上附着地址,却没有写明原因。
柳嫦曦心中犹豫,但还是照着父亲的吩咐准备去上将府找赵宗佻。
但却在上将府外的巷口差点撞见姜墨和赵朝宣,听着他们的话,柳嫦曦突然就没了信心,吩咐马车掉头离去。
之后便故意装作中午留宿在书阁,佯装几日借以迷惑外头的京兆府守卫,之后便按照约定日子,也就是今天,趁着外头不曾注意换了衣裳,偷偷翻窗溜出去,孤身一人前往那片密林寻找父亲。
说句实话,虽然柳嫦曦读书识字,不似多数大家闺秀那般迂腐,可独身一人出门还是未曾有过的。
而且还是出城,到那样一眼看去就危险重重的地方去,她心里绝对地发怵,可为了能见到父亲,知道他安全与否,她算是不惜冒险了。
直到看到茅草屋,柳嫦曦的紧张戒备的心都没有放下。
敲了几声,却无人应门,柳嫦曦本就忐忑的心越发惊恐起来。
她独身一女子,在如此荒郊野外,实在太过冒险,万一……
柳嫦曦不敢想下去,转身正要走,背后却传来了声音,低沉的,阴冷的,男人的,柳嫦曦僵住了,手很自然地摸向了怀里的匕首……
“曦儿?”柳嫦曦不敢转身,直到身后又传来医生不确定地轻呼。
“你,你……爹?”柳嫦曦知道能这样称呼她的人实在不多,颤颤兢兢地转身,才发现是她的父亲,惊恐未歇,眼泪却瞬间下来了……
一月未见,担心不已,如今再见,看着父亲苍老疲惫,时刻如惊弓之鸟的模样,柳嫦曦的眼泪如何也止不住。
但柳继却没有那个看着她哭下去的耐心,小心谨慎地四处打量过一遍,似乎是在确认有没有其他人跟来,然后才把柳嫦曦拉到草屋之内。
柳嫦曦的哭意还未止住,柳继便已经在着急问着赵宗佻的消息了。
“赵宗佻呢?他为什么没来,是出什么事了吗?”面对父亲着急的责问,柳嫦曦有些内疚,却更多是疑惑不解。
为什么是赵宗佻呢?
以宗佻的身份,代表着皇帝,就像是上一次的事情一样,父亲不更该是要躲着他嘛,为什么这一次却执意要见他呢?
到底为什么?父亲难道不知道他们正在全力缉捕他吗?
疑问出口,可却没有得到父亲回答,他只是颇为失望,不停地来回踱步,像是极其的焦躁不安。
柳嫦曦看着父亲如此焦急模样,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是否真的没有回还余地。
尤其是父亲为何要躲起来,他到底跟宗鲁王之间有什么秘密,如今为何又一定要见赵宗佻,这背后的一切一切柳嫦曦都迫切地想要知道。
可是她一再追问却仍旧等不到父亲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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