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而至的恶意给了亡魂们反抗的勇气,然而梦蛹并不是纯粹的新神!
绝对不能忘记,成为神祗之前,梦蛹就以憎恶的形式存在着,祂可以偷袭中等神力的格乌什,进而杀死祂!
哪怕因为信仰反噬,梦蛹权柄失控,祂依旧不是凡物所能企及的存在!
好在,这场远在地球的凡物们看不到的变故,在事实上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曾理和笛卡尔两个人围攻一名神性畸变体,即便没有搞明白对方为什么那么抗揍,但是也足以将之限制死,绝对没有机会去阻止黄馨等人对祭坛的破坏!
当面前的祭坛在热能术的冲击下彻底粉碎之后,红色光柱立刻溃散,天上正在合拢的穹顶也明显停滞下来。
如果刚刚梦蛹及时降下神力,或许穹顶就已经合拢了!
不过祂已经没有机会了!
接连不断的各色法术,有远有近、有拖着长长的弹道、有打开异界之门投放、还有完全脱离人类肉眼观察范围的轰击!
戚远的激光夹杂其中,毫不起眼,所有这些,不断冲击着红色光膜。
试图将大洋洲最大一块陆地笼罩的光膜实在是面积太大了,面对各色攻击根本避无可避,只能被动承受。
戚远感到很安心,自己的力量虽然不起眼,但是这比鹤立鸡群还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红色薄膜开始颤抖起来,这已经足够惊人了!
毫不间断砸在上面的法术有多少?一千个还是一万个,或者是十万百万?
而且几乎全部都是传奇等阶以上的!
这是什么概念?
若是仔细去想,则结论更为恐怖,神祗的力量与凡物的鸿沟竟有如此宽广,一定意义上,祂们确实可以无视凡物在数量上的优势。
无论传奇还是史诗!
不过红色薄膜也没有能够坚持太久,内部黄馨等人的破坏速度也很快,即便不敢分兵多路,挨个传送过去破坏祭坛,也并不至于迁延太久!
事实上,在地球,憎恶的力量已经极其衰弱了,梦蛹作为新神是需要信徒的,而且需要优秀的神职人员。
但是信仰祂的凡物能有什么好下场?除了自杀式献祭还是自杀式献祭,祂的教义和信仰就是要求一切凡物归于混乱,成为祂的一部分。
这能怪祂的神职人员组织信徒自杀吗?完全是自作自受啊!
其实,如果戚远把自己总被梦蛹、耶诺古之类的神祗盯上的烦恼,向类似榛叶大师、伊尼亚大师那种资深圣职者倾诉的话,他应当已经明白原因了。
那就是因为戚远的感知属性高得异常,太适合做为圣职者,为神祗传播信仰了!
像梦蛹、耶诺古这种极端缺乏神职人员的,主动找上门还有什么可稀奇的!
只不过梦蛹喜欢直接侵蚀腐化,如果戚远没能挣脱,那么将来的某一日,估计自杀献祭组织者的名单上,就会出现他的名字。
而耶诺古那种邪恶阵营的神祗,则是威逼利诱,反正凡物面对祂们,是真的束手无策的,如果不从,杀掉也比留着强!
死掉的天才至少不会为其它神祗所用!
至于自然之神欧拜●亥为什么对他无动于衷,你怎么知道祂无动于衷呢?
神祗的手段,凡物最好不要随便臆测,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很尴尬了。
随着所有祭坛都被毁掉,红色薄膜彻底消散,刚刚不断涌现的传奇和史诗迅速消失不见,那里面绝大部分是施法者,也有一部分是具备强大类法术能力或者异能的肉搏职业者。
就像是参加了一场盛大的聚会,这些人到来又归去,顷刻间曲终人散,只留下举办场地一片狼藉……
月球上,梦蛹早已顾不得那些小动作了,祂遭受反噬,与祂对峙了这么久的欧拜●亥怎么可能放过如此良机!
从各个领域发起的攻击,一开始就是全力猛扑。
戚远曾经在梦中的自然领域里见到过两位伟大存在交锋的样子,那是被具现化的各色光点和形象。
属于大自然根据戚远自身所能理解的信息,自发反馈的形象,事实上神祗力量交锋的层面,远远不是人类语言所能描述的。
因为人类对世界的认识还远远不及那一层次,作为人类交流需求而生的语言,也就远远没有发展到表述那一层次的地步。
以戚远的认知,想要理解,就只能以似是而非的概述性画面、文字去尝试。
首先模糊,以极大的容错能力去将正确的、稍稍正确的、略微沾一点正确的边的信息,全部容纳进去,由众多人类不断使用,不断根据认识世界的进程去将其中的错误、不准确,一一去除。
到最后,才能说,这门语言可以准确表述那一层次的现象与原理了!
要将两位伟大存在之间的争斗描述给其他人,戚远就只能以模模糊糊的方式去讲,就绝对无法做到写作学术论文时的精准。
越是追求准确,越是距离正确遥远!
这就是语言文字的发展与运动,在某一阶段,它就会表现出该阶段的特征。
认识不全面时的模糊就是当时的最大正确,就是当时的美!
而若以认识全面后的标准去评价当年的模糊,我们当然找不到它曾经的风华绝代。
是语言文字好或者不好吗?是前人愚蠢不如今人吗?是否失去了生存土壤的语言文字该当摒弃?是否语言文字出现了新的使用思路该当阻止?
除了一味否定“老去的语言的人”,更有一些一味吹捧“老去的语言”的人。
这两种人有什么区别吗?
有那样的想法,只能说明这个人不能辩证地看待问题,他若宣称自己是唯物主义的信徒,那么这个人顶多是个“信徒”,他是将自我献给了某个叫做“唯物主义”的神祗的!
将对比的对象精确到两个独立的人,当然可以比较出贤愚、肖与不肖,可是如果无谓地扩大化,再加以脸谱式的结论,那么做这个对比的人就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一边放飞思绪,黄馨站在地球上,一边望着月球的争斗,这里唯有她才能真正领略到那里的风光如何,然而她所想的却不是月球上两名伟大存在的激烈交锋。
正如蒯教授所强调的,社会的问题要到社会实践中去寻找解决办法。
她担忧她所深爱着的人们所组成的社会,远远超过梦蛹的威胁,内部的矛盾不能正确对待,外部的灾难才会获得趁虚而入的机会!
就像熔堡因为奴隶而毁灭一样,各族因为语言问题而产生的隔阂与矛盾,已经隐约成为了施法者组织之间的火药桶!
就如曾理和戚远不愿学术期刊被外文所垄断,类似的矛盾已经在迅速激化之中。
除此之外,各族的语言文字又有哪一种没有历史沿革?古与今的矛盾、向前发展与维持现状的矛盾、内与外的矛盾、融合与分离的矛盾……
千头万绪,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缩影,反馈到社会中去,任何一个决定,既有可能带来流芳百世的荣耀,也有可能带来遗臭万年的骂名!
更何况,掌握庞大力量的施法者,冲突起来远比普通人更恐怖!
而他们看似将会超脱于普通人的社会生活,但事实上那越来越成为一厢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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