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至,赵朝宣和姜墨在上将府的学习已经渐渐步入正轨。
姜墨也慢慢适应,活泛的小性子也掩藏不住,开始渐渐显露,上将府因为他们二人的出现,倒也变得热闹起来。
赵朝宣是他赵宗佻最疼爱的侄儿,对于他的关爱,只能更多,绝不会少,而姜墨虽然性子莽撞不羁,可倒也乖张讨喜,别说赵宗佻了,就连他身边的四大勇士朱晌,白幽,青佐,玄谦也很是喜欢。
不过喜爱归喜爱,可认真起来,赵宗佻还是严厉得很,无论文治武略,他都是亲自上阵,倾力而为。
也因此,这俩孩子也没少挨批评,或多或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时不时也会哀怨两句的。
一日,姜墨和赵朝宣照常在院内练剑,赵宗佻就坐在一旁的躺椅上,一边翻着书,一边吃着茶,一边时不时地瞥他们一眼,指点两句,好不惬意。
就因为一个动作不对,他们俩就已经练了快一个时辰了。
赵朝宣和姜墨都已是汗流浃背,有些力不从心,可赵宗佻却仍旧一副悠然自做的样子,对他们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视若罔顾。
姜墨心里又不爽,暗暗生出了戏弄之心,一边舞剑,一边不着痕迹地往赵宗佻的方向挪着去。
专注在书上的赵宗佻似乎没有任何察觉,只是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却早已洞察了一切。
“嘿!”看准时机,姜墨快速出手,想杀个他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就在剑逼近赵宗佻眼前之时,他只是随意拂手一翻,便用书挡住了她的进击。
“小丫头,想趁人不备啊?”赵宗佻一边放下手里的茶盏,一边风轻云淡地笑道。
“嘶……你骗人!”被抓包了,姜墨微微带了怒气道。
“呵呵……你这招出其不意,还欠些火候嘛……”赵宗佻对着姜墨勾勾嘴角道。
“你!再来!”姜墨不服气,作势撤身,剑从低挑,直击赵宗佻下摆。
身后还在老实练剑的赵朝宣却着实吓坏了,这姜二是要闹什么幺蛾子啊,敢偷袭他小叔叔,完了完了,肯定又要被收拾了。
赵宗佻却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从躺椅上后滚跃起落地,又轻轻松松的避开了。
“喂!姜二,你,你别乱来啊!”赵朝宣着急道。
姜墨却来了倔脾气,执意要跟他斗到底。
“呵呵……有脾气了,这样吧,我就站在这不动,十招之内,你若能让我挪开半步,就算你赢,如何?”赵宗佻见她抿嘴皱眉的负着气圆鼓鼓的小脸蛋,顿觉有趣,便也想逗她玩玩。
“说话说话!”姜墨仗剑而立,一脸傲娇。
“请了。”赵宗佻笑得和煦。
“哼,谁怕谁啊!看剑!”姜墨开始使出真招,剑气冷冷直逼赵宗佻而来。
“嘶……”这是何种招数,赵朝宣没见过,他也没学过,紧张之余有些诧异。
而赵宗佻眼里满是惊艳,一个半大小丫头,剑舞得如此行云流水,潇洒从容,剑气稳,准,狠,虽然有些发力不足,可这个年纪,已经足够叫人惊叹。
赵宗佻从第一次相见就已经对她充满了好奇,本想找个机会好好了解她一番,没想到第二次的见面会来得那么突然,来得那么危急。
那日他得知消息的时候,虽然马不停蹄,疾驰而往,可他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等他刚到大殿的时候,小丫头护着朝宣苦苦坚持的模样,让他大为震撼。
虽然她也受了伤,可还是拼尽全力护着朝宣,那样的孤立无援,她不曾想过低头认输,即便皇伯父出面,她还是能做到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甚至带着些大义凛然。
一个小姑娘,能有那般魄力和睿智,绝非凡人,皇伯父欣赏,他赵宗佻更是喜欢不已,说实话,在赵宗佻眼里,这满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巾帼气场的姑娘了。
她不羁凛然的性格,干脆利落的拳脚,狡黠敏锐的心力都让太多的世家公子哥汗颜不及,包括朝宣,这也是赵宗佻他愿意格外纵容她的一个原因,毕竟他也很享受锤炼她的过程。
所以,即便姜墨时不时会有些脾气,甚至向他挑衅,赵宗佻从不生气,反倒是耐着性子陪她玩闹。
“呵!”姜墨剑气直逼赵宗佻腰间而来,干脆利落,赵宗佻负手而立,一个侧腰轻松避过,双脚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姜墨立即反手,赵宗佻顺势一推,倒是把姜墨推出一米开外。
“嘶……”赵朝宣紧张。
姜墨却毫不气馁,稳住身姿,又朝赵宗佻下盘攻来。
呵呵……倒是聪明……赵宗佻心中一笑,一脚抬起直接将剑踩在脚下,仍旧未有挪动。
姜墨被挟制,想都没想,一个扫堂腿就朝他脚腕攻来。
赵宗佻顺势将剑踢开,又压制住了她的腿。
手里无剑,姜墨又被拖住,只好赤手空拳继续对峙。
抬腿要攻下盘,赵宗佻一手轻松抵挡。
一条腿还被控制,姜墨心急,干脆顺势盘龙上身,另一只腿死死扣住赵宗佻的劲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往地面垂去,准备以一己之力拖他失手。
本以为赵宗佻会被突然而然的重力拖拽,可没曾想他不过借力身子后仰,两腿微松,力量悬殊,就带着几乎贴在地面的姜墨飞了起来。
姜墨没想到他会突然放了她的那条腿,一时不备,差点被摔了出去。
赵宗佻见她招架不住,半道又扽了她一把,险没磕在身后的树上。
“嘶……”一旁观战的赵朝宣已经吓得心慌气短,冷汗直流了。
猛被扽回,姜墨却趁机下手,搂着赵宗佻的脖子,一个侧转移动,翻身到其背后,就想来个勒颈后摔。
赵宗佻还真没想到姜墨会这么拼,冷不防差点一个趔趄。
眼看胜利在望,却不曾料到,赵宗佻一个弓腰俯身,有些洋洋得意的姜墨就被重新摔在了前头。
“哎呦!”这一次,姜墨可是实实在在地被摔在了地上。
赵宗佻有些愣了,他想着以姜墨的伸手该是能避开的,怎么就会……
“你,你没事吧?”逗归逗,要是真伤着她了,赵宗佻也于心不忍,便有些皱眉担心。
“姜二!”赵朝宣也愣住了。
就在这叔侄两人都有些担心之时,姜墨却逆势一个翻滚,直接撞到没有防备的赵宗佻脚下。
最后一招,赵宗佻因为担心姜墨的安危,却被她趁机逼出了半步。
“你……”赵宗佻看着自个挪动的半步有些愣了,这狡猾的小丫头。
“呵呵……怎么样,刚刚好第十步,我赢了。”从地上爬起来的姜墨拍拍身上的土,完全不复刚才吃痛模样,一脸得意洋洋。
“你……呵呵……你这丫头……”就知道又着了这小丫头的道了,愿赌服输,赵宗佻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只能哭笑不得地认了。
“喂,你,你要疯啊,敢偷袭小叔叔啊,你不怕再被他罚着跑圈啊?”赵朝宣凑了过来,一把拉过姜墨紧张道。
“习武之人,切磋而已嘛,小叔叔肯定不会这么小气的,哦?”姜墨一脸狡黠。
“呵呵……”赵宗佻失笑。
“哎哎,就算是切磋,你这也叫乘人不备,胜之不武啊。”一旁的赵朝宣撇嘴道。
“嘶……什么话嘛,你读书读死了?俗话还常说兵不厌诈呢,怎么,许他们可以,我就不行了?”姜墨挑眉总能怼得赵朝宣无语。
“呃……”赵朝宣被怼得语竭。
“呵呵……算你赢了。”看着姜墨理直气壮的样子,赵宗佻失笑道。
“什么叫算我赢了,本来就是我赢了嘛。”姜墨努嘴。
“好好好,就是你赢了,好不好……”赵宗佻看着眼前一脸狡黠的姜墨气不起来。
“那……我要奖励!”姜墨很自然地伸手道。
“奖励?”看着姜墨圆乎乎的小脸,还有些肉呼呼的小手,赵宗佻有些意外。
“对啊,我赢了,当然得有奖励的,以前我师父都是如此的。”姜墨一脸理所当然道。
“你师父?呵呵……你拳脚这么好,那师父一定很厉害了,能不能跟我说说啊?”这是姜墨第二次提到了她师父,本就有所判断的赵宗佻更是好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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